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珂被从教室中叫出去的时候,他正在和学生们讲解原始时代神话在整个中国神话史中的地位。
“袁老师,有人找。”教工处的工作人员敲了敲教师们,然后走了进来对袁珂说。
“不好意思,有什么事下课再说。”袁珂看着来人,然后又扭过头面向着他的学生们。“……这个时期有没有神话呢?答案是肯定的。不过我们要先把神话一词的含义弄明白。神话这个词,从前的汉语是没有的,是个舶来词……”
“袁老师……”
“什么事下课不能说?”袁老师面有愠色,又重新扭过头去看着来人。他惊奇的发现除了那个教工处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有几个身着黑色中山装的人站在他的后面。“袁老师,实在抱歉。”后面那些人的领头的站了出来,走进教室里,“可是时间真的很紧迫,我们需要您的帮助,请跟我们走一趟。”
袁珂楞了一下,“需要我的帮助?什么事情?”
“抱歉,这个我不能在这里跟您说。”
“哦。”袁珂应了一声,又回过头望着下面坐着的学生们。“……这个词大概是从西欧翻译到日本,然后又移植到国内的。国内最早的可查记录中,神话一词第一次出现是在清朝光绪……”
“袁老师!”那领头声音更加的严肃,又往前踏了一步。“事态真的很紧急了,这是我的军官证,请和我们走一趟吧。”说着,那领头走到了袁珂的讲桌前,将一本证件递给了袁珂。
袁珂看了看那本证件的封皮,然后又看了看那个领头人。那人也正抬着头看着他,眼光中充满了坚定与焦急。“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袁珂声说了一句,“大家上自习吧。”
他把教案收拾了一下,便跟着领头的一行人走出了办公楼,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袁珂有点心悸,登上车子之前他回头望了望教学楼。从大学本科到现在作为讲师站在讲台之上,十多年的学习生活的所有记忆都蕴藏在这里。袁珂有种感觉,自己可能再也看不见这座建筑了。
“我们到底去哪儿?”
车子堵在了二环线的高架上,那个领头人看起来有些焦急,总是不住地拉下又摇上车窗户。袁珂看着他不安的样子,便想与他说说话,便问道。
“不好意思袁老师,这个我们不能跟您说。”那人也不看他,只是随口答道,“您是民俗大师马田训教授的高足吧?听说马田训教授一生只有您一个人继承了他老人家的衣钵。”
“这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关吗?”袁珂问到。
“有关。”那领头的答到,“昨天江城大桥事件,您知道吧?”
“知道。”袁珂看着车窗外面,“离我们大学不远。”
领头的笑了笑,“是贵校古生物研究所的所长向我们推荐的您,说您在一些方面有比较奇特的想法。我们要去的地方,和您的专业与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有一些关系。”
“是么。”袁珂突然放松了下来,“钱所长大概没有说什么我的好话吧。”
领头的表情有些古怪,最后还是用尽量放松的语气回答到,“您真是我见过的最隔路的人。”
“随你吧。”袁珂表情更加古怪。“那些老学究总是说我的想法,如果我早生六十年,是要拉到讲台上带高帽子的。”
终于下了高架,前座的司机便一脚油门冲进了车流之中,一路上被别住的汽车的喇叭声问候着他的全家。又跑了大概半个时,汽车驶进了北湖的湖心岛。
“到了。”
袁珂自己打开车门,看着面前的建筑一阵阵发愣。这座三层别墅孤零零地伫立在湖心岛的中央,他环顾四周,湖面上蒙着一层水雾,湖畔的建筑物也看不真着。
“请吧袁老师,进去之后你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了。”那领头的也下了车,走到袁珂身边对他说。
“我不进去了,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地方。”
领头的眼中突然迸出了暴戾的神色,“袁老师,都到了这个地方了,您还是自己进去的好。”
袁珂看看他,又看看那座别墅。“我对这个地方感觉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我送回去,行吗?”
领头的表情变化迅速,身边几个人也都围了上来。他一把抓住袁珂的胳膊,“请吧,袁老师。”
“我……”袁珂还打算挣扎一下,但是他那瘦弱的身躯怎么也不是这几个彪形大汉的对手,“我……不……进……去……”
几个彪形大汉越凑越近,打算把袁珂架进去。这时,袁珂的余光瞥见那别墅的门开了,一个身着戎装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干什么呢?”那个男人高声叫道,“徐队长,你们在做什么?”
那领队的将抓着袁珂胳膊的手松开,对着那人敬了个礼。“冯将军。袁老师接到了。”
“哦哦,袁老师。”冯嘉豪走下了台阶,拨开围着袁珂的几个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们忙了一天,一点头绪也没有,钱所长跟我们推荐了你,说你在这个方面可能会有些独到的见解,请随我来吧。”
袁珂还想争辩两句什么,可他抬头看见冯嘉豪眼中那只有军人才会有的坚毅的光芒,所有的话便说不出口了。他只好凭着冯嘉豪拉着他的手引着他,走进了那间别墅。
“所以,我想知道叫我来到底是干嘛?”
黄威、冯嘉豪、袁珂与钱所长坐在这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着你,只有头顶昏黄的灯光不知所谓的轻轻摇晃着。
“刚才我和你说的,是我们知道的关于这件事的全部。”黄威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袁珂说,“恕我愚钝,我实在想不到这和我的研究领域能有什么关联。”
“可是钱所长说,你在做博士生毕业设计的时候还专门跑到了他们研究所去寻找资料,说是与你的论文有关,这中间还发生了许多事情,你不会不记得了吧?”冯嘉豪接过话来,不疾不徐地说到。
“抱歉,这个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袁珂回答着,瞟了一眼钱所长,“当时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愉快,而且不久之后我的导师马田训先生便去世了,所以我不是很想谈论那些事情。而对于眼前的事,我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能够提供给你们。”
“听说,你去古生物研究所收集资料是你的导师马田训教授给你的建议。”冯嘉豪不理会他,兀自说道。
“我说的是我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的。”袁珂站了起来,碰倒了刚才坐着的椅子。他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但身子却在发抖。
“没什么好顾虑的,如果想说请尽量说出来,如果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黄威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坐姿,“钱所长,请您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钱所长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心有不甘的打开门。临走出去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袁珂,眼中带着鄙夷与怨毒。
“您不说也不要紧,我们再想办法。”黄威看着钱所长将门带上,“可是根据中央科学院的推论,这次的江城事件不是孤立事件,类似的事情保不齐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我们必须要得到一些可靠地理论来佐证我们的推论,甚至说必须要研究出这个事情——这些事情的发生规律。”
“……”
黄威把腿放下,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不仅是你,可能你的导师甚至你导师的老师,都与这件事情有关。”
袁珂一惊,刚才还低垂着的头突然便扬了起来,脸上显露出惊恐的表情。
“马田训教授的老师孙礼孙教授是个有气节的学者,他没有跟着那些人离开大陆去往台湾,最后惨死在那场大动乱里,真的很令人悲痛。”黄威脸上带着惋惜的神色,那的确是从心中而来的悲伤。“如果他还在,甚至说马教授还在的话,可能我们也不至于陷入这样的僵局。”
“您这话……”袁珂慢慢地说。
“我这话的确是心里话。”黄威说着便站了起来,扶住袁珂的肩膀,把他按到了刚才钱所长坐着的椅子上。“我也知道,钱所长是当时批斗孙教授的那帮红将的其中一个,对马教授对你,这些年来都有所打压。但是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袁珂看着黄威的双眼,久久不语。半晌,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这个事情的确和我的师爷孙礼孙教授有关。”他慢慢低下头,俯下身子,双肘撑在膝盖上。“其实一我并没有将江城大桥事件与我的研究领域联系起来,直到今天早上看新闻,外交部赴美交涉的航班遭到不明袭击,机组人员全部罹难,我才对这些是有了些自己的猜测。”袁珂看了看黄威,又看了看冯嘉豪,“今天我在这里讲的事情,请不要跟别人说。”
“好的,我保证。”黄威举起一只手,并扭脸看着冯嘉豪。
冯嘉豪笑了一下,“我保证。”他也举起了手。
袁珂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那是我的导师的日记本里记载的事情。”
民国二十三年,日本人已经占领了整个关东。八月八日,孙礼乘坐的飞机缓缓降落在沈阳机场。作为最后一批赴日留学的派遣生,孙礼受到浅井教授的邀请,回到自己的祖国考察营口龙骨事件。
孙礼在日本学习的是考古学,他在考古学特别是古生物领域颇有成就。作为浅井教授课题组的成员,孙礼对于日本神话时代的考古遗址勘察总有些心得。对于那些考古出土或者历史流传下来的文物,孙礼最感兴趣的,便是天龙寺中供奉的金漆龙标本,甚至还发表过相关的论文。所以这次的考察活动,浅井教授便邀请孙礼同他一同前往。
许多年后,孙礼的学生马田训在弥留之际对袁珂说,这是他们这一门真的去探寻这个世界真相的。
下了飞机,浅井教授便带着孙礼坐上了前往现场的汽车。在机场的时候日本军方代表告诫浅井教授,这次的事件可能超出了他的设想范围,不过也可能成为日本扶持伪满洲国的法理依据,所以一定要谨慎。浅井教授满脸堆笑的应答着一定的一定的,上了车之后脸便吊了下来。
“什么法理依据,这只是学术考察。”浅井看看孙礼,有些气结。“他们要是拿这些事情做文章,我绝不答应。”
汽车到达辽河入海口的浅滩边,孙礼远远地便看到滩边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不少人,有几个身着黑衣的警察在维持着秩序。浅井教授下了车,对着前来迎接的警察说了几句,便带着孙礼跟着那个警察拨开人群向中间走去。
到达了人群的中心,眼前的景象让孙礼吃了一惊。一具长条形的动物骸骨蜷曲在海滩上,骨节嶙峋支棱着,两个空洞的眼眶黑漆漆地朝向天空。孙礼望得入神,知道浅井的一声呼喊让他回了神。
“孙,来,帮个忙。”
浅井从带来的工具中拿出了一卷皮尺,抽出一头来交给孙礼。“你到头骨那边抵在最前头,我们测量一下这具骸骨到底有多长。”说着,他一边走一边抛出皮尺。“十米二。”浅井走到骸骨最尾端,拉直了皮尺,喊了一声。然后又绕到前面那看了一眼,“头骨长一米五,孙,记录一下。”
“好的。”孙礼掏出随身的笔记本。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浅井教授便吩咐警察们将龙骨用大油纸包起来,运回附近的学校进行研究。警察头子答应了一声,便唤着其他警察过来帮忙。
“你们不能带走!”听闻这具骸骨要被带走,骚乱的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头,看起来像是当地的乡绅。
“为什么?”浅井操着蹩脚的汉语询问着。
“这是天降的祥瑞,是老天爷给我们中国人的,让他们带走,最后就全都进了日本人的口袋里!”那老者有些歇斯底里,身边的人们应声附和着。“不能带走!”“说得对,我们不能让他们拿走!”
警察头子看着身边骚动的人群感到事情不妙,便掏出了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怎么就不能带走了。”那警察吹着自己的胡子,“,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说着,那警察走到老乡神面前,用枪抵着他的胸口,“什么天降祥瑞,这是标本,日本人要带回去做研究,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老头瞎说个什么劲儿?”他冲着收拾着骸骨的警察瞪了瞪眼睛,“带走!”
那具骸骨最终被送到了营口的师范学校。孙礼在浅井教授的授意下,查遍了手头所有的相关资料,都没有查询到关于这具骸骨的相关信息。浅井教授的研究组将这具骸骨称为龙骨,在研究期间,日本军方曾不止一次的派代表来询问研究进度,并向浅井教授表达了赶紧完成尽快发表报告的态度。浅井教授则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们,研究还没有完成,不能随便就做出学术结论。最后,日本军方失去了耐心,准备将这具骸骨运往军部。
“教授,我们现在去哪儿。”
那天早上,浅井教授的研究组接到了骸骨运送的命令,在浅井教授的一再坚持之下,他的研究组作为随行人员登上了运送骸骨的列车。孙礼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惴惴不安。一天多的旅程之后,列车缓缓靠站。当他走出车厢时,一阵凛冽的寒风吹的他几乎站不住脚。
漠河。
他看见车站的站牌上写着这两个大字,不由得将目光转向自己的老师。他发现浅井教授的脸上也浮现着严峻的表情。
一队军人将骸骨从列车上卸了下来,然后装上了特制的雪地卡车。浅井教授朝着孙礼点了点头,“走吧,我们也上车。”他说。
两辆汽车行驶在雪原之上,孙礼闭着眼,感受着从汽车的缝隙中透出的这极北方的寒风。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早已黯淡了下来,前方的车灯光中出现了一辆苏联制式的卡车。
“苏联人?”孙礼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一下?”浅井教授叫嚷了起来,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士兵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卡车在距离那辆苏式卡车不远的地方慢慢地停了下来,两位随队的军官走下车去,而对面的卡车上也走下来一个穿着苏联冬季军装的人。三个人打了个照面,便交谈了起来。浅井教授突然就变得很怪异,他推开身边的那个士兵,打开车门,也跑下车去。
“你们怎么敢……你们……”他的脚踩在雪地里,踉踉跄跄地朝着那三个人走过去。快要逼近那三个人的时候,孙礼身后的那辆卡车上一声枪响,浅井教授应声倒地。
“教授!”后面那辆车发动了起来,超过自己所乘坐的这辆卡车向前行驶。孙礼叫了一声,想要同样推开身边的士兵下车去。而那名士兵早已有了防备,用手将孙礼敲晕了过去。
朦胧中,孙礼借着超过去的那辆车的灯光,看见了那穿着苏联军装的人的脸孔。那人的脸似乎像是被人揭去了皮肤,牙齿全部裸露在外面,整个脸透着血红的颜色。
“我操!九头蛇吗?”黄威一声怪叫,嚷嚷着。
冯嘉豪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啥是九头蛇?”
“漫威漫画中的反派组织。”黄威不耐烦地应答着,“然后呢?”
后来孙礼在回程的列车上醒来,研究组成员围在他的床边,全都铁青着脸。他询问着浅井教授的下落,而这些人都缄默不语。回到沈阳后,孙礼成为了浅井研究组的组长,在军方的压力下被迫写出了营口龙骨事件的调查报告。再后来,一九三七年,全面侵华战争爆发,孙礼在日军的重重监视下艰难逃离,逃到了昆明,成为了西南联大考古学教授。可是孙礼教授在接下来的大半生中,再没有涉足考古或者古生物研究的相关领域研究,而是将精力投射到了中国古代典籍和民间神话、特别是西南少数民族的民间神话的研究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可是到最后,孙礼教授都没有查到任何一点关于那个苏联军装的蛛丝马迹。”袁珂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在他的追查中,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每当他要查到、或者说他预感到自己将要查到那些遗迹的真相的时候,所有的关联人物与物证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营口的那具骸骨也好、北京猿人头骨的下落也好,都是这样。甚至在他研究生涯最后岁月中的核心格萨尔王的遗迹搜寻也是如此。孙礼教授终于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真相隐藏在历史典籍的字里行间,却被一个无形的东西刻意地隐瞒了下来。再后来,孙礼教授在一九五八年春天被打成右派,结束了自己的研究生涯。而他的教学生涯也在六七年戛然而止。”
黄威与冯嘉豪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半晌,冯嘉豪终于开口。
“这是孙教授自己说的?”
袁珂抬起头看着他,他惊讶的发现袁珂的眼中噙着泪水。“并不是,孙礼教授从未对我的老师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我的老师马田训教授在跟随孙礼教授的研究工作以及文革后自己的研究中,都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可是,你为什么觉得这些事与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有关?”
袁珂啜泣了两声,然后收住了哭腔,平静的说:“那个逆流而上的巨人,可能是‘李冰’,而在阿留申群岛上空对飞机的不明袭击可能是某种上古异兽。那些在送医过程中变异的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上古传说中神魔的特点。”他停了下来,喘了口气,但语气中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于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像不像你们仍然留在江城研究所中的那个病例产生的异变?”
黄威与冯嘉豪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两个人都突然意识到,那所有匪夷所思的变故,都与面前这个悲伤又兴奋的男人口中所说的因缘不谋而合。冯嘉豪的大脑飞快的转了起来,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意识到未来将可能面临的巨大危机。“你说的这些,能不能有什么科学依据?”他有些不甘心,心翼翼地询问着。
“五六千年过去了,这片大地上形形色色的人,血管里并不是全都是炎黄血脉啊。”袁珂笑了起来,笑的十分诡异。他接着说:“就算是比较纯正的炎黄血脉,在接收到矩力的影响之后,依然会化身为上古的神怪吧。”
屋中一片寂静,只有头顶的吊灯不知所谓的晃动着。“走吧,我们出去吧。”黄威说,“这些事情,我要跟上面汇报。”
“请让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可以吗?”袁珂说。
“好吧。”黄威朝着门口走去,冯嘉豪跟在他身后,“门口有卫兵,如果有需要可以吩咐他们。你想出来的时候,卫兵会把你带到会议室。如果你说的事情真的就是这些变故的真相,请你一定要帮助我们。”
冯嘉豪跟在黄威的身后走出屋子,关上了门。“你怎么看?袁老师说的这些也太玄了吧。”
“可是你刚才不也深以为然。”黄威拍了拍冯嘉豪的身后,却发现他的衣服被汗浸湿了。“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如果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冯嘉豪犹豫了半天,站定对着黄威说,“那这些事件将会是一场战争的。”
黄威也停了下来看了冯嘉豪半晌。“听天由命吧。”他叹了一口气,双手背后走向昏暗的走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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