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与众人告别之后,立刻匆匆启程返回北京。电影拍完了,但是后期制作需要花费精力。
范青青工作室经常投资电影,但是通常做为资方出品方之一,她很少直接参与制作影片,因此后期的事,需要马建勇四处联系。
一部电影的好坏,需要各方面齐心协力,勠力同心。出色的编剧是最基础,导演的功力最关键,但要想一部片子不蹦,后期制作同样劳心劳力,不可觑。
伍乾贵做为录音指导,不管同期录音还是后期配音,他都要参与其中。
配音还有位重量人物,童梓荣老师。
在电影拍摄的时候,他要去现场与梁玉荣对戏,虽然全程没一个露脸的机会,但这位老演员依旧保持着自己高度的专业性,每一次台词都完成的尽心尽力。
他们的对话很重要,是给彼此的重要信号。一个人的情绪变化,好的时候能引导彼此情绪,不好的时候你蹦我也蹦。好在,童梓荣与梁玉荣人配合默契,g次数极少。
拍摄完毕之后,童梓荣老师要进录音棚录,把他的台词部分录下来,经过处理之后,让人听起来像是打电话一样。
王康曾经想过,也给自己的电影抬头写上“王康导演作品”的字样,但当他真正的拍摄一部作品之后发现,这样做是极其自私,因为一部好作品,别人的付出不一定比导演少。就像童梓荣老师,他为整部电影付出的努力,做出的牺牲,更配得上那几个字才对。
……
王康做为导演,他要把握电影最后的总体呈现,观众最后看到怎样的效果,因此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步骤——剪辑。
王康本身的剪辑技术是个二把刀水平,把片子粗剪过后就抓瞎了。
后来一次吃饭过程中,伍乾贵出主意说:“学艺不精就去请教老师傅。”
“找老师?”
与旧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中央戏剧学院居然有剪辑系。当听到这个消息,王康愣住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蠢到家了,用老眼光看待新世界,反而忘了,两个世界在发展上是有细微区别的。
王康带着粗剪的片子,开车赶到中央戏剧学院,找到一位姓周的老教授。
老教授叫周世基,贴身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外头套着的确良衬衣,下身一条灰白的裤子。他的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样貌清瘦,皮肤上有点点老年斑,看样子十分朴素。
周教授年逾古稀,退休后被学校返聘回去担任剪辑系教授,从事教学工作。
老教授年龄大了,精力不济,很多年没有剪过片子。偶尔有人求到他,他会推荐自己的学生去帮忙。学生剪完片子后,他如果不满意会提出修改意见。
周世基先生风趣幽默,待人和善,没有一点儿架子。给王康倒了杯水,笑着说:“录音系的老家伙说,他的学生参与了一部作品,很特别的作品。他介绍了很多,搞得我心痒痒早想一睹为快!”
王康受宠若惊,赶忙把片子拿出来,遗憾的说:“只是粗剪,离我想要的效果还差的远!”
周世基先生笑着说:“这事简单,我让学生们给你帮忙,你就在学校跟他们一块儿剪!”
有了学生们帮忙,王康的剪辑工作有如神助。在他的提纲挈领之下,二剪过后,一部10分钟的电影完成了。
通过共同工作,王康跟剪辑系的学生熟络起来,其中一位体态偏胖的男同学引起他的注意。
一天中午,其余学生其去食堂吃饭,刚好留下他陪同王康留在剪辑室。
王康吃着外卖,问:“周世基先生姓周,你也姓周,你跟他什么关系?”
周影的体型跟周世基先生看不出关联,可他的眉宇神态跟老先生有五分像,而且王康在老先生的办公桌上见到张全家福,里头就有这个胖子。
周影难为情的说:“我是他孙子,当初调皮捣蛋没好好上学,文化成绩不好,碰巧戏剧学院成立了剪辑系,对学生的文化课要求不高,我就继承家学老本行,系统的学习剪辑!”
周影年轻气盛心气高,害怕同学说他走后门,受照顾,搞特殊,就没给别人说过这件事,他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王康说:“你不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我估计剪辑系的同学都知道!”
周影很诧异,心说,“我一直很低调啊!”左思右想不明白,就问:“怎么,怎么可能全系人知道?”
王康肯定的说:“怎么可能全系人不知道,只是你自己以为别人不知道。”
周影问清楚原因,沮丧的趴在工作台上,郁闷的说:“我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合着别人看我像猴子一样自娱自乐!”
王康拍着伙子肩膀,指着自己的脸,说:“你说别人怎么看我?”
周影不明白,问:“什么看你?”
轮到王康诧异了,他问:“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周影好奇的说:“需要知道你是谁吗?”
王康骂了一句“靠”,说:“没人给你说吗?原来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他坐在椅子上,吃了几口饭菜,缓了一会儿才说:“前段时间,络上不是传范青青老公吗?”
周影一下子明白过来,仔细瞅着王康的脸,有些吃惊的说:“你真是?”
王康勉强笑了笑,说:“咱俩一对难兄难弟,谁比谁强不了多少!我努力的拍片子想证明自己,你也好好的剪片子证明给别人看。爷们儿做人顶天立地,不能让天下人觑轻视!”
王康与周影同病相怜,创剧痛深,对于《狙击电话亭》越发的上心,没白天黑夜的讨论,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终于在一个礼拜后,两人剪出了非常满意的一版。整部片子剩下八5分钟,比正常影片稍微短了一些,但是节奏特别紧凑紧张,把人的目光紧紧聚焦在电影上。
周世基老先生看了这一版之后,给两人提了几个建议。经过周影修整之后,整部片子变得丝般顺滑,极为流畅。
周老先生看着最后的成片,有些欣慰对周影说:“虽然还显稚嫩,但可以出师了!”
能得到爷爷的肯定,周影非常高兴,眼泪差点儿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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