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皇子,是铁一般的事实,比珍珠还真,比砖石还实。今天我是要死了吧,她们不会放过我的,这么好的机会。只是唯一让人难过的是两个皇子,还为出世的婴儿。
沉默,沉默,无尽的沉默。他们搞深沉没关系,问题是他们坐着,我跪着,我的腿现在跪的都没有知觉。这难道是临死前的惩罚?
没想到的是,才一来人间,我的手上就沾染了鲜血,在古佛身边这么多年,我,居然还是这般无知,一时的冲动,一时的痛快,一时的不平害死了两条人命。
我以后还有何脸面回去,我还能回到古佛身边么?我还可以回去么?心,在煎熬,惭愧。
“皇上,既然梅妃杀了两位皇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人证,物证具在。就不必在审了,直接交给三司宣判就行了。”皇后此时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四人中,只有她沉不住气。
又是沉默,大家都没理会她,只有她一人在那自说。皇后作成她这样的,也真实有本事,一点面子都没有,没人理会。她也逼上了嘴,自讨没趣,板着脸沉默。
“你当真害两位才人产,杀了两位皇子?”太后,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的审问着我。
“是,当时刘才人故意绊倒我,我一时气氛,就拉了她,一起摔倒,前面的杨才人躲避不及被压在下面。但,臣妾真的不知道他们都有身孕,不然……”
“不然,就给他们下药,让她们早点产了是不是?”武惠妃,把玩着指甲,有意无意的说着,看都未看我一眼。听到‘产’二字。
皇帝的脸上更添了一层霜。
“不,如果知道她们有了龙种,即使是摔死,我也不会拉她的,毕竟孩子是最无辜的”我没有求饶,没有胆怯,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静静的等待惩罚。
古佛曾经告诫过,任何事情都是有果报的,好的,不好的,我害死了两个婴孩,让他们还未出世,旧带着怨恨死去。是我的错,今世不报,来世报,如今我等待的只有他们给的报应,只想还清债务。心,也减轻点负担。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平静的声音轻声询问着我。他面无表情,可龙椅的扶手快被他给捻断了。
“死,就算这个贱人死千百次都换不回我的孙儿……”老太后把龙头拐杖敲的宫殿都在颤抖,气的浑身都发抖。
“来人,把她拖下去,午时斩首,告慰死去的两位皇子”皇帝把眼睛一闭,挥挥手。连看我最后一眼都不肯。果真今日逃不掉的,杀死皇子就是个死结,无论什么样的理由。
刘才人,杨才人受尽屈辱,哀伤不已,痛失龙种,片体鳞伤。而我的苹儿,却是凶手。连杀了我两位皇子。难道女人的嫉妒,争权,连苹儿也不能不免俗么?居然狠的下心,连孩子都不放过。
大殿上,两为才人被抬下去医治,我跪着,他们坐着,别人犯过最多也只三方会审,而我现在是四方会审。太后,皇上,皇后,武惠妃,都在。看他们的表情,四人,有三个恨不得先杀我而后快,那个‘多面’皇帝,大概也不会帮我。在怎么说,我也杀了他两个皇子,他的孩子,难道他会帮我这个外人么?
“啊……”她们两人,两眼血红,带着血的仇恨,发丝散乱,双手成爪状,向我冲过来,四周人都作鸟兽散。顿时,人影乱蹿,鬼哭神嚎,狼藉一片。
我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袋里只有我犯下的杀戒。
她们冲过来,撕拽着我的头发,我全身上下大概只有头发能够引起别人的妒嫉,只有头发受过别人的夸奖,这么平凡的我,长着墨一样黑,柔亮又浓密的长发,也的确委屈我的头发。
“皇上驾到……”乱糟糟的人群,全都俯首跪下,不敢抬头。刘才人,杨才人一听,立即自动躺在地上,做哀痛欲绝状。一副饱受欺负,无力反抗,又失儿之痛。她们下体流的血是最好的证明。
而我此时不用看也知道,被她们撕咬,拽的肯定是蓬头垢面,落魄不堪,一副刚打完架的样子。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从武惠妃那刚出来,直接去上早朝的皇帝,突然的想到梅妃的伤势,就绕道来梅园看一下,再去早朝。接近梅园就看见一个太监鬼鬼祟祟的直转悠。是不是苹儿又出事了?一盘问太监,原来他奉苹儿的命,来找朕,却被武惠妃给挡了,那苹儿一定是又出事了。快步进入梅园,却一进梅园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幕……
起身,轻甩了下身上的尘埃,无奈的看了下还躺在地上的两人,她们抱着肚子卷缩在地上,好像真的很疼的样子,不会是想陷害我重伤了她们吧,早知道的话我就也躺在地上,装疼不起来好了。
其他的人有的去拉,有的去扶,有的和我一样一脸的幸灾乐祸。看来她们也不齐心啊。
看躺在地上的两人,半天不起身,头上冒着细汗,咬着嘴唇直哼哼,脸色飒白,装的跟真的似的。摔一跤而已,那有那么娇贵啊。
她们撕咬着我的胳膊,我已无心想自己的痛,和她们无休止疯狂的仇恨。我只知道我杀了人,还是两个未出世的婴儿。
当她们尖锐的指甲,发着血红的光,抓向我的脸时……
“你,你是杀人凶手,我的孩子是龙种,是皇子”
“你是凶手,你害我产,你杀了皇子”
三人狠狠的摔倒在地,被硬邦邦的地面反弹了一下。摔的不是普通的痛,是非常痛。我的旧伤还没好,有时候想皇宫和我是不是犯冲。不过最惨的还是摔在最下面的杨才人。
她们联合起来害我摔跤,我拉倒一个,砸倒一个,还赚到了,看她们摔的那个惨,我身上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痛了,我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孩子,我的孩子,你,你杀了我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没了……”
“我才三个月的孩子啊,呜呜—”她们撑着肚子,伤心欲绝。我,一下子蒙了,我杀人了,我杀了两个才三个月的孩子。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杀了人。她们有身孕,为什么我没看出来。不愿意承认,但还在不断流的血,在指责我的罪孽,像是在告诉我,两条生命就这样死在我的手里。
“啊……血,她们流血了。”有人大喊出声。不会真的吧,摔一跤而已,也回流血?我身上带着伤都没流血。
不过,她们的身上真的有血。我凑近几步,一看,殷红的血迅速渗透她们的下裙,往脚附近流去。印在裙上,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璀璨夺目……
一刹那,出手,拉下她,几声尖叫,我和刘玉儿双双向前摔倒。前面的杨才人躲避不及,被我们砸倒在地。
只有刘玉儿表情平静如初,好像能预知我要摔倒似的,她连忙收回绊倒我的脚,速度再快,那还在飘动的裙摆也需要时间来停止。快速收回的脚,平静的面庞,摆动的裙角,都在告诉我,是她害我。
想不到,帮我说话的人,是最后害我最深的人。前一刻我还傻傻的感激她。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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