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中午,艳阳高照。热闹的街上。
“抓偷啊!”一位青年公子高声喊道。一人在街上横冲直撞。
洪宏青病体未愈就偷偷出门寻找白姣飞。一路饱经风霜,身体日益沉重。摇摇晃晃站在如潮街上失魂落魄:茫茫人海,佳人何在?
“让开!”一人撞上洪宏青。洪宏青被撞倒昏头转向,若非后面有人,只怕要摔个四脚朝天。那人继续往前跑却撞在位年约三十的壮汉身上!
壮汉一把抓住那人:“臭子,撞到大爷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人身形一闪,滑如泥鳅挣开壮汉手掌。
“抓偷啊!”青年公子气喘吁吁边跑边喊。
“偷?”壮汉身形前跃再次抓住那人:“偷哪里跑?”
“滚开!”那人飞起一脚踢向壮汉,壮汉出手抓住那人的脚,用力一拉,那人“哎哟”一声,腿部一疼,被壮汉抛了出去。
洪宏青揉搓着撞得生疼的臂膀,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见是李汉和张满金。
张满金岂肯善罢甘休,与李汉动起手来。论轻功和妙手空空本事,张满金自是高出李汉许多,但是论拳脚功夫,张满金却是远远不及李汉。
张满金见与李汉相斗占不到便宜,纵身越去。李汉飞起一脚踢枚石子打下一块雨蓬。“哐”雨蓬落下,将张满金当头罩住。路人七手八脚协助李汉抓住满金。
青年公子气喘吁吁跑来:“打偷啊!”。拳打脚踢张满金,有几个路人见是偷也纷纷助拳。
洪宏青见张满金受众人围殴,未免有点恨铁不成钢。张满金无意看到洪宏青道:“书呆子,救我!”
洪宏青想到张满金对自己的多次仗义相助,强撑着走上前:“各位,住手!偷罪不至死!生让他把银子交出来就是了。”
李汉抬头认出是洪宏青,想到上次他们竟然冒称是兵部尚书家眷。而兵部从上至下没有一个姓洪的官员,李汉就觉得一股被愚弄的屈辱:“原来是你这臭书生,上次冒充兵部尚书家眷,没想到原来与偷是蛇鼠一窝。”李汉说着一拳打向洪宏青。洪宏青虚弱不堪,如何受得了李汉一拳?当场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吴翠岚和李翠萍见这边人多,过来看热闹刚好看到这一幕。
张满金见李汉对洪宏青下黑手,怒着操起街边面摊正烧开的一壶开水砸向李汉,开水泼溅而出,这一下不知要烫伤多少人,李汉大惊失色,忙纵身闪避。
说时迟那时快,李翠萍一个箭步冲上前抓起地上雨蓬,一招“帘卷西风”,雨蓬卷住水壶和泼溅而出的开水而点滴未溅。
“这对丧尽天良的偷太过分了。”吴翠岚愤愤道。李汉见是一位貌美姑娘相救,飞身而下,扣住张满金脉门,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张满金口吐鲜血。一个踉跄被人扶住,抬头一看竟是白姣飞三人。
“白姑娘,见到你太好了!”张满金被打得鼻青脸肿,吭吭哧哧道:“快帮我教训教训他!”
白姣丹道:“岂有此理,你凭什么打人?”
“偷不该打吗?”李汉不屑道。
“宏青?”白姣飞蓦然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洪宏青。忙扑上前扶起洪宏青。见到洪宏青嘴角殷红的鲜血心中大骇,双目刺红,缓缓伸手一试鼻息,才稍稍安心。边摇晃着洪宏青边更有道:“公子醒醒,公子,公子!”然而,洪宏青昏迷不醒。
白姣飞见到洪宏青这般模样,怒视李汉,一字一句,厉声喝道:“是你打的?”
李汉见白姣飞眼中冒着杀气,心中一怔,随即想到,不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吗?何足惧哉?“这臭书生不经打。”
白姣飞闻听此言,斥道:“你竟然敢打伤公子,本姑娘要你血债血偿!”将洪宏青推到张满金怀中,纵身而起,闪电出剑,一招“百步穿杨”持剑直击李汉面门。
张满金见白姣飞出剑,心头大喜,巴望白姣飞能重创李汉。
“子母剑?”李翠萍、吴翠岚看到白姣飞本来就有气,此时见吴天启佩剑在白姣飞手中,而白姣飞又是偷的同伙,更是认定白姣飞绝非善类。
李汉闪过白姣飞一剑,李翠萍纵身上来:“大胆窃贼,竟敢偷盗吴大哥佩剑。”说着与吴翠岚两人不由分说攻向白姣飞。
“两位姑娘,子母剑是吴天启馈赠与我,何来偷盗之说?”白姣飞解释道。
“胡说,我哥对此剑视如珍宝,凭什么轻易送与你?快把子母剑交出来。”
“笑话,除非吴天启亲自索取,否则谁也休想要我的子母剑!”
“好不要脸的女贼!”李翠萍一招“暗香盈袖”,利剑划伤白姣飞手腕。白姣飞玉腕一痛,鲜血沁出。白姣飞勃然大怒,一记“眩影剑法”子母剑一分为二,分抵李翠萍吴翠岚“膻中穴”。
李汉听到“吴天启”心中一凛:原来这两丫头竟然是吴天启的亲友?脸上露出狠戾之色。
李翠萍脸色苍白,眼神流露无限痛楚:“吴大哥将绝学也教与你了?”
白姣飞气她划伤自己:“是又怎样。看在吴天启份上,我不与你计较。”白姣飞心有不甘的收回子母剑。吴翠岚手一抖,一招“千丝万缕”化作无穷剑气袭向白姣飞。
白姣飞身形一闪,挺剑直刺李汉,剑刚及李汉胸口五寸,剑尖一斜改削李汉右手,刚触及肌肤便被吴翠岚挥剑架住。饶是如此,李汉右手还是划开一道血口1鲜血淋漓。
“飞儿,洪公子好像伤得很重!”白姣桂道。白姣飞也不想与吴翠岚为敌,撤剑道:“李汉,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汉与李翠萍、吴翠岚见礼,才知李翠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只是天英山庄俗务缠身,一直没有机会回家。忙给李翠萍两人接风洗尘。席间,苦苦痴恋吴天启的李翠萍误以为吴天启对白姣飞情有独钟,借酒浇愁,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吴翠岚见此李翠萍如此哀婉凄绝,对白姣飞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洪宏青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忆起张满金偷盗行为,环顾四周,好像是在客栈之中。门外脚步声起,洪宏青以为是张满金,侧身向内而卧。有人推门而入走到床前,一股药的苦味扑鼻而来。
“端出去,我不喝。有道是‘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想你堂堂七尺男儿,为何甘愿做贼?”洪宏青愤而起身,却见来的人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白姣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以为身处梦中。
白姣飞坐在床边,将药放在床头的几上,柔声道:“公子,喝药!药钱是我掏的,不关满金的事。”
“飞儿!”洪宏青俊目泛波,紧紧抱住白姣飞,久久不语。白姣飞未曾想到一向规矩守礼的洪宏青竟然会有如此越礼的行为,一下子懵了。
白姣飞感到呼吸困难,挣扎着。洪宏青缓缓松手在白姣飞耳边呢喃道:“飞儿,我想你,好想好想!见不到你我就像丢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白姣飞听了一怔,心中涌起一丝蜜意。洪宏青缓缓抬手,手捧白姣飞玉面,俊目中尽是柔情蜜意:“飞儿,我离不开你,我要娶你为妻,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白姣飞听了娇羞点点头。
洪宏青看到白姣飞心情愉悦,病好了一大半。遂将往昔那阙词,填出来。
雨打芭蕉惊美梦,抑郁怔忪,黄叶舞秋风。孱身忆昔日情浓,孤魂一缕觅芳踪。
跋山涉水踏风霜,无限思量。惊婷婷姿容,温香软玉紧相拥,无语盈盈恐惊梦。
当白姣飞看到这阙词,想到洪宏青对自己用情之深,幸福依在洪宏青怀中。
这日,秋高气爽,枫叶似火,青山碧水间,一叶舟顺流而下。
白姣飞三姐妹、洪宏青、张满金乘船游览湖光山色。白姣飞执笛樱唇,悠扬悦耳的笛声缓缓飘出。
湘江边一位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血迹斑斑的美丽女子听到笛声赤足奔来:“吴大哥,吴大哥回来了,吴大哥,吴大哥!”
待舟靠近,那女子看到白姣飞几人,忽然仰天狂笑起来。那笑声如鬼魅幽灵,有几分癫狂,有几分酸涩,夹杂几分凄厉,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萍姐,你别吓我!”一位十五六岁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身受重伤的女子跑过来哭道。
白姣飞一见两人,却是李翠萍和吴翠岚。赶紧飞身上岸,关切道:“两位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翠萍凝视白姣飞,见她面容端庄秀雅,肤若凝脂美玉。一身合体红色丝绸衣裙流光溢彩,衬得她是如此高贵典雅,超凡脱俗。不由自惭形愧。
“都是你这女贼!”吴翠岚将所有冤屈、羞辱、仇恨发泄到白姣飞身上,挥剑频频刺向白姣飞周身要害,招招夺命,式式追魂。
白姣飞边躲闪边道:“翠岚妹妹,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冤屈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做主!”
“呸,你这女贼,谁是你妹妹。”吴翠岚口中说话,招式却是不减半分。
李翠萍含泪呆呆望着白姣飞,绝望举起剑自刎。
“李姑娘,不可!”白姣飞瞄到李翠萍自刎,举手荡开吴翠岚手中三尺青锋,纵身抓向李翠萍粉项间青锋剑,终是慢了一步,血已经从李翠萍颈项间咕咕涌出。白姣飞手心一痛,鲜血顺着青锋剑缓缓而下。白姣飞顾不得疼痛,奋力将青锋剑夺下扔在一边,玉指连点封住李翠萍颈间穴道,又拿出一方丝帕堵在李翠萍项间伤口。
“李姑娘,发生什么事,告诉我,我白姣飞定然给你做主。”白姣飞怀抱李翠萍难过道。
李翠萍面容抽搐,鲜血依旧缓缓流出,呼吸也急促起来:“白姑娘,翠萍有个不情之请”
“李姑娘尽管说,我都答应你。”白姣飞急切道。
“保护好岚妹!”李翠萍艰难吐出几个字。
“李姑娘放心,姣飞答应你。”白姣飞郑重道。
李翠萍想到白姣飞就是吴天启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凄然的心中有丝心安:“白姑娘,好好照顾吴大哥。”
“好!好!”热血滚烫着白姣飞玉指,白姣飞连声应道:“我都答应你,你别说话!”
“没用的!再不说就”李翠萍抓住白姣飞的手:“好好对吴大哥,这辈子都不要负他!”白姣飞闻言一怔。
李翠萍呼吸急促,浑身抽搐,鲜血咕咕而出,声音也急促而嘶哑:“答···答应我!”
白姣飞看着滚烫的热血从指间流出,美目含泪道:“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你别说话!”
李翠萍心满意足露出一丝凄美的笑,眼神涣散,有一股无法言语的忧伤与遗憾
“萍妹,”吴天启赶来,拉住李翠萍双手,双目含泪。
“吴少主?”白姣飞几人大感意外。
李翠萍眼神一亮:“吴大哥”手缓缓抬起,欲摸吴天启玉面,抬到一半重重垂落下去,含恨闭上眼,两颗晶莹泪珠潸然而落,没入尘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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