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烧。
白芷从雪烧的移门旁，再次踱步回了里面。
“没有办法，”白芷看着一脸焦急的白芨，有些于心不忍，“外面的守备太森严了，络也被切断，冲不出去的。”
“可是，云留……”白芨的心中满是担忧，从傍晚开始，她的内心里，不安的感觉在不断变强，仿佛自己就要失去某些最重要的东西。
“他们每个人，都不是普通人，”白芷走到白芨的身边，摸了摸少女的脑袋，脸上有些微的笑容，“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
“嗯。”白芨轻轻点头，没有看向白芷。少女假装没有看见白芷眼底，那并不弱于自己的不安……
这个城市，要变天了。
这几天，白芨的身体变化更快了，一股柔和又霸道的力量，正在少女的体内不断酝酿和生长。
并不痛苦，只是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些若即若离的感觉。
“你们一定要平安……”白芨在心里，为云留，方元，还有楚辞……
夜色依旧，仿佛更加深沉了。
城市的高楼顶上。
楚辞和梦无念，各站一端。
上一次，方元和人马恶魔打生打死的时候，两人也是站在这座高楼之上，连位置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是这一次。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要比上一次强了太多。
如果说上一次只是隐隐约约的互相制衡，那么这一次就是实打实的想把对方留在这里。要是能把对方的性命也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的？”梦无念不像是在提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足够聪明，就算楚辞不说，她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毕竟站在自己对面的，是个真实实力并不弱于方元的，来自宇宙顶尖一族，域外的天之骄子。
甚至在某些角度上，楚辞还要比方元更强——因为楚辞的情感是完整的。
“我们的存在，是为了补完天道一族的情感缺陷……”梦无念笑了笑，没有继续等楚辞的回答，而是自顾自说了起来，这天大的秘密在女子的嘴里，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消息，还带着些微的讽刺。
“人嘛，总是欲求不满的，神也是。毕竟神，原来也是人。”
楚辞始终没怎么表情变化的脸，骤然大变——
“毕竟神，一开始也是人。”
在地球上，不管是自己还是方元，抑或梦无念，都可以称之为神。因为自己来自域外，而另外两个人，来自天道世界。相对地球上的众生来说，他们的力量是如何也无法企及的。
可是，如果梦无念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的意思是，天道和域外，从前也是普普通通的人？
否则的话，楚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方元要来到这个星球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里足够特别——特别到足够目前已知的，宇宙间最强的两族，同时让新生代里最有代表性的两个人，来到这个世界。
楚辞想到了当初，一行人在云城的时候，所发生的那些‘离奇古怪’的事情。
也不知道白芨那边怎么样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梦无念策划的，那她并没有什么理由，要多么针对白芨。
只是这个疯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要带走方元，并且让世界树没有机会再次出现。”梦无念拢了拢头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足以让这世间几乎所有的人沦陷。
可是眼下，在楚辞的眼里，却显得有些面目可憎了。
这绝对是一个贯穿了无数岁月的阴谋——或许，是宇宙间有关天道和域外两族，甚至更大范围内的阴谋。
因为提及了世界树。
对此，楚辞也只有一知半解。他只在域外最古老的藏书阁深处，看见过有关世界树的一些片段。
那是宇宙间最强大的一种存在，至于其到底是什么形态，是指一个人还是真的一棵树，没什么人知道，因为在很漫长的一段岁月里，世界树都没有再次出现了。
只听说，世界树和天道和域外两族的诞生，有某些神秘的联系。
至于到底是怎么的联系，也许两族的最高层有所了解，但是他们这些年轻一代的，还没有到知道这些天大隐秘的时候。
只是梦无念，或者说她身后的天道梦族，想要将某些事情的轨迹强行打破……
在这些背后的，绵延了无数岁月的暗面，就算是楚辞，也难以想象。
等等——
“世界树，和云留有关系。”楚辞凝眸，终于将这一切串联了起来。
现在看来，世界树和天道之间的联系，要更加深厚一些才是。也正是因此，方元和云留现在面对的，也许真的是生死危机。
尤其是云留。那个少女的身上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云留和世界树之间又存在怎么样的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在楚辞想通之后，却又接踵而来。
“所以你没必要挡我，”梦无念微微一笑，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我们并不存在敌对的关系，相反也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在一条阵营里。”
楚辞沉默。
梦无念也不心急，只是将目光看向了远方，感受着夜晚的风——是很清爽的感觉，在这个污浊的世界里，也就深夜时分，能让梦无念的内心稍微平静一点。
楚辞的力量，是随对手的强大而强大，所以想要打胜这个家伙，并不是什么明知的选择。
这个夜晚，方元不可能从那座桥上离开，而云留也将毫无痛苦地死去。
白芷和白芨只要别轻举妄动，她们本就是局外人，所以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在家族的任务之下，梦无念也已经尽力了。有些事她并不愿意做，但是没有办法。
人生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时候。
这一次，也是借着方元重伤，云留状态不稳定的时机，提前了这一切。
可能在准备上还有所欠缺，但是应该也足够了。
“我说啊……”楚辞终于开口。
也将梦无念的思绪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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