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系黄金绶。粉黛愁成垢。春风三月有时阑,遮不尽、梨花丑。
时间到了三月,一年春暖花开。
尤乃海创作完《两杆大烟枪》剧本,口袋里有了钱,心思活络起来,打扮的油头粉面,人模人样,名义上来探班,实则勾搭姐姐。
尤乃海学贯中西,才高八斗,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人物。看着身边莺莺燕燕,不由得的吟道:“三月芳菲看欲暮,胭脂泪洒梨花雨,宝马绣轩南陌路。笙歌举,踏青斗草人无数。强欲留春春不住,东皇肯信韶容故,安得此身如柳絮。随风去,穿帘透幕寻朱户。”
他吟诗作对,学着古代读书人模样,对着一群姐姐们拱手道:“各位,生有礼了!”
尤乃海的搞笑模样,成功吸引了女生注意,正要“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之际,王康从远处路过。
看到王康,本来围在一起打趣尤乃海的姐姐们一下子奔了过去,嘴里叫着王导王导。
尤乃海一脑门官司,失魂落魄,自言自语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
王康要组建班底,疯狂吸收影视从业者,对外的报价很有吸引力,笼络了相当一批人。这群来找他的人,是服化道的工作人员,和之前的摄像、录音一样,想要加入他的团队。
……
三月底,当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导演高兴的站起来喊道杀青。
这一刻,整个剧组沸腾了。算算时间,从去年九月初到今年三月底,整整七个月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大伙儿终于可以放松了。七个月同吃同住朝夕与共,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女人们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男人们商量着后会有期天涯再见。
王康在剧组“得罪”太多人,很多人冲着他来,放下话要在酒桌上“教训”他。
当晚,一群人围着王康唾沫横飞,撒泼打滚,硬是要他跟自己碰一杯。
王康豪气干云,来者不拒,指着桌子上的人,嚣张的说:“都别误会,我不是说某个人,而是说在坐的诸位都是渣渣!”他站在椅子上,脱掉外套,对着酒场上人喊道:“你们一起上,我王康何惧!”
管理是种艺术,做为领导人,适当的吃亏会让底下的工作人员情绪得到发泄。那晚,王康作死的不断挑衅众人,何尝不是让他们在情绪上得到发泄。
如之前商量的一样,王康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众人大仇得报,喝的更加尽兴。
……
王康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睁眼就见尤乃海在收拾东西。左看右看不见杜克峰,好奇的问:“他人呢?”
尤乃海边收拾东西边说:“回澳洲了。他在中国待了大半年,想家了回去看看。两个礼拜后回来!”
“你呢?什么打算?”王康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问。
尤乃海收拾好东西,抽着烟说:“我准备先去老梁那儿,把《大烟枪》的剧本给他,然后回家看看!”
王康好奇的问:“你不怕父母在安排你相亲?”
尤乃海愤愤不平的说:“钱是男人的胆,有了钱,谁在跟我提那些不靠谱的要求,信不信我拿钱砸她们的脸!”
王康见他如此,说:“我去,你是被多少女人伤透了心?”玩笑归玩笑,他继续说:“《狙击电话亭》拍摄时你也来吧!你是编剧,懂我的意思,能把我的意思说出来。”
这就是王康离不开尤乃海的地方,他有很多想法,但却没有相应的语言组织能力,不能把想法准确的表达给别人,中间需要尤乃海代为转述。这种现象很常见,就像一位作者在脑海中灵光一闪,创意无限,但却碍于文笔,不能把想法完美的表达出来。
电视剧杀青,王康的工作告一段落,一年到头难得轻松,终于可以回去看看了。
……
王康在队部时留着板寸头,胡须干净,非常注重仪容仪表,给人的感觉非常有精气神。离开部队在外面飘着,头发长了,胡子拉碴的,有股子饱经沧桑的感觉,与之前判若两人。
于秀芳心疼儿子,问:“在外头受苦了吧?”
王康这位久别归家的浪子,精神头特别足,说话铿锵有力,声音高亢,说:“咋可能?我在外头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遮阳伞底下一坐,现场指导别人干工作!全程不用出力干活,谁见了不叫一声王导。”为了安抚母亲的心,他就说自己在剧组中过得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牛,说:“妈,您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很快,咱家会出一位搞艺术的!”
王德顺身为男人,感情内敛许多,抽着烟,平静的说:“你搞艺术?你搞个毬!你不把自己搞干净在回来?知道的人说你是拍电视剧,不知道的以为你刚从黑煤窑逃出来的!”
王康摸了摸长时间没搭理的头发,诡辩道:“你们看外头搞艺术的,哪个不是长头发,钓鱼马甲。”
于秀芳边择菜边问:“你拍的电视剧啥时候播?”
王康说:“刚拍完,过几天才开始后期制作,按时间算,估计要到明年了!”
于秀芳失望的说:“等那么久,我以为拍完就能看到呢!”
王康说:“不会那么快!光是视频编辑,按要求、按脚本,剪辑制作、段落删减、增加删减片段、增加lg、上字幕、配音、蒙太奇效果、专业调色处理、片头定制、制作花絮等等一大堆事情处理。”
说到具体工作,王康总是滔滔不绝,说,“后期制作完成之后,组织看片会,然后各大卫视出价,播出之前要定档,要宣传,都花时间。”
王德顺在一旁说:“你说这些她又不懂!”
于秀芳气不过,说:“好像你啥都懂一样!”
王康在家休息了几天,坐飞机匆匆回了北京。
……
回到岳丈家是中午时分,刚好范青青在家休息,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午饭。
沈丽华见到女婿,高兴的说:“吃过饭了吗?”
王康说:“没呢!为了尝您的手艺,我是掐着点儿回来了,刚好赶上!”
沈丽华说:“你去洗洗,我去给你在炒两个肉菜!”
范青青看着丈母娘热情的招待女婿,嘴里泛酸,说:“妈,我才是亲生的!”
“这醋你也吃!没出息!”
范阳在旁边说:“好了,先吃饭!”转身从酒柜里取出春节期间剩下的茅台酒,说:“你回来刚好,陪我酌一杯!”
有沈丽华和范青青劝着,王康与老丈人浅尝辄止,开始拉家常。
范阳问:“这次回来待多久?”
王康指着范青青,对其说:“这事儿你问她,我做不了主的!”
范青青拍完《武曌》之后就休息,一直在北京工作,对于工作室的安排了然于胸,说:“《狙击电话亭》在上海取景,过段时间过去。”
沈丽华埋怨道:“太快了?”
王康无所谓的说:“这次工作计划二十来天就能完成,后期做的快能赶上暑期档!”
范青青的电影尚未制作,就和院线商量好档期,《狙击电话亭》安排在国庆上映。她说:“暑期档,国师章一谋的《英雄之剑下留人》上映,楼德华、章蔓玉主演,光宣传费用两千万人民币!暑期档没法上映。”
王康的性格,向来死磕到底,说:“你怎么还没拍就怂了?他一部武侠片,咱是剧情片带点儿犯罪悬疑,压根就是两个类型的片子。同时上映,给影迷多一个选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范青青不管那些,直言道:“说别的没用,院线已经定了,合同也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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