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六,爸爸也休息,让我给在北亚集团干活儿的妈妈送饭。并且让妈妈早点下班回家吃饺子。
我拿着几包方便面,三个鸡蛋,两根火腿肠,大中午就跑了过去。在那里玩儿,陪着妈妈。玩儿着玩儿着,就忘了时间,本来是给妈妈送的饭,几乎都被我吃了。面,是用铁饭盒煮的,打了俩荷包蛋,掰了一根火腿肠。妈妈只是喝了点方便面汤,就着咸菜,火腿肠吃了两个凉馒头。玩儿得忘了时间的我,把爸爸特意嘱咐的事儿,也忘了。直到下午五点了才想起来。可那时候,再说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那天到家,已经晚上六点半了,新煮的饺子,也凉透了。吃饭的时候,爸爸问妈妈怎么回家这么晚,妈妈埋怨的看了我一眼,爸爸一看,顿时明白了原委。揪着我的耳朵,对我好一顿批评教育。直训得我眼泪止不住得流下来。内疚的哭了。
这是我从到大做的最最不懂事的一件事。一直,都刻意的去回避,不去想起。但,它又牢牢的扎根在记忆里……
第二天,去废坑口捡煤块儿。废坑口就是不干了的煤窑,零零散散的地上会积累一些煤块儿。那几年,煤很便宜。回山东的时候,煤三百多块钱一吨。东北…八十块钱一吨都得挑好的。
煤不值钱,但自己家冬天取暖也要用不是,废井口有的是,于是各家各户,推着推车,拿着麻袋,都去废坑口捡煤块。因为放假嘛,我也跟着去了。去的时候,推车推着我,带着煤钩子,还有几个同行的邻居,一起去家附近捡煤。
那是一片已经废弃了很久的矸石堆,矸石就是当时煤矿采煤后排出来的石头啊,不好的煤啊之类的。旁边,原来的井口,已经塌方成了一个个水洼,积了不少雨水。里面,水很混。可能,有鱼和蝌蚪吧。
盛夏,长着不少蒿草,煤矸石堆因为吸热,地上蹦跳着好多肥美的蚂蚱。我拿了个布袋儿,开始开心的抓起了蚂蚱。一只,两只,三只……抓了一会儿,抓累了,我拿着蚂蚱问妈妈怎么办这些家伙儿。妈妈点了根烟,抽着:找了些引火的东西,捡了点木头片,掰了掰,拿打火机点着,找了几根炮线,把蚂蚱穿起来,放在火上烤。不一会儿,传来了诱人的香味儿。
不一会儿,烤好了,妈妈掰了个蚂蚱腿儿递给我:“吃吧。”我接过,放在嘴里,一尝,嗯,那味道老香了。
吃了蚂蚱,帮着捡煤块儿。邻居李大娘,李爷爷的大儿媳妇儿,也正聚精会神的捡着煤。我抽空趁不注意,往李大娘的袋子里放石头,往妈妈的袋子里装煤块儿。李大娘笑骂道:“这柱子,真是……”妈妈白了我一眼,转过头,和李大娘一个对视,一脸的无奈:“孩子嘛,好动,没办法啊。”妈妈无奈道。
一天过得很快,转眼下午了。盛夏,天长,快六点钟天也没黑。一行几人推着推车满载而归,一路有说有笑,我跟在推车后面慢慢的走着,哼着歌儿,叼着狗尾巴草,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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