猛然一顿,我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随后又强装镇定,“将领的营帐,不都应该有很多士兵看守保护吗?”
我尽力装作一副“事情就是如此”的模样,别说之前他就已经对我有所怀疑,如果不将此事说清楚,必然会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说的也是。”安幸似乎相信了我的说法,但我知道,以他的聪明,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过去了,“那你想住在哪?”
“哪里人最少最清净,我自然就住哪了。”小心翼翼地回应道。有了刚刚的教训,我自然也不敢再说东南角,那是安厝的营帐的地方,而且那里因为太过潮湿,除了安厝之外,几乎很少人靠近,更别说住在那了。
何况现在安厝染上了瘟疫,我只有办法帮他缓解,却没办法救他,只能干着急。因为他的营帐太偏僻,且我用真气缓解让他看起来似乎与常人无异,所以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发现他染了瘟疫,只有我离得近些,才能更好地照顾他。
安幸想了一下,“偏僻的地方?东南角好像没什么人,但是太过潮湿,对身体不太好,你去西南角吧。”我也没料到他居然会为我着想,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但东南角才是我的目标,我自然不会如他所愿,“就东南角吧,再怎么潮湿,难道还能比得过地牢。”
更让我惊讶的是,安幸居然那么容易就答应了我的要求,“说的倒也是,既然如此,你开心就好。”
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我可不相信这么一个暴虐之人会突然良心发现,这个安幸,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还有一个要求,我不会逃跑,所以你不要派人看守。”安幸这种疑心重的人,必然会防着我逃跑,侍卫什么的,最讨厌了。
安幸却没有刚刚那么好说话了,全身里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我讨厌时刻被人盯着。”我没有否认,因为我确实在争取。
“可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莫非你要以性命起誓?”安幸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确实没有能够证明我不会逃走的法子,以性命起誓,自是不可能,我现在不会走,不代表以后不会。
一路无话。
直到到了东南角,安幸说,“你住东南角的要求算是我赠送的,那现在,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我有些疑惑,我实在不能想到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对他有用处的。
“帮我救那些得了瘟疫的士兵。”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连安厝的病都没有解决,又怎么可能救得了那几千染了瘟疫的士兵。
他还是那副虚伪谦和的笑脸,“直觉告诉我,你会有办法的。这几天我会派士兵看着你,直到你有办法了为止。”
但凭直觉,就让我去救那些得了瘟疫的士兵,安幸当真不是在耍我吗!
来到我的帐篷之后,安幸就走了,他走之前让我立下军令状,告诉我说,他只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若我没办法救这些染了瘟疫的士兵,后果自负。我为了能将这些烦人的士兵甩开,自然很愉快地答应了。
但是我却必须要实现,我倒不是因为害怕,毕竟凡人用普通的武器是杀不死我的。
但是在凡人眼中,一个杀不死的人还能算是人吗?那肯定是妖怪啊。
所以为了更好地生活在凡间,这事我必然得做。
只是我该怎么做呢?想了半天,终于确定了我并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之后,我的内心只想仰天长啸:“安幸你个混蛋!”
然而并不行,毕竟淑女形象还是要保持的。
只能默默后悔自己干嘛要立下这个军令状。
“罢了罢了,反正还有十几天,凡事不可太过着急。”标准佛系心态,我伸了个懒腰,施了个隐身诀,从安幸派来的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溜到了安厝的营帐。
安厝的脸色很正常,所以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我知道,他已经从昏迷一天了,心里不由得浮起一抹担忧。
来到他身边,坐下。我将手搭在他手腕上,真气游进他体内。我本是想要帮安厝,却没想到,真气在他体内与另一股莫名的力量相撞。
冲击的力量使安厝猛的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咳出了一滩散发腥臭味的黑血。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立刻收回了真气,探查他身体的情况。
却见他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已经有些发黑,侵蚀着他的生命。
我站起来,脑海里似乎有什么把那些破碎的画面拼接起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瘟疫,这是毒!一种阴狠至极的毒!
名叫腐毒!
这种毒我曾经见过,患者一旦染上,过不了多久毒就会渗入五脏六腑,当毒气攻心之时,患者便会化作一滩血水,渗入周边所有的物体,而后传给下一个接触的人。
难怪……难怪即使病患被隔离,却依旧每天都有人染上病。而那天的蝙蝠夜袭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攻击北安军营,而是为了将毒传入北安军营,蝙蝠能承毒而不死,只要是那天,有触碰到蝙蝠的人,都会传染!
我突然想起来,我被关入地牢那天,有个士兵给安幸传消息,而那天,那个士兵说的是:“军营内似乎有人得了瘟疫,将军请您过去!”
难道洛华国早就想要用毒结束北安军营十万生命,只是没有成功?
不费一兵一卒就除去北安大军,失去了十万兵力的北安国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能被洛华国吞并!
越想我就越觉得可怕,若当真是如此,那洛华国未免太过狠毒!
设下这么大一个局,这才是他们的阴谋,真正的目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回到自己营帐的,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解腐毒。
“我到底是在哪见过腐毒?”对于这个问题这个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忽而,脑子里面灵光乍现,想起了我曾从医仙那坑来了一本名叫《毒解》的书,这是他老人家一生心血,记录天下所有的毒和解法,虽然我手上这本只是拓本,但是医仙也是护得紧,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
只是这本书的内容实在是太过乏味,我便一直收着不曾再翻过。
现在想想,里面必然有腐毒的解法,为了救安厝,又得将它重新翻出来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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