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雨,新城秋天的雨有着北国一样的寒冷。
大街巷上的人开始四处躲避那雨水,新城像一座青黄相接的麦苗,各式各样的衣着的人好像不是一个时代一样。
金堂老板站在洁净的天台上,那里有一座豪华的凉亭,他看着楼下的人群,这煤老板喝了一口伏特加,搂着旁边的女人,感觉君临天下般的姿态,忽然升起了要让全新城漂亮的女人都穿短裙,而不是那种老土的穿法。
而工人,则只是略微庆幸雨天的凉爽罢了。
金堂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他是一个曾经失败者,他也是一个穷人。最后用家人,用老婆孩子的生命,用尽了一切手段来获得了眼下的这一切。他讨厌穷,讨厌穷人,他剥削,压迫,对比。他的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在压迫,剥削,都在对比,都在欺压穷人。
他就是要对比,他就是要这样刺激那些穷人,那些工人,他很喜欢对比,对比。一种病态的炫富,一种病态的经营。
不过上天似乎爱垂怜那些成功的人,并不在意他们的手段。金堂老板的梦想又很快的实现了,一位穿着黑色蕾丝短裙的美女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金堂浑身一个激灵。
“严姐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金堂起身,同时做了两个动作,让旁边的女人离开,并且伸出自己的手与严姐握手。
严姐是梦魇现实的称呼。
金堂早就盯上梦魇的美貌了,妖娆妩媚,极具女人气息,尤其短裙下那双笔直修长的腿,简直是……而这个严姐,不过是周榭老板的人罢了,周榭明面上也就是个商人,金堂也敢得罪得罪。其实被色迷心窍的他,谁都敢得罪得罪。上次没吃到,这次主动送上门来,不吃?那不有违天理。
鬼知道金堂的天理是什么。
梦魇貌似根本就没看见金堂伸出的手,她也没看见那旁边嫉妒的怨妇眼神,她直接坐到了那大理石的石椅上,为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
金堂吃了瘪,倒也没什么,他又不是没接触过冰山高傲的妞儿。
“严姐今日突然造访,有何贵干?”金堂想坐的很近,但设计的石椅却有点远。他只好向前探着头,弯着腰,处在一种还在死撑着摁着烧开水的锅盖一样。
“我需要一笔钱。”梦魇一句客气话都没说就开口要钱。
钱?金堂一听心里偷着乐了,钱不是问题,金堂啥都没有,只有钱,不过要看你怎么取了。
“多少?”金堂喝了一口伏特加。
“个亿。”梦魇轻描淡写。
金堂直接给喷酒了,个亿,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妞值三个亿?金堂上下打量,感觉值是有可能值,不过他可消费不起。
“很多吗?算我借的好了。我会还你的。”
但金堂还是没吓出色窍,坑蒙拐骗,套路套路,这妞还是吃的下的“严姐,我冒昧的问一句,个亿,您做什么啊?”
“开ary啊。”
”ar……y,我不太明白,什么样的ary能值个亿。国际ary吗?“金堂还在试探梦魇。
”给了我,再解释。“梦魇眼神流出一丝妩媚,金堂瞬间有些把持不住了。
这是赤裸裸的暗示啊。
金堂肥硕的身体爬了过来,”那你能给我什么呢?“
”给你,世界。“梦魇眼里的妩媚取代了冰冷,那股销魂的诱人目光,足以让国王为之疯狂。
若是烽火戏诸侯,也不会后悔。
梦魇缓缓的伸出手,将手放在了金堂的腰间。
金堂一个颤抖,他梦寐以求的时刻要到了。
”且慢。“梦魇慢慢的从金堂腰间取出了一把钥匙,上面有车房和保险柜等等钥匙。“这里露天,不好,我们去房间里。”
“额……”金堂被打断了着实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跟了梦魇的话。
梦魇拿起了桌子上的冰酒,缓缓的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金堂。
“喝完再走啊。”
金堂接过了那带着湿吻的酒杯,一副贪婪的吃相。
当金堂再醒来的时候,那位他做梦都想得到的女人不见了,他的高楼大厦,他的私人花园,他的豪宅豪车,都不见了。
他被关在了一间黑色的屋子里,巨大的铁屋,四壁光秃秃的,上面全是用屎尿还有鲜血涂鸦的诡异图案。压抑的只剩下了一扇窗户,窗户外不是光,是更黑暗、更压抑的世界。
“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我关在这里的?放我出去!“
金堂站起身大吼着,但是,这间屋子连个门都没有,周围严实的连气都不透,他究竟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可偏偏,这墙诡异的张开了,缓慢地像是一张巨兽的獠牙。
金堂看着眼前这个荒诞的场面,心里念到,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可无论他怎么掐自己,怎么咬自己,都没有任何效果。
那张嘴还是张开了,贴在墙壁上,很安静,仿佛知道金堂会走进来。
金堂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囚笼,吞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从那个张开的门里走了出去。
这是一条地道,昏黄的灯光,冰冷的墙面,上面也是满满的涂鸦。
一个又一个的牢房就在那里紧挨着,金堂向里面张望,空空荡荡的。除了刺鼻的臭气,腐烂的味道以外,没有任何人。
金堂哆哆嗦嗦的往前走着,这牢房里冷得刺骨。
也不是多远,几百米的距离,路过了几个牢房以后,金堂来到了这个监狱的门口……
那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一望无际的坟墓,乌鸦在天空飞着,它们身上带着腐臭的滋味,因为它们本身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无数坟墓,无数十字架,无数吊在空中的尸体,在黑夜里——轻轻的荡着,荡着……
像是时钟的钟摆,像是风中的铃铛,但它们只是一具具尸体……
金堂吓的瘫坐在了地上,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想要回头回到那个牢房里去,当他扭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墙体上用血写着的一行字——我只是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竖……竖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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