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阆州的陈琦,自缚双手,从阆州出发,徒步向汴梁而来,目的是向朝廷请罪。
这老小子也是没办法了。不说相好的同僚,就是亲家也整日的埋怨,更别说阆州在外做官的乡党了。
陈琦觉得唯有如此,才能让官家息怒。至于犯了什么错,连他也不清楚,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这样。
前一刻他还在宴席上推杯换盏的接受他人的恭维,下一刻就有人传讯说阆州被封锁了······不是封城,是一种说不清却真实存在的封锁。
李常绝不是什么好鸟,硬是把官家下达的各项命令,在陈家大肆宴请宾客的当天才执行。
这一招,在讲武堂培训时有个说法,叫制裁,对就是制裁!
不是刑律,不是法令,就这么简单的一些手段,就让你乖乖的就范。李常很满意现在的职衔,没有比做官家亲军更安全的了。关键是,掺和皇家的营生,盈利从来没有短缺过。
真想不明白,他们都想干什么?大宋是皇家的大宋,大宋的盛世是官家缔造的盛世,顺昌逆亡的道理都不懂,还做什么官?
这不,傻眼了吧?
“中正,你去告知一声,让那个什么陈琦别玩花活。有什么跟工坊城谈,跟市易寺申报······还自缚请罪?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陈琦自缚请罪,皇城司已经奏报了。赵曦可懒得跟陈琦玩这猫腻。
“陈琦回去了?”韩琦很随意的问,又是在闲聊。这算是阆州的收尾了,都在感慨。
“回去了,还没出蜀中,内监就传话了,不是传旨。”
不是传旨?韩琦大概明白了。官家压根就没把这事往官面上扯,纯粹放置在易货层面上的,这也就没有了陈家请罪的基础。再说了,请什么罪?有什么罪?
“这次陈氏得不偿失了······”
在什么时节说什么话,韩琦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觉悟。此一时彼一时,针对不同的情况,表不同的态度。倒也不是落井下石,纯属于感慨。
(ex){}&/ 年底了,国朝的地方州府郡县,开始向内阁奏报一年的所得,朝廷个衙门也开始统计一年的所获。讲武堂的统计方法,早已经被国朝各衙门照搬过去试用,谁也能感到这方法的清晰,不再是一本糊涂账。
富弼也开始召集内阁酝酿政和十五年大朝会的工作报告······应该说是处处洋溢着欢乐祥和。
已经是第二届大朝会了,整个朝堂也都熟悉了流程,加上官家在阆州轨道上出手,让陈家做了人样子,各地参加朝会的都准备着趁早入京······如此神圣的事,都不想沿途沾染晦气。
然而,工坊城却全国朝,在大朝会期间,各州府将开通参政议政专列······
于是,成都府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把陈家唯一的参政拿下了。没人觉得不合适,至于到底是响应朝廷还是其他,说不清。不过,朝臣们无颜面对陈家人,更符合大家对成都府赞颂的意味。
大朝会如期举行,一项项议程在推进。只是在提案议案时,赵曦居然发现了王安石署名的议案······《占田增税法》。这个王介甫!
儿子的去世,王安石有过一段时间的沉寂,赵曦把该有的不该有的殊荣都给足了王雱。没想到王安石再次回来,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三级决策制并未限制内阁大臣递交议案,身为内阁大臣,更应该行革新之责!”
这是富弼带给官家王安石的宣言。
王安石的做法很解气,但是对于所有内阁大臣来说却相当的尴尬。挺好的一个人,就喜欢做这些招人恨的事。
内阁大臣有什么措施,完全可以通过内阁议事来形成决议,他就非要走这样的程序,这明显就是在打脸,朝所有内阁大臣打脸。
失去优秀儿子的王安石,彻底抛开了所有干扰,真正以一个孤臣的角色出现了。
赵曦明白,王安石这是在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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