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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一场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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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遗忘、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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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再次睁开了眼,他的手臂活动了一下,似乎感受不到寒冷和苦痛了。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瞳孔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青年惊奇极了,他不自觉的拍了拍头,然后他的目光环视着这个世界。

    黑暗消失了,,这里变成领了一片白色的世界,依旧是冰。不过冰上,奇怪地流淌着浅浅的水。青年朝前方望去,那里充满了雾,雾很浓,什么也看不清。

    那些冻土呢?枯死的树木呢?星星呢?

    一切都变了,好像在青年晕过去后,上帝在天地间挥了一把,整个世界都随之而改变。

    青年目光从前方移开,他目光朝两侧看去时,再次让他吃了一惊。在他的身旁,有无数和他很像的人形生物,他们在缓缓地,几乎都是一样的速度向前走着。

    有老人,女人,男人,孩……他们的步伐节奏都一样,只不过有前有后。这些数不清的人目光只是专注的盯着前方,青年打了个寒颤,这些人就像一个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踏着冰河前进。更有的人,在走的过程中忽然间消失,变成了一滩水,融化在河流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年惊恐万分,他忽然停下步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只觉得,不能再前进下去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和那个黑暗的世界是同一个吗?

    青年有种窒息感,他被无数个问题压的头都快炸了。

    青年注视着那些人,人群真的是毫无反应,没人会注意他这个停下来的异类。青年看着不会短接的人群中还夹杂着一些如那些黑色树木的生物前进。

    树都会动了?

    青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并不知道树会不会动,他的大脑如同一张白纸。他依旧在观看着那些前进的生物,还有动物,飞鸟,游鱼……

    他们身后拉着长长的光影,一步一个影子,影子不会动,在原地等待着,伫立着,重重叠叠。

    忽然有一位老人停止了脚步,瞬间化成了流水,流水流入脚下的河流中,没有一丝波纹。那老人身后拖着的光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光影有老人一生的缩影,从到大的模样。

    青年感到背后冒出丝丝冷汗,他颤栗的转过头去,朝自己的身后望去,青年忽然大叫了一声,他的身后,并没有影子,空空如也。

    青年在这个世界,活脱脱成了一个异类!

    青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他抓着自己的头发,不顾一切的嘶吼着。

    他疯狂的挥舞起拳头,想要驱散眼前的迷雾,他想打破这个与自己无关的世界,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迷雾根本散不开。它静的出奇,仿佛根本不在意青年的情绪一样。青年疯狂的发泄着,直到很久他才停歇下来,他已经疲惫不堪。

    青年蹲了下来,眼里充满了沮丧。

    青年的目光忽然触碰到了那地上浅浅的河流,他用手心翼翼的触碰了下去,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河流,如同一面镜子,不会流动,也没有什么能惊起它的波浪。

    其实青年早就注意到了冰河上倒影,一个年轻的男生,头发很乱,脸上如泼了墨一般脏兮兮的,但是还透漏着丝丝英气。青年看得出,这个倒影目中更多的是深深的迷惘又疲惫,脸色憔悴。青年看着他的样子很替他悲伤,很可怜,可青年不知道,这个让他可怜的面孔,其实是他自己。

    在他记忆中这个面孔很陌生,失去了记忆的青年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但人与影之间总是有丝丝缕缕的联系,青年试探着伸出手去,去碰那个倒影,可那不过是个倒影罢了。

    青年无论怎么努力,也碰不到他。

    倒影开始可怜青年了。

    青年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他从那个倒影的眼中看到了沮丧,狂躁,还有绝望。

    那些人有的从青年身边走过,悄无声息,如同幽灵一般。他们面无表情,似乎根本看不到这个青年。青年有些害怕,他甚至希望从那些人身上看到嘲讽与厌恶,而不是如此的冷漠。

    青年放弃了,他无助的坐在了冰河上,看着那些走过的生灵。

    青年愣了很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不,,那好像不是天空,清一色的白色,若人看见了,会让他觉得是自己失明了。

    只不过世界是白色的盲人。

    那个拥有星星的黑暗世界真实,还是这里?亦或是,都不真实?

    我是谁?青年想着,他不知道,或者他曾经知道。

    冰河中的人不断消失,但也有新的面孔不断出现,但一切如故。

    青年看着他们,目中露出厌恶,他们都是人。可,活的都如死尸一般,甚至连风都不如。青年讨厌这片世界,讨厌它的一切。青年越想越怒,他猛地站了起来,冲向了一个人,青年的内心很单纯,只是想单纯的报复,单纯的发泄。

    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受了欺负就想要追回来。在他的意识里,没有人与人背景的差距。孩子一般都不畏惧,害怕多来自他的教育者。

    纵使现在,青年也没有考虑什么,哪怕他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哪怕他要面对整个世界与之为敌,哪怕敌人有千军万马。青年的心中,只有两个字——反抗!

    青年张开了口,喉咙里传出了野蛮的吼声,带着无尽的愤怒。

    青年飞快地从冰河上奔跑着,张牙舞爪的冲向了一个中年人,青年就像一个被激怒却又很笨拙的野兽,样子很凶却又很滑稽。

    不过,没人在意他。连那个中年人都没在意。

    青年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向了那个中年人。毫无不意外,拳头落空了,从中年人身体里穿了过去。那个中年人依旧毫不在意,继续的前进着。

    若是在大街上冲着一个人这样,可能会觉得自己已经翘辫子了。可眼下这种情况,这种猜测明显站不住脚。

    不过青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死亡,也不会有这种吓唬自己的猜测,他依旧在疯狂的攻击那个中年人,结果拳拳落空。

    中年人依旧目视前方,一步步跟着世界前进,仿佛有人在吹着“一二一”的哨子,带动了整个世界的频率。

    青年内心大吼一声,“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可所有人的血肉都那么真实,而且光影与肉体分辨的那么清楚,青年可怜到连个影子都没有。到底,谁才是虚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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