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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学徒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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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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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埃勒蒙从希尔维娅那里回到自己的小得可怜的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止不住眼皮互相打架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天,未免信息量太大了一些,而且明天一大早还要去炼金实验室报道,现在的埃勒蒙除了倒在自己那不怎么舒服的小床上呼呼大睡到天亮以外什么都不想做。可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像想象中那样发展的,比如在埃勒蒙的想象中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是怎么也不可能有人的,特别不可能的是有一个女人,尤其不可能的是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最为不可能的是这个女人好像还躺在自己的床上等着自己。

    不过埃勒蒙没有一丝邪念,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正经,而是当一个漂亮女人玩着更漂亮的刀花,眼睛里闪烁着不善的光的时候,没有人会有什么邪念。埃勒蒙紧张得咽了口口水,想要慢慢地摸索到门口夺路而逃,不过就在他把手放在门上的时候那把本来在女人手中飞舞的匕首无声无息地钉在了门框上,匕首插得如此之深以至于埃勒蒙都有点儿怀疑以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把它拔出来。

    就在埃勒蒙口干舌燥得拼命回忆自己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究竟怎么得罪过这位的时候,那个女人开口了,声音像沙哑而神秘,让人不禁联想到月光下的沙漠:“小埃勒蒙,怎么刚看到我就着急跑啊,不想留下来陪陪我嘛?”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埃勒蒙面前,毫不费力的把那把匕首拔了出来,在埃勒蒙眼前晃过来晃过去。

    看到面前这个明明比自己矮了半头却气势十足到让自己想要仰视的女人那一头深红色的头发,埃勒蒙脑海中记忆的弦又接通了:“‘玫瑰’女士,我刚才没认出您。”埃勒蒙这时发现自己对于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的了解完全不够,只是粗略的回忆整理了他加入法师塔之后的记忆,对于加入法师塔之前的记忆完全没有梳理。原来这个埃勒蒙不是因为运气好才被老主顾介绍到法师塔当学徒,而是在“大剑与玫瑰”酒馆的老板之一——‘玫瑰’的安排下才被那个不明真相的老主顾介绍到法师塔的。而在自己之前回忆中埃勒蒙似乎每天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并不是因为他不知进取,而是因为他在踩点,所以才伪装成到处闲逛的样子来寻找法师塔的防护漏洞。

    “已经半个月了,我们的小埃勒蒙有什么进展吗?”一头深红色头发的玫瑰用手捏了捏埃勒蒙的脸,用一种和她嗓音还有她手中的匕首完全不搭的,发甜的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说着,“可千万不要让姐姐失望哦,我可是好期待的呢。”女子左手捏着埃勒蒙的脸左右揉动,右手拈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把匕首冰冷的刀腹贴在埃勒蒙的脖子上,不时滑动一下。这下埃勒蒙连口水都不敢咽了,生怕这玫瑰的刺把自己扎死,小心翼翼地说道:“有……有进展。”

    似乎是满意于埃勒蒙的话,也有可能是因为觉得埃勒蒙脸被捏住之后发出的声音有些可笑,玫瑰小声地笑了起来,那好听而诱人的笑声在埃勒蒙听来就像是夜枭的叫声一样。她一边笑一边像是捏小鸡仔一样抓起埃勒蒙的脖领把他扔到了床上,他完全没有一点儿反抗的能力,木头的床被他砸得发出了吱呀的惨叫。“果然和记忆里一样暴力,还有恶趣味。”埃勒蒙像是一下子被摔散了一样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眼前的红发女子和记忆里那个恐怖大魔王的身影这下完全重合了。

    过了一会儿,玫瑰像是笑够了。她一闪身来到了床前,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像是被摔傻了的埃勒蒙,用发梢在他的鼻子上划啊划的,说道:“呐,谁是乖孩子啊?谁是我的乖孩子啊?告诉玫瑰姐姐你都有什么收获好不好啊?”埃勒蒙发现这个女人的和自己说话时的口吻和人们逗狗时候的口吻一样。

    “……您想知道什么啊?”埃勒蒙拼命地回忆着自己的任务,结果悲哀地发现如果没有引子的话,那些属于这具身体前主人的回忆一动都不会动,就好像是如果没有关键词的话,给你一个搜索引擎你能做的也只是胡乱搜索而已。

    玫瑰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小埃勒蒙怎么变调皮了,不是个乖孩子了吗?”还是那种哄小孩子和狗狗的语调,但是冰冷了很多。

    埃勒蒙如芒在背,连忙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法师塔向东是宿舍区,向南是工棚和仓库,还有西面是大门和魔偶岗哨,北面是草药园圃……”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埃勒蒙把那些不知道有用没用的消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嘘………”可惜,玫瑰很不满意,把左手食指竖在了埃勒蒙的唇上,“你就打算告诉我这些吗?唉,不能说我没有对你失望,不过我还是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玫瑰拉着长声,慢悠悠地说着,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在埃勒蒙的脸上画圈,一圈一圈地划着,慢慢地接近了埃勒蒙的眼睛。

    感受到了玫瑰的威胁埃勒蒙有些绝望,他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只要不是越过底线的问题不用这么逼问他也会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可是现在她正在逼问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偏偏自己还没法告诉别人自己不知道。因为这就牵扯出了自己的灵魂来自其他世界这件事,而这件事无论玫瑰信还是不信,自己恐怕都没有什么未来了。面对着威胁,埃勒蒙的大脑飞速运转,让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也许能暂时逃过这一劫的方法,至少能拖到自己把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的记忆捋顺了。

    “您要的那个……好像被一个叫赫尔墨斯的人带走了,就在今天,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交代才支支吾吾的。可是我也是实在没什么办法,那个老头特别厉害,把整个法师塔的炼金术师都带走了。”埃勒蒙斟酌着说道。他不知道究竟玫瑰要自己来打探什么,自己究竟应该有什么收获,所以只能指望先含混着把这关过去,再看看究竟怎么解决。

    “秘银傀儡被赫尔墨斯带走了吗?”玫瑰摸着埃勒蒙颤抖着的眼皮,“是真的吗?你亲眼看到的?不要撒谎哦,我会发现的。”

    “我……我没亲眼看到。不过今天他们让我准备绿铅粉的时候,是赫尔墨斯亲自来取的,那时候他还和我说过话。”埃勒蒙的回答没有一句假话,但是却极具误导性。

    玫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脉动,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埃勒蒙,又恢复了那种甜腻,有点儿恶心的语调说道:“看来我们的乖孩子埃勒蒙没有撒谎呢,不过呀,姐姐想要的东西没有了你说该怎么办啊?”

    埃勒蒙这才敢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玫瑰姐您放心,我现在被安排到炼金实验室打杂了,等找到机会我就打听一下赫尔墨斯把东西放在了那里,刀山火海我也吧您想要的东西搞到手,送到您面前。”

    “哈哈哈哈……”玫瑰听着埃勒蒙表忠心的话,笑着说,“没想到来这里之后法术没学会油嘴滑舌倒是学会了,是不是看到好看的小姑娘要追人家啊。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啦,不是说最喜欢姐姐我了嘛?”说着,玫瑰发现了埃勒蒙不自然的表情,不禁一愣,接着说道:“竟然被我说中了,没想到你意外的能干嘛。”接着她又换了一副弃妇一样的面孔,“我就知道你嫌弃我年老色衰了,你这个负心的人。”说完,她竟然掩着脸假哭了起来。

    埃勒蒙有点儿无语,虽然从记忆里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有点儿奇怪,但是真的接触了之后……“这个女人,脑子有病吗?”埃勒蒙当然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这不妨碍他在脑子里想想,至少在玫瑰遮着脸的时候他敢于这么想。

    过了一会儿,玫瑰显眼地换了个姿势,“偷偷地”看了看斜靠在床上无动于衷或者说是不知所措的埃勒蒙,又用她那标志性的甜腻的语气说着:“哎呀,小埃勒蒙现在已经一点都不在乎我了,我之前还期待些什么呢。唉,算了,果然女人人老珠黄之后就没人喜欢了,随你去吧。”说完她竟然就这么径直离开了埃勒蒙的房间,走的时候还甩了一下门。

    “这个女人果然有病吧。”虽然看到了玫瑰离开了他的房间,但是埃勒蒙还是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感受着之前被玫瑰摔到床上时硌到床沿现在已经快要没知觉的脊背,庆幸自己的床质量不是太好,要是硬木的床的话恐怕自己非骨折加内出血不可。不过虽然现在他浑身疼的不想动弹,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不过他打起精神准备起来把玫瑰离开时大敞四开的门关上。

    就在他抓着那扇今天多灾多难的门刚刚准备关上的时候,玫瑰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用一种严肃的听起来完全不像她的语气说道:“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搞清楚秘银傀儡在谁手里,被藏在哪里,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埃勒蒙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被玫瑰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搞得痒痒的耳朵都不敢碰一下,僵硬地点了一下头。埃勒蒙一直保持着关门的姿势直到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再也站不住了才重重地把门关上,好像只要关上了门就能阻断这个神出鬼没的“玫瑰”一样。至于是不是真的能拦住她,他不愿意多想。

    再三确定玫瑰消失了之后,埃勒蒙长舒了一口气,被抽去骨头一样地倒在不那么舒服的床上。“这一天终于结束了”埃勒蒙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身心俱疲,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天大的麻烦也等到明天醒来再说吧。埃勒蒙用被子遮住头,再次长舒了一口气,“今晚再也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了”,他抱着这样的愿望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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