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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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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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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卫东回家和陈亚囡打起了太极,凡家里大事情任由陈亚囡做主,只是绝口不提怎样安置艳妮。如陈亚囡主动提及,就还是陈词滥调,说艳妮离不开孩子,容自己想出万全之策,从长计议,这一个从“长”可就没个边了。

    而艳妮这边也好安置,马卫东给租了套单元房,雇了保姆照顾饮食起居之后,也就不再纠缠有无名分。当然,孩子还是由艳妮带着。

    时间一长,陈亚囡默许了马卫东家外有家的事实。

    马卫东这下得偿所愿,一三五住家里尽自己做丈夫的义务,二四六和艳妮共处享受天伦,礼拜天独处,劳逸结合,其乐无穷。

    但马卫东情感天平还是逐渐向艳妮这边倾斜。

    原来陈亚囡对艳妮毁约一直心存不满,一肚子委屈还无法向人言说,就将一腔哀怨化作霞光,普照在马卫东头顶,见了马卫东不是使性子就是甩脸子,除了横眉就是冷对。马卫东不胜其烦,言语中又多了几分怠慢,少了几许殷勤。久而久之,夫妻关系就名存实亡了。

    而到了艳妮住处,艳妮不是捶背、就是捏肩,一旁的儿子“爸爸、爸爸”的唤个不停。马卫东也就像当初刘一般,逮住艳妮的牌子多翻了几次。

    陈亚囡想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权益,找律师一问,当初和马卫东艳妮签的协议并不受法律保护。律师建议,当收集证据,以重婚罪起诉马卫东,陈亚囡一想,如起诉马卫东,追根溯源,当初借腹生子的闹剧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怕也难辞其咎,就有些游移不定。

    这时刘刑满释放了,马卫东兑现承诺,还让刘做了行政总厨。

    刘恢复原职之后故态复萌,不是骂厨子,就是打砧板,把后厨搅的是鸡飞狗跳,一刻也不消停。后厨人员更替,多数人不知道眼前这位跛子的来路,就不断有人和刘叫板。刘愈发跋扈,说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要不是爷爷替老板坐了三年大牢,火锅店能开到今天?你们这帮鳖孙能有饭吃?众人一番打探,闹半天这位跛兄是莫得名堂第一重臣,也就肃然起敬,任由凌辱。

    好在,火锅店生意倒是日益红火。

    马卫东有次去后厨巡视,这厮竟然饭口时躺在条椅上呼呼大睡,马卫东皱着眉头晃醒对方,刘反倒和马卫东论起了理,说自己十几岁跟了马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店里遇事,自己差点被人打死,又坐了三年多大牢,现在三十的人了,房无半间,地无一垄,要是在农村,自己这年纪娃娃都成人了,而自己现在连个媳妇还没寻下,也是愁得犯困。

    马卫东哑然失笑,原来这子在这等着呢,有心给他下个硬茬,干了干球,不干滚蛋。心说还不是你引狼入室,惹下祸端,你坐牢不假,我也没少使银子不是。又一寻思,刘无父无母、孤苦无依,拿自己当亲哥对待,实在不忍下此狠手。况且自刘重掌炒勺以来,回头客络绎不绝,怕是火锅底料另有名堂,虽说店名叫做莫得名堂,但底料不能莫得名堂。盘横许久,给了刘总店干股两成,才感化了跛兄的身心,得以安生。

    陈亚囡常年郁郁寡欢,单位一体检,竟得了乳腺癌,还好发现的早,做了一侧乳房切除,控制住了癌细胞的扩散。

    马卫东得知原委,自责不已,回过头和陈亚囡求和。陈亚囡一场大病,人变得有些执拗,说俩人夫妻缘分已尽,必须离婚,没得商量。只对马卫东表示如按当初协议执行,马卫东名下财产本应悉数划归自己所有,但考虑到夫妻一场,不愿赶尽杀绝,自己只要旗舰店和示范店的产权和经营权。

    马卫东知道陈亚囡的要求并不过分,见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就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我想着马卫东恢复单身之后,该择日娶了唯一候选人艳妮才是,(艳妮也是这般以为)从此二人比翼,也算圆满。

    谁成想,马卫东倒不如离婚前对艳妮上心了。(艳妮给我哭诉,马卫东离婚后,还和从前一般,毎礼拜总有三两天夜不归巢,不知宿在何处)。

    艳妮从暗示到明言再到威逼,催着马卫东和自己早日领证缔结良缘,马卫东这时太极功夫已至化境,使出太极绝学:四两拨千斤,或推三阻四,或撒泼耍赖,说急了掩门扬长而去。无论艳妮怎样发力,都像是一杆红缨枪攮进了棉花包,戳不透,还拔不出,艳妮无处借力,更加恼火,反倒和马卫东关系紧张起来。

    艳妮气不过,领孩子隔三岔五的回娘家常住,马卫东去接了几回,接的时候信誓旦旦,接回来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艳妮后来不再闹腾的原因是;马卫东给艳妮名下添了一套大三居,并在装修后主动接了艳妮父母同住。

    艳妮一想,虽说转正的愿望暂时没有得到满足,但马卫东能斥重资给自己购置房产,也算表明了态度。再说当今社会,如马卫东这样的贤达人士多是吃着碗里的,霸着锅里的,家里红旗招展,外面彩旗飘飘,而马卫东除了好喝两杯,似乎并无拈花惹草的嫌疑,如此看来,一纸婚约也不算遥不可及,这才就此作罢,和马卫东赛起了耐心。

    艳妮认为自己太子在手,和马卫东修成正果只是时间问题。

    艳妮还是忽略了一点,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会出错的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参照爱德华·墨菲所述论断;墨菲定律)

    情之所至曾经说过,世间万物,会随时光流逝物是人非、斗转星移改弦更张,概莫能外!换个说法,这世上就没有一成不变的物质,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变!看来情之所至若不是干了传销,倒极有可能在哲学领域有所建树。

    马卫东失了束缚,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不同的是马儿在草原上肆意驰骋,马卫东穿梭于各种名目的宴请当中。

    前面说过,马卫东为人豪爽大气,敢见有朋友今日做东,马卫东次日必当回请,这就使饭局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回请时,马卫东总是约我和张强作陪,我和张强不厌其烦,逢请必到。

    我之所以有大把时间陪马卫东迎来送往,是因为前段时间车队司机蔡出了一起全责死亡事故,在红绿灯前将一位过斑马线的老太太放倒了。

    车队成立以来,大事故不断,但夺人性命还是头一遭。厂领导一怒之下,撤职的撤职,查办的查办。轮到我,给了个行政降级,说是我做为行政科副科长,主管车队,车队效益上不去不说,还疏于安全管理,理应重责。

    我对领导判罚如此之重深表遗憾,但也不甚担心,想着领导气消之后,自会念在我多年勤勉,收了成命。(当然,关系还是要走动走动)到时我把安全放在首位,搞个安全竞赛,闹个技能比武,增强司机对交通安全的认识,加大对有责事故的处罚,争取亡羊补牢。至于经济效益,先放在一边。(国营单位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谁知没几天,我的职位被副厂长舅子顶了缺,随后,我被正式通知任职食堂管理员,兼管锅炉房。我才知道,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简单。

    我好不容易在国营厂子混出个人样,就被人借着交通事故黑了这一道,瞬间觉着窦娥也冤不过我,有些心灰意冷,就对工作少了热情,多了懈怠。

    这就有了时间和马卫东整日厮混。

    我和张强在马卫东连绵不绝的饭局中结识了社会各路英才,其中尤以餐饮界从业人士居多,但喝来喝去,发现最后剩下的都是熟面孔,包括上次漏的海燕和头大如斗的豆芽。

    海燕堪称神人,酒量深不可测,而且逢敬必干,从不偷奸耍滑。

    起初张强对海燕心存不轨,认为女士端起酒杯,男士必然有机可乘。几场酒喝下来,张强彻底打消了献身海燕的想法,往往是海燕刚刚进入状态,张强已败下阵来,要么趴在桌上酣睡,要么频繁于洗手间清空肠胃,而且起身后不走直线,在过道如登山一般,按“之”字形蹒跚举步。

    张强心有不甘,屡次在即将就义前怂恿我接着和海燕k,争取完成他未竟心愿。

    我临危受命,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和海燕展开搏杀,但尽是尽了,没有同归。

    在又一次被海燕灌了个七晕八素之后,我举起了白旗:“妹,哥认怂了,以后哥要在你面前提一个酒字,哥就自裁以谢,也落个早死早托生。”

    海燕在我耳边说:“哥,你喝不过妹子也正常,妹子有特异功能呢。”说完,脱了高跟鞋在我面前挥舞。

    “呛、呛,海燕,多久没换袜子了。”我躲开海燕的鞋子。

    “看到没,妹子一发功,喝的酒都顺着鞋跟排出去了。”

    这酒还咋喝?!

    张强肉身被海燕打败,不屈魂灵化为鸭椽,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没有背吉它)最多的还是酒桌上,向海燕发起总攻,其实也就是用嘴和海燕云雨。

    如果意淫入刑的话,张强坟头的植物怕是长势喜人。

    我观察到一点,每当我和张强被海燕杀得丢盔弃甲之时,马卫东都笑得耐人寻味,如果豆芽在场,还会和对方挤眉弄眼一番。

    我明白这是入了局了,剧中没有喜悦但又何妨?

    这期间马卫东为名下一家分店的出路费尽了心思,这家店是马卫东最早开得分店之一,开得时候,适逢莫得名堂正处在极速扩张阶段,在选址上就草率了些。

    0年之后,马卫东收购了该店的房屋产权(除了不愿看房东的嘴脸,也是图了个房价合适)。

    这几年马卫东其它店面生意一直红火,唯独这家店始终不温不火,勉强维持。

    马卫东有心转让该店,另觅新址。(总之不能闲着,马卫东有句名言:得动起来!)但因为面积过大,(上下两层千余平米)一时找不到下家,无人接手。马卫东就想换个做法,还做火锅,但区别于总店的川味传统火锅,想改为目前较为流行的鱼头火锅或牛蛙火锅。这就拉着我和张强奔波于本市著名的几家鱼头火锅和牛蛙火锅店反复调研。

    说是调研,其实就是陪马卫东吃饭,马卫东会视我和张强胃口大做出决断。

    我和张强对做生意是门外汉,但吃饭还是相当内行的,比不上“老饕”,但也没把“饕”放在眼里。

    这天我们仨在一家鱼头火锅店干掉了十几斤鱼头,三五盘鸭杂牛下水,又喝了本地白酒两瓶,出门后,风一吹,三人都有些飘飘然。

    往常像这种情况,酒足饭饱之后,我们仨要么散了,要么到马卫东办公室接着喝茶聊天、吹牛醒酒。

    但这天恰巧是张强生日,马卫东怕三弟酒没尽兴,就提议再找地方喝点啤酒。

    张强也有此意,说:“哥,你安排。”

    “哥带你俩开个眼,最近咱这流行“烤吧”,非常火爆,趁今有时间,去看看?”马卫东说。

    “去看看,去看看。”我和张强异口同声。

    这一个“看”字,就让艳妮的等待变成了泡影,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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