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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之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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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神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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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琉璃岛,没草没树,连只鸟都没,荒凉的很,我能活下来,原因之一因为岛上有条河,弯弯曲曲,不知从哪里流来,不知最终消失在何处,总之,时候的我很是喜欢游水,经常脱个精光跳进去扑腾,后来大了,知道廉耻了,不再乱来,但偶尔喝醉,依旧会脱个精光跳河里玩耍。

    所以,我还是很有几分水性的,但这水性仅指对付琉璃岛的河,对于面前大海,几分把握我不清楚。

    无妄海,浩海无垠,海水呈墨绿色,在岸边坐了许久后,我决定还是下去瞧瞧,噗通入水立马无限后悔。

    他爹的,这海水冷到骨头的骨髓里啊,偏偏,身子一沾水,半点仙力提不起来,只能拼命划动手脚不让自己沉下去,扒拉几下后忽然想起,本大仙原是寻宝来的,而宝贝正在海底的某一处,于是,猛吸口气,下沉。

    海水包裹全身的一刻,世界兀然一静,加上实在冷的彻骨,那滋味很不好受。水下,光线逐渐微弱,越往下越黑,最后乌漆嘛黑啥也看不到,潜了半天也没摸到任何礁石石头什么的,胸腔里气快用尽,赶紧上浮换气,再下沉,如此反复几次,连根海草都没捞到,更别说传说中牛叉的离谱的昊天镜,于是我开始打退堂鼓,打算上岸,可就在这时,脚突然被什么拌住,身子急速下沉,大惊之下,气息一乱,立刻灌进一大口水,又一口,第三口几近昏迷前,我忽然想,那燕尔果然是来报仇的!

    不过最终证明虚惊一场,淹死前一瞬脚下一松,身子落地,新鲜空气涌入胸腔,一阵猛咳后缓过神来,睁眼,刺目阳光,湛蓝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飘,海底还有这景象?幻境还是幻境?

    我尚未回过神,远处忽然冒出一黄衫少年,左右张望了下,急匆匆跑远,于是七荤八素的我顾不得整理仪容,爬起来就追,七拐八弯后,却失了少年身影,正迷糊间,远处黄影一闪,正是那少年,我边喘大气边大喊:“那个啥,等等。”少年哪里会停,一个转弯已消失在道路尽头,我赶紧提裙追过去。

    说实在话,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千万得先找个活的问问清楚,只,追了会儿,再次迷路,这环顾四周,前后左右一望无际的草原,远处山峰白雪皑皑,风景确实很美,只,没半个人影,天上连个鸟都没一只。

    不不,我明明在无妄海底,怎会有白云蓝天、雪山草原?我更确定现在是幻境,只,无妄海底会有幻境?什么说法?而且,到底死没死啊,我?!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我胡乱摸索前进,走了不知多久,前方黄影一闪而过。

    “喂”

    好吧,本大仙且追上去再说。

    如此,每当我迷路,那人便会出现,跟过去又没了影子,这般走走停停、追追跑跑,似有意似无意的,我被带到一座巨大的宫殿门口,飞檐斗拱、红墙绿瓦,眺望里面,层层叠叠亭台房舍,而那少年已消失在宫墙边的角门。

    我呆了一瞬,这,几个意思?

    当前情况,以我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判断,其中必定有鬼,妖魔鬼怪的鬼!当然,事后发现这判断还是有偏差的,不是鬼而是神,无数大神。不过那时候,我抹把汗、喘口气,决定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先进去瞧瞧再说,毕竟本大仙乃法力高深的大仙一枚,除妖灭魔是本职工作扯远了,我缕缕头发、拉拉裙子,顺手抹了把脸,提裙跨步,一猫腰从角门旁的狗洞穿墙而入呃,大姐,请拿开您的贵蹄。

    迎面就是一绿裙美人,踩着我脑袋、叉腰大骂我:“还知道死回来?”

    “大姐,请拿开您的贵蹄。”

    美人一把揪住耳朵把我拎起来:“反了天啊,吃熊胆了啊,敢和老娘叫板了哈。”

    “哎呦呦,君子动口人动手,赶紧放开,否则连女人一起打哦。”

    美人大怒,抬手就是一耳刮子,我反射性抬手一记黑虎掏心,就在这眼看就要两败俱伤血溅三尺的电光火石间,忽然有人喊了声:“望蝶,磨蹭什么,赶紧过来,老祖马上去敬酒了。”

    “啊,好的好的。”名为望蝶的美人狠狠瞪我一眼,松手,退后半步,一指左侧:“饶了你丫,滚过去端盘子去。”我顺着方向望去,十几步远处的连廊里款款走来一队少女,鹅黄衣衫、双环发髻,手捧盘盘盏盏。

    “瞧什么瞧,赶紧滚过去啊。”

    “啊?呃这位大姐,本仙不是怕你,本仙哎呦喂啊!”

    美人一脚踹我屁股,我一个踉跄站在了那队少女末尾,然后,手里被塞进只金盘,我瞧了眼,瞬间震惊!

    这,货真价实的金盘子啊,老重老重的,手一抖差些就砸地上,那美人又开始娇喝:“摔地上立刻剥你皮。”

    我有些恼了:“我说那位大姐,别太过分哈,我不是你们”前面少女忽然回眸一笑,低语:“她就那性子,别理,赶紧走,前面好玩着呢。”

    “啊,你!”

    当下,顾不得和望蝶斗嘴,我赶紧跟了过去,只因,那少女分明就是引我来的少年假扮的,我得找他问清情况。

    可是,女孩子走的极快,行云流水、脚不点地的,转过回廊、花园、湖泊,以及路过众多亭台楼阁后,我连跑带跳的好不容易赶上队伍时,已停在一处花园的月亮门外,领头宫娥通报了声,门吱嘎一声打开,众人鱼贯而入,转过一道影壁,前方兀然开阔,一挂瀑布从天而降,仙鹤灵鸟飞翔期间,绿草鲜花层层叠叠,期间散落着几十个衣饰华丽的男女,或谈诗论道、或对酒长歌,或投壶游戏、或偶偶细语,衣袂飘飘、仙乐袅袅,配上流水一样的美酒、佳肴,震惊了我的心灵,闪瞎了我的大龙眼。

    “杵着干嘛,盘子放下,赶紧过去帮忙倒酒。”

    “啊,哦哦。”

    我手忙脚乱放下黄金盘,提起酒壶,学着其他人模样去倒酒,当然,主要跟在假少女身后,他手脚麻利地给那些男男女女斟酒倒酒,我也跟着学样,于是,再次震惊了我的心肝。

    刚刚进来时被美轮美奂的场景震惊到,此刻,近距离观察,立刻被那帮子男男女女惊艳到。

    是的,惊艳,很惊艳。

    三三两两散落在各处的男女,远着看只觉服饰华美而已,走进一瞧,我的爹啊,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仙,不不,比仙更美,更有气质气魄及气势!

    一句话,惊为天人。

    天上地下、仙界魔界,美人见得多了,比如云止、比如若水,甚至我爹都是个很帅的神仙,只,眼前这帮男女,服饰、发饰奢华到极致外,个个气场爆棚,就是那种,你一眼看过去恨不得立刻去舔人家脚丫子的冲动。

    彼时我尚不知道,这就是神威,俾睨天下的气势,即便只是幻境,依旧让人膜拜。

    冷不防被人摸了把手,一惊之下差些把酒壶扔过去,转头,瞬间石化。

    “你”

    我抖着手,说不出话,而那人粉裙摇曳、挽纱飘荡,墨发如云、佩环叮当,唇不涂而朱,眉不画而翠,精致五官犹如绝顶丹青高手描画,此刻,酒气晕染了脸颊,浅浅桃红,绝美的容色平添几分娇媚,她冲我挤挤眼,咯咯娇笑:“丫头,发什么呆呢?倒酒啊!”

    “凰凰凰浅?”我惊呼。

    “胆子不啊,敢直呼本神名讳,不过,今儿个心情好,免汝死罪,来来来,赶紧倒酒。”

    真是凰浅?真的?

    于是无比震惊之下我傻里吧唧伸手摸了摸她手,温热、柔软,如丝绸般细腻光滑,绝对真人不是假像,可是为何?怎么可能?凰浅明明还在浮玉山沉睡。

    那女子也不在意被吃豆腐了,只哈哈笑着:“哎呦,还敢吃豆腐,胆大包天啊,不过,倒是有趣,我喜欢。”反手捉住我手,嬉笑着问:“叫什么名儿,来紫霄宫多久了?想不想跟姐姐回凤栖山玩儿去?那边好玩极了,满山凤凰花树,开花时一树一树像火焰,比这里不知道美多少倍!”

    她滔滔不绝,天花乱坠,一副要拐骗无知少女去凤栖山的架势,而我,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

    凰浅,那位活在传说中的上神,曾经那般耀阳辉煌过,与云止、若水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子,当年,我只匆匆见过一眼,虽只一眼,却足够铭记一生。当时的她即便只是睡颜,安静祥和,依旧无法掩盖与生俱来的气场:大气张扬,明媚若蓝天白云。

    而此刻,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巧笑嫣然,更年轻、更美丽,三分俏皮三分爱娇,外加独有的十二分爽朗,我尽有种怦然心动的错觉按按胸口,里面怦怦乱跳。

    不不,不是错觉,是现实,我对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怦然心动了!若果是男人,那不爱的死去活来?!

    不知怎么,忽然忆起很久之前若水曾说过的话,他说:十几万年来,我只爱过一人。

    那晚月色撩人,月宫却异常清冷,桂花簌簌落了一身,他看着远方,眸色一片幽暗。那时,我尚不知他就是兰因,他如是说我便当故事如是听着,还曾感叹他对月翦的深情。我一直以为,他心尖尖上那个人是当年的月妃月翦,故而后来与他相处偶尔会吃月翦的醋,而他皆一笑而过,既不说是也不说否。

    说到底月翦已经死了,所以,即便心中不爽,偶尔取笑他一下也就过了,我是打定主意要在余生好好陪他好好爱他的,不让他再流离失所、孤苦无依,即便,明知他心的某个角落一直住着另一个人,我亦虽千万人而吾往矣。

    但,此时,活生生的凰浅站在我对面,浆糊似的脑子什么东西兀然清晰起来。

    是她?是吗?不是吗?怎么可能是她?怎么可能不是她?

    “姑娘,怎么见鬼了的表情?”她摸摸脸颊:“本神很丑吗?”

    “不不,很美,你很美。”

    “那怎么哭了呢?哎呦,不愿倒酒就不倒嘛,哪里就能哭了的,来来,姐姐请你喝酒。”她捞了个酒杯塞我手里,眨眨眼,做个怪脸:“老君的寿酒,一杯提升百年修为,无上至宝,多喝点才不亏。”

    我用力闭了闭眼睛,几分狼狈问她:“你爱若水吗?”

    她明显一愣,茫然:“若水?哪个?呀,是说诺臻吧,那子连老君府的人都敢祸害?哎呦,翻了天了,走,姐姐带你寻仇去!”

    说着就来拉我手,我踉跄退后几步,用全身尽力气才出口:“凰浅,即便只是幻境,我还是要告诉你,若水,他过的很不好。”

    凰浅像没听见的模样,继续嬉笑着来抓我手,此时,远处忽然一阵喧闹,一位紫袍长须的老者在一大群人簇拥下走入花园,原本散落在各处的男女纷纷聚拢过去,老者在花园中央一站,举杯,朗笑:“感谢各位神尊捧场,本尊敬大家一杯。”

    众人齐贺:“老祖仙寿无疆。”

    现场热闹起来,敬酒的、喝酒的,你来我往,凰浅也被一蓝袍男子拉过去喝酒,一杯一杯,不久就有些脚步虚浮。

    震惊后稍稍平复心情的我忍不住要去扶一把,有人在背后低笑:“莫管她,看好戏即可。”

    我回头,惊讶:“是你?”

    鹅黄宫女装的少年提着酒壶站在身后,一脸嬉笑:“热闹吧!后头还有好戏呢,瞧来了。”他一指前方,我望过去,只见花园尽头走来一少年,布衣草鞋,长发用木簪挽起,手拿一朵硕大的曼陀罗华,在满场绫罗绸缎中显得特别扎眼。

    “他来了。”少年笑着重复。

    “他,谁?”我茫然。

    “他啊,呵呵,不得了的人物。”少年嬉笑。

    此时布衣少年已经走近,我清楚瞧见他的面容:长眉飞扬,眸含星辰,擦肩而过时尽冲我一笑,忽然间,好似阳光耀身,一瞬,我惊呆。

    “他他他,他,若”

    “对头,就是他,哈哈,精彩吧、好看吧。”

    那项,布衣草鞋的少年已经拨开人群走到老者面前,一大群衣衫华丽的俊男美女中一站,不卑不亢,半点不见逊色,反而所有目光都望了过来,或好奇、或惊讶,大多数含笑观望,包括紫衣老者。

    少年对老者弯了弯腰,献上手中的天神之花,朗声笑言:东荒若雅,恭祝老君寿与天齐。

    轰隆,感觉一道天雷将我劈个外焦里嫩。

    云止说,神历二百一十万年立春,繁花如锦,春色宜人,紫霄宫人潮如海,因着老祖极高的身份和威望,整个神界道贺,可谓空前绝后。但他对那场宴会印象深刻并非奢华热闹的场面,而是因着一个神,一个刚刚成神出道的少年,十岁模样,举手投足间神采飞扬,见者如阳光浴身,极致明媚灿烂,那样隆重热闹的场面,他草鞋布衣而来,手持一枝曼陀罗华,越过众神,走到老祖座前,弯腰、行礼,未语先笑,朗朗而言:东荒若雅,恭祝老君寿与天齐。

    轰隆巨响中,景物全部坍塌,四周只墨绿的海水,前方只嬉笑着的少年。

    “这是哪里?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至于这里”他指指结界外一大片银河般的闪闪烁烁:“,众神安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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