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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缘灭尽是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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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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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最为锋利为何物?便只是一个情字。

    为何?根深蒂固,伤人至及。

    万物皆有因果,世人种下了因,这果,自然也要由他们承担。

    我本以为,我于世间红尘之外,看世人因情字而毁了自己,只当他们愚昧。

    看着世间沧海桑田,到最后,兜兜转转,原来我也同世人一般,逃不出这情字。

    如此便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

    我是一个闲散的仙人,倒不是说我整日无所事事,只是我所做的这件事情,确实忙不到哪去。

    世人只知月老负责牵线,却不知还有个仙人负责断情,而那个仙人,便是我。世间有缘无分的情人太多,他们相爱,却不能相伴。

    备受情苦折磨,而我只是负责让他们忘却情字,重新生活。

    但是我却也不是像月老一样什么都管的。游历于人间,只帮助与我有缘之人,世间有缘之人又能有多少,我更多时候,不过是游山玩水,看人间百态罢了。

    莫要说如此太过残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若是放任不管,真正入骨的是痛不欲生地折磨。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何而知,每每想到这般情,便觉心似刀割般难受。

    似乎爱过,似乎痛过。

    而冥冥之中,或许有人曾告诉过我,所谓情,不到深处,弃之容易,若爱的深了,倦了,就绝不只是求而不得的折磨了。

    于是我便给自己取名无念,了无牵挂于世间。

    ……

    人间。

    掀开车窗,看着窗外缓缓淌过的似水风景,柔而静谧。天气意外的晴朗,暖洋洋的,虽有美景相伴,却不住地想睡觉。

    正当我昏昏沉沉靠着软榻快睡着的时候,阿千(我养的白马)却突然停了下来,而我的脑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而狠狠嗑在了榻上,痛的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一时间倒是睡意全无了。揉了揉头狠狠掀开帘子,“阿千,你突然停下做什么?”

    “呦!这车里还藏了个漂亮的小娘子!”阿千自是不可能回应我的,许是我太过生气,出来时竟没注意到边上还站了十多个人,高矮胖瘦各不一,容貌粗犷,自然而然地,我也就想到了山贼。刚刚开口的是一个长相有点猥琐的男子,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勇猛的壮汉,估计是这群人老大了。正想反驳,没想到那名男子又开口,“老大,我看这马车里也没别人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娘子,不如抢回去当压寨夫人,这样她身上的盘缠也该归我们了,如何?”

    旁边也有一群小弟附和着。还真是山贼,我心里想着,这群人想劫财还想劫色,反正也不着急,不如陪他们玩玩。一般女子遇到这种状况必然是着急担心的,但我不是普通人,作为一个仙,我能不会点法术吗?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我倒也悠哉悠哉地看起戏来。不过看看自己的马车,好像是有点惹眼。

    那汉子看着像是有勇无谋的白痴,没想到还真有点脑子,“这么豪华的马车却只有一个女子,小心有诈!”

    还真让他猜对了。

    说时迟,那时快,壮汉的话音刚落,地底突然长出又长又结实的藤蔓,瞬间将这十来个人捆得严严实实的。看着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我心满意足地跳下马车,走到他们面前。

    抬脚,对那猥琐男子狠狠一踹,“叫你打劫你姑奶奶我!”

    又一踹,“居然还想劫色,做压寨夫人?”

    再一踹,“你姑奶奶我看着像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连续踹了十几下之后,我也是累了,便停了下来,看向那个壮汉,“我看你们都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来当山贼?”只见那个壮汉狠狠晃动了几下,却不回答我的问题。

    猛然间,又是一脚,“你不是还想逃吧?老实点!”没想到那壮汉晃动的更厉害了,“唔——”

    突然间就安静了,现场气氛莫名尴尬,扶了扶额,我居然忘了藤蔓把他们的嘴一起堵上了,怪不得踹了那么多下都没吭声。这绝对是我仙生中的一大败笔,要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死?我狠狠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些想法都甩出去。

    回过头,我看着这些山贼,看得他们一脸懵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好像……杀人灭口也不错?

    ——半柱香后——

    “说说?你们刚刚都看到什么了?”我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已经被我打成猪头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的山贼。

    此时的他们要多后悔有多后悔,好好的怎么就惹上了这样一个奇葩,那瞬间变出藤蔓的一幕带来的阴影还没散去,谁也不敢有逃跑的心思,生怕还有什么别的招等着他们。

    “姑,姑奶奶,我们啥也没看到。”还是那个猥琐的男子。

    我挑了挑眉,“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啊我的姑奶奶!”猥琐男已经快哭了,他就不该嘴贱,现在就想给自己狠扇两巴掌,然而却也下不去手。

    “那好,你们告诉我,你们好手好脚的,为何不劳动,反而在此处当山贼?”我定定地看着他们。

    只见这十几个人面面相窥,最终还是他们老大,也就是那个壮汉,叹了口气,才跟我说了起来。这儿是边境之城,离这儿不远的苏城因为本国北安国和邻国洛华国之间的战争而从一座美丽的城池变成了废墟,而这些山贼,都是从苏城逃难而来,实在没有办法维持生计才出此下策,十几人的团队,做不了什么大案子,也就抢些足够温饱的粮食和盘缠,当地城主贪婪无能,这样的小事他根本不会在乎,这才让这些山贼有恃无恐。

    “国难当前,为何你们不为国家出点力,反倒对同胞出手?”我朝四周望了望,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倒是一点看不出像附近在打仗的样子。

    山贼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也是七尺男儿,也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故乡,看着苏城,看着自己的家被毁,他们也想像战士一样上战场杀敌,可是不行!对死亡的恐惧大过一切,他们没有办法去直面死亡,只能龟缩在这小山丘中,靠打劫自己的同胞度日。

    看出他们的犹豫,对他们的内心我也猜到了七八分,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们走吧。”

    山贼们似乎很怕我,在我话音未落前就已经全都跑了。

    看着山贼跑的方向,已经没了人影,沉思了许久,我走到阿千面前,对着那马车把手一挥,马车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阿千还站在原地。摸摸阿千的头,我向它笑了下,“又要辛苦你了,阿千。”

    我随即上了马,朝苏城的方向而去。苏城和遥城确实很近,不过半日的时间我便到了。

    看着眼前满目疮痍,我有些难以置信。听山贼说苏城变成废墟远没有自己亲眼所见来得震撼。城墙经过战火的摧残,只是勉强立着而摇摇欲坠,血腥味扑鼻而来,接着往前走去却看到许多残肢断臂,穿着军装的人静静地在地上躺着,这里,如同地狱一般。我也曾经来过苏城,那时候的苏城虽是边境,却也是一派繁荣景象,这里民风也很淳朴,风景优美,与如今的样子是天差地别。

    越往里走,我才发现战火所带来的灾难究竟有多大,也才惊觉遥城的如今的现象有多么可贵。

    紧握了握拳,仙有怜悯之心,我并不愿看到世人们为了战争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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