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我便轻而易举地挣开了拷锁,站在牢房中,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身体,其他牢房里的俘虏却没有反应。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有几个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剜去了眼睛,拔去了舌头,四肢都被打折,却还残存着一口气,挂在了牢房正中央,手段狠辣,残忍至极。
只是我这个牢房离他们较远,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看,故而到现在才发现。
而将他们挂在牢房正中间,不过是为了震慑其他俘虏,很显然,效果确实不错。
这里有些俘虏已经被恐惧逼疯,而大部分强撑着的,也已经恐惧到麻木,根本不会再顾及其他人,这才是没人注意我的原因!
狠狠一咬牙,这一切不管是不是安幸做的,他不可能会不知道,如此暴虐之人,如何能够造福百姓!
大跨步向地牢出口走去,而我身后那面墙上赫然是另一个无念,只是双眼无神了许多。门口的守卫看不到我,继续做着他们该做的事,这条路自是畅通无阻。
北安军营驻扎着十万大军,戒备森严,几乎哪都能看见守卫,整个军营被围得密不透风。而我就是“顶着”这么多守卫的目光前进的。
在一个很边角的营帐里,我觉察到了我想找的人的气息!
这里的环境并不好,更实在点说,这座营帐与整座军营格格不入。
许多臭气熏天的衣物堆积在这,空气中潮湿的霉味都快比上地牢了。而在这堆衣物的中央,正坐着一个男人,更准确点说,是个半大的少年。
他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却连抬头看都不敢,立马站起来鞠躬道歉,瘦弱的身体许是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对不起对不起……再给我会时间吧,我很快会洗完的!”
看着这个孩子,我竟忽然间有些心疼。“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这里。”
少年依旧不敢将头抬起来,我只好轻声安慰道,“我真的只是路过这里的,你不用这么害怕的。”
他这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看我,却依旧不敢与我对视。
“对不起,我以为是总管来了。”他的话语里有一丝害怕和委屈。
看着这都快成小山丘的衣物,“这么多的衣服都是那个总管叫你洗的?”
“是啊,总管说,后勤人不多,每个人都有很多事情,我这个已经算还好的了。”他脏兮兮的脸上是一对清亮的眼睛,只是眼睛里是深深的疲倦。
我皱了皱眉,每个人都有很多事情?刚刚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那群人在一个营帐里在赌钱,堵眼前这个少年能不能把衣服洗完,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知道有多闲。
所谓工作多,怕不过是为了分担自己的工作,而骗少年的吧。我有些愤愤不平,只是,看这个少年不染尘埃的眼睛,我却就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忽然,“咕噜噜~”
少年窘迫地看着此时正在抗议的肚子,脸唰一下就红了,手无足措的,“我,我,我……”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他直接把头低下去了。
我轻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男孩,拉起他的手,“走,姐姐带你吃饭去。”
可是马上被他挣脱开了,“不行的,要是总管过来看到我偷懒,会罚我的!”
看着他的小心翼翼,我叹了口气,心里决定了一定要好好这个整整这群人,尤其是那个总管。
蹲下来,轻抚着这个孩子的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吗?神仙都是好人,他会来帮你的。”
“可是我听我娘说,世间有很多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百姓,神仙是好人,那为什么他不能帮这些百姓呢?”他疑惑地看着我。
“孩子,神仙不是无所不能的,这些人的命该如此,天意,谁也改不了。”这个世间的一切本就是因果关系,因是人种下的,果自也是要他们承担。
站起身来,握住他的手,瘦的只剩骨头了,“相信我,走吧。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许是相信了我的话,他倒是乖乖地跟着我走了,嘴里嘟嚷着,“我叫安厝。姐姐你呢?”
“我啊,我叫无念。”
至于天意,他能不能听懂已经无所谓了,都是他的命。
而在少年看不到的角落,我悄悄施了法术,要是有人看到,必然会惊呆的,那一件件衣服很“整齐”地排好了队,一件件跳进水池里,将自己揉搓了起来。
我来的时候经过厨房,拿了两个包子,本是打算尝尝这里的伙食怎么样,不过,看着安厝狼吞虎咽得像是饿鬼投胎似的,我倒是很自觉地把手里的另一个包子递给了他。
“慢点吃,别噎着。”感觉很奇特,就像莫名奇妙多了一个弟弟似得,这样的感觉,对我来说陌生却不讨厌。
起身,正想走,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瘦弱的手紧紧抓住,“姐姐,你要去哪?”
我还没来的及反应,安厝就马上撒开了,他抓着的地方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手印,在白色的裙子上分外显眼,“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大姐姐你不要讨厌我。”
心疼地看着安厝,我的心里满是愤怒,这个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这么敏感脆弱?
“你在说什么,姐姐怎么会讨厌你呢?姐姐啊,不过有些事要去处理,你在这儿等姐姐,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真的吗?”
“你觉得姐姐会骗你么?”摸摸他的头,我笑道。
安厝乖巧地摇了摇头,“那好,我听姐姐的。”随后又安静地吃起了自己的包子。
一走出安厝的视线,我又马上用了隐身诀,向着一个营帐走去。
营帐里热闹得很,一群人围着桌子下注。
“我赌那个小子不能洗完,那可是我三天的工作总量啊!”
“老周你也忒坏了,找个借口就把自己的衣服推给了那个小屁孩。”
“诶,这怎么能叫坏呢,那是我机灵,谁让你们没有比我好的脑子,把自己的事推给那小子。我可跟他说了,做不好的话就不准吃饭!”
“哈哈哈!”
……
是了,这就是负责后勤的那些人,而老周,就是那个总欺负安厝的总管。
而他们说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用了隐身诀而站在营帐一角的我。
听他们毫不在意的话语,似乎以欺负安厝为荣,我的心里有一团怒火在烧。
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微微勾起唇角,戏弄别人来赢得乐趣是吗?那你们可要承受得起我的“恶作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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