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来怔了一下,慢吞吞的接过那个食盒,道:“奴才记下了。”
“既然这么着,本宫也不久留了,你们都忙你们的吧。”程婕妤说罢,转头离了兰台宫。
东来捧着食盒忍不住啧啧舌,这叫什么事儿啊?他转头看看沈韵真,试探道:“主子,要不奴才把这个倒了吧?”
她打开食盒,里面的补汤还冒着热气。这汤里食材倒是挺丰富,又是白参,又是枸杞,又是红枣,又是海参的。
“干嘛倒掉?这东西做的蛮好的,等皇上醒了,你服侍皇上喝吧。宫里气儿闷,我出去走走。”她走得很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但就是想尽快躲开。
东来捧着食盒同刘二月对视一眼,二人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不几时听见寝房里,皇帝在叫人,东来将食盒拿给刘二月,推门进了房间。
“皇上,奴才服侍您洗漱吧?才刚程婕妤送了补汤过来,奴才叫小厨房热一热给您端过来。”
他起身整理衣裳,在沈韵真的水盆里洗了把脸。水一天没有换过,冰凉冰凉的,但他不嫌弃,顺手扯过她的毛巾擦脸。
“什么补汤?”他掀开盖子,里面红褐色的汤汁有点像膳房熬得糖浆。
“说是补气血的,程婕妤亲自送过来的。”
他淡淡的哦了一声,拿过汤匙喝汤。喝了几口,才发现沈韵真不在身旁伺候:“她人呢?”
“美人说宫里气儿闷,要一个人出去走走。”东来答道。
“就她最没规矩,朕还在这里,她倒出去遛弯儿了。”南景霈笑着摇摇头。
“其实……”东来悄声道:“其实这也不怪美人,原本美人是打算亲自给皇上准备药膳的,可后来程婕妤来了,还送了补汤。奴才估计,八成儿是因为这个,所以美人她不高兴了。”
银汤匙半浸在红褐色的汤汁里,南景霈略皱皱眉。
东来倏忽跪下:“奴才知道皇上的心思,可程婕妤送东西,奴才也拦不住啊。”
南景霈将勺子扣在筷搁上,也没心思喝汤了:“派人叫她回来。”
(ex){}&/ “后妃?”他呵呵冷笑两声:“这兰台宫里有后妃吗?”
“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用过晚膳便开始看奏折,一看起来便忘了时辰,待将托盘中的奏折都批完,已经暮色四合了。南景霈咬咬牙,她倒真是满不在乎,都这个时辰还不回来,看来是真没想留他。
他乏了,索性熄了灯,躺在她的榻上休息。白天睡多了,晚上也没那么困倦,便将两个枕头摞起来靠着。他才刚拿起旁边的枕头,便看见枕下静静躺着一枚玉佩。
他拿过来看,这是件旧物,金黄的穗子都有些褪色了。这是块和田玉,雕刻着一个羊头图案,翻过背面来,是一行印刻小字“长相知”。看起来像是个定情信物,大概是早些年信王送给她的,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忽听见寝房外又奴婢们说话的声音,想必是沈韵真回来了,他忙将那玉佩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把枕头摆放整齐,躺平装睡。
她进屋也没点灯,径自到床榻边坐着。
她走到兰台宫门口,看见他的御驾,就应该知道他还没有离开。现在坐着这里不动也不说话,不知在卖什么关子,南景霈也不想猜,起身从背后搂住她。
她从外面回来,斗篷被冷风吹得冰凉一片。
他惊了一下:“好凉。”
沈韵真嗤嗤一笑,转头望着他:“皇上真是耐心,居然还没走。”
他伸手去解她的领扣:“朕就知道,你一心想赶朕走,可朕偏偏不遂你的意,朕不光刚才,没走,朕今晚还打算睡在这儿呢。”
她怕领扣真的被他解开,便躲开他的手:“那奴婢去偏殿。”
她才转身走出几步,便被南景霈拦腰抱了回来。他总是这样,不由分说就动手动脚,沈韵真挣扎几下,可无济于事,只好忿忿的瞪着他。
“干嘛这样气鼓鼓的?你以为朕会对你做什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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