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

    李玉岿《五爷》上部五十二，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从李万有和王统雄的内心来说，对各个国家的列强都没有好感，根本就没有要和他们要交朋友的意向。他们对这些外国人，本能的有一种排斥和厌恶感。不过今天无意中结识的这个美国人乔治丹尼尔，无论是李万有还是王统雄，感觉到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外。

    还没等李万有和王统雄说什么，乔治丹尼尔就把各个列强包括他们美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的累累罪行，如数家珍的叙述了一遍，还进行了深恶痛绝的怒骂。

    经过和这个美国人短暂的交流接触，不要说李万有了，就是王统雄也对乔治丹尼尔有了基本的认识：这是一个正直，有正义感，有同情心的美国人。

    虽然当着乔治丹尼尔的面，李万有和王统雄不能用语言交流知心话，但是他们两个人同时差不多都对乔治丹尼尔生出了这样一种认识。

    接下来，三个人的话题越聊越深刻，也越发广泛。聊到大清国的事情，聊到美国，聊到全世界的事情……彼此之间，都有一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乔治丹尼尔得知李万有和王统雄此来上海的目的以后，这个美国人大为惊异。愣了很久以后，乔治丹尼尔感慨的说：“在你们国家，公费派往我们国家留学的人都非常稀少，因为大清国和美国远隔太平洋，距离太遥远，两国之间彼此的文化背景，还有认知的差异又太大太大，中西方的隔阂也比较深。在这种情况下，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要自费送这么多孩子去美国留学，这太让人感慨，感动，也太让人吃惊啊，你们知道吗？”

    李万有说：“再艰难的事儿，只要看准目标认准方向，迟早总要有人做。我们中国人要想国富民强，绝对不能像过去那样闭关锁国自以为是了。我们左右不了朝廷，但是至少从我们个人来说，我们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就要提前向这方面努力。”

    乔治丹尼尔再一次感慨地说：“你救了我的夫人，我认为你是你们国家的一个胸怀宽广的大义士；你在虹口日本人的擂台上打死了两个日本人，我认为你是你国家的功夫大王。你刚才用你的针灸推拿和中药救治了那么多练武之人，让我认为你是一个神医……现在你的这一席话，让我认为你是你们国家未来的光明和希望……我怎么也难以想象，你这么的年纪，可是你却在做着一个革命者的工作啊！”

    李万有说：“谈不上革命不革命，仅仅是我和我的王兄两个人不谋而合的一个想法而已。我的王兄在这方面和我都有共同的思路和想法，我们不想这么庸庸碌碌度过一生，总想在看清楚了想明白了的情况下，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让思想付诸实行，以自己绵薄的一点力量，对这个国家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

    感慨了一番之后，乔治丹尼尔赶忙面露惊喜之色的对李万有和王统雄说，他的太太苏珊娜17岁就考上了美国耶鲁大学，前段时间才从耶鲁大学博士刚刚毕业，同时已经留校，开学以后，就要成为耶鲁大学一名教师了。她原准备来中国和他度假，在中国待一段时间，然后返回美国在耶鲁大学正式任教。关于这些人留学的事情，他和太太苏珊娜，说不准还能给提供什么帮助呢！

    听到乔治丹尼尔这一番话，李万有和王统雄一下子就惊在了当场，这些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呢？

    当得知李万有他们联系那些孩子去美国留学的事情，到现在美国那边还没有落实回话的情况，乔治丹尼尔更进一步喜形于色的说：“不瞒你们两位说啊，无论是我的家族还是我的太太苏珊娜家族，在美国各地都有铁矿山开采和石油开采公司，我们两大家族在美国政界和商界，都有非常大的影响力。5s你们要办的这些事情，从现在开始就交由我和我太太来帮助你们办理吧。在那边，联系什么学校，相关的所有事情，包括这些孩子在美国留学的所有费用，全部由我和我太太给你们来担保和提供，你们看好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件惊天之喜的出现，无论是李万有还是王统雄，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

    李万有和王统雄赶忙站起来给乔治丹尼尔敬酒表达了他们两个人的感谢。感谢的同时，李万有和王统雄特意给乔治丹尼尔强调，关于这些孩子在美国留学的事情，乔治丹尼尔和太太给帮助找学校办理相关的所有事宜，这是他目前需要的；但是经济方面，就不需要乔治丹尼尔和他的太太苏珊娜考虑了。

    乔治丹尼尔早在李万有和王统雄站起来给他敬酒的时候，他也同时站了起来。他对李万有和王统雄说：“相比李万有大义士救我太太那件事情来说，我和我太太苏珊娜帮助你们办理这点事情，是举手之劳，不值得一提，是我和太太应该做的。所以你们千万千万不要因此给我敬酒。如果那样的话，让我感觉到受之有愧。”

    关于在经济方面不需要提供帮助的事情，乔治丹尼尔略微有些迷惑的望着李万有和王统雄。

    李万有给乔治丹尼尔说：“我的这位王兄，在我们西北地区的经济实力比较雄厚，资助这些孩子们到你们美国留学这些费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困难。所以在经济方面至少暂时乔治丹尼尔就不需要你考虑了。等到哪天确实需要你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和你说的。”

    在乔治丹尼尔印象中，大清国的经济已经崩溃到了边缘，整个国民也是贫穷落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支助这么多孩子到他们国家留学，不要说几年，就是一年的费用，对国的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啊。怎么眼前的这两个人对这么庞大的一笔开支，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呢？为此，乔治丹尼尔愣愣地看着李万有和王统雄。他开始重新用另一种眼光和心态审视开了眼前的这两个人。

    从始至终，在吃饭喝酒过程中，乔治丹尼尔感觉到李万有对身边的这位王兄非常尊重，为此乔治丹尼尔对王统雄也特别客气特别尊重。他知道，这个人也不简单。

    这是两个谜一般的人。这是俩个让他一再的高看的中国人！也是俩个让他崇敬的中国人！

    乔治丹尼尔说：“好吧，暂时你们要有条件，那么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只要你们什么时候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尽管说！另外，除了这批孩子，如果以后你们还要往我们国家送留学的孩子，需要我和我太太苏珊娜帮忙做任何事情，你们一定不要客气！”

    饭后，乔治丹尼尔就安排来几个得力侍卫在这里照应李万有他们，他要去找太太苏珊娜合计留学方面的事情去了。同时他们要在今天下午，将这些事情给美国那边发电报联系具体的事宜。

    乔治丹尼尔说：“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这件事情，我和太太苏珊娜，无论如何要帮助你们办妥，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乔治丹尼尔走后，李万有对王统雄说：“王兄，刚才咱们给大厅里0多个被日本人打伤的武士们看病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其中有几个有头脑，功夫也不错的人……”

    还没等李万有彻底把话说完，王统雄就兴奋不已的说：“弟弟，你是不是说，可以把他们挖掘，成为我们的左膀右臂，为我们所用呢？要是那样的话，就再好没有了！”

    李万有高兴的说：“王兄，看来你我是不谋而合啊！因为刚才给他们看病的时候，我特意和这些人交流说话，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我已经感觉到所有这些武士，无一例外都是挣扎在温饱边缘的一些穷苦人；同时他们又有国家和民族的情怀。5s你就好好想想吧，日本人威胁上海的这些练武之人来虹口打擂，但是日本人又没有用绳索把他们绑到虹口的擂台上。如果他们要是贪生怕死，没有这种国家和民族的情怀，他们完全可以不过来，甚至逃离了上海。可是他们却不愿意看到日本人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那么嚣张的辱骂我们中国人，辱骂我们国家，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冒着被日本人打死的危险，前赴后继的来和日本人打擂。从这一点上来说，就足以说明，他们都是有家国情怀的义士。有一颗不屈的心。而且其中有几个人，我发现头脑思维和功夫，也都是很优秀的。所以我真的想把他们挖掘到我们身边。”

    王统雄再一次激动的一拍大腿，他的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弟弟，好多时候，在别人面前虽然咱们两个人没有交流，可是彼此都想到一块去了。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不会像你这么表达得深刻，但是，你完全说到我的心坎里了。你要知道，咱们目前无论是伊克昭克地区，还是河套地区，都需要很大一批帮手，尤其是需要这种有功夫有头脑的年轻人。下一步，我们扩张的地皮和财产，不知道要比之前增长多少倍。到时候，你说我身边没有得力干将，怎么能够管理得过来呢？”

    李万有说：“王兄，是啊，你我不谋而合！你要这样认为，那就真的太好了。实际上，上海滩的这些底层人，他们忙活半天，最多也只能养家糊口，他们的生存状况很糟糕。自从我们这几天来到上海，我有意无意的和宋教仁他们聊天，以及刚才我给他们一边治疗，一边随便和他们说起收入状况和家庭状况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很好的验证。在东南沿海地区的这些人普遍认为，我们西北地区，是苦寒之地，是大漠戈壁的不毛之地。可是，尤其在河套地区和宁夏地区，事实上是水草丰茂土地肥沃的养人之地。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根本就不需要像他们在上海这么辛苦的劳作，随便种点地，放点儿牲畜，生活就要比他们这里好得多。何况，至少在目前，我们那个地方还没有像东南沿海地区这样，受这些外国列强欺凌的苦楚。把这些人请到我们河套地区，他们肯定是非常愿意的。”

    王统雄赶忙说：“只要这些弟兄们愿意去河套地区，我可以多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感觉到，跟着我们生活得更好，更有前途。”

    李万有说：“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就更没有不跟着我们去河套地区的道理了。何况下一步在这个乱哄哄的大清国，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到时候万一需要我们组织些人马对抗某一势力的时候，我们可以一声吆喝，就把这些人拉成我们的后备力量，冲锋陷阵帮助我们保一方平安。甚至还可以开疆辟土。”

    王统雄被李万有的话，说得热血沸腾，更加激动不已。他跳起来道：“干，干！赶紧把他们请到我们那边。”

    李万有继续说：“不用问，这0多个人身后，追随他们的，和他们要好的练武之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也许几百上千人都不止。我们只要用心的交往这0多个人，用心交往，用义感化他们，我们如同收复了他们身后的所有人。我的天！到那时候，这些弟兄们，整个是我们发展壮大的一股现成的生力军啊！”

    随后，大厅里其中4个最精明强干的练武之人，被请到这个房间里说话。

    进来房间说话的4个人，分别是：被李万有从松下纯一郎手里救下的山东人王虎，江浙人钱万钧，福建人刘展陆，上海本帮人黄群龙。他们都是0出头，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这4个人都是对李万有和王统雄感恩戴德的模样。在和他们两个人谈话的过程中，他们都多次要起来给李万有和王统雄下跪。再次说到他们的收入生活和家庭状况的时候，这些人无一例外的是叹息声和摇头的情况：整个忙活一年下来，能把自己肚子填饱，家人不挨饿，就已是万幸，哪有什么多余的粮食和银两啊！

    李万有重新郑重其事的给这4个人介绍王统雄：“这是咱们西北河套地区的大地商王统雄王庄主。也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兄长，在这个世界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第个朋友让我这么尊敬。他手里有的是地皮，粮食和银子。还有数不清的牛羊骆驼马。”

    李万有的话，让这4个年轻人吃惊不。他们一个个睁着一双好奇和惊诧的眼神望着王统雄。

    李万有继续说：“这倒没有什么奇怪的，虽然不了解西北的人，以为大西北就是一个苦寒之地，实际上，西北地区有的地方，却是塞外江南。手里有银子，牛羊骆驼马漫山遍野的财东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王兄和他们最大的不同是，王兄自己在生活起居方面粗茶淡饭，没有追求什么享乐，可是他拿出了好多银子和粮食支助了一些穷人。”

    这些年轻人，好像突然看到了黑暗的头顶现出了一缕曙光似的。

    李万有继续说：“刚才，王兄看到你们的情况，心生不忍。尤其你们一个个都是练武之人，是同道中人，他就更有些不忍心了。你们要知道，我的王兄从是在沧州习武长大的，直到现在天天还在闻鸡起舞的习武。所以实际上，他也是一个功夫大家。他的功夫不在我之下。也可能是惺惺惜惺惺吧，看到你们的情况，他就和我说，反正他那边有的是土地，有的是粮食，如果你们要是愿意跟着他去河套地区生活和打拼的话，他会管你们吃，管你们住，每年还会给出你们在这里打拼几倍的银两，让你们拿回家里补贴家用。何况在河套地区，想吃什么吃什么啊，只要你们能吃得下，天天给你炖羊肉炖牛肉，也可以。因为王庄主的牛羊骆驼马多的已经数不过来了。王庄主还和我说，他还能天天和你们在一起切磋武艺……”

    李万有说的话，太有艺术性。有一种勾人魂魄的力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四个年轻人早已经激动得跳起来，纷纷表态，现在立刻就要跟着王庄主去河套地区打拼。

    李万有继续说：“何况，不满你们说，下一步，说不准我们还能在一起共同创造一番大事业呢！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弟兄们共同打拼下的事业，就是属于大家的。将来也是要论功行赏的！”

    震惊！黑暗中划过闪电给人带来的光明，不过如此。

    随后6人一起来到前面那个大厅。

    4个人和李万有，分别把刚才那些话，给这些人说了一遍。

    这些人的反应，比山东人王虎，江浙人钱万钧，福建人刘展陆和上海本帮人黄群龙还要强烈！有几个伤势比较重的人，本来在此之前还躺在床上，可是此刻居然都挣扎的爬起来要下地，要给李万有和王统雄行礼，表示他们的感谢。他们都表示只要伤势稍好一些能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去河套地区，跟着王庄主打拼！

    李万有站在大厅中央，声音洪亮的对这些人说：“你们暂时好好的在这里养病，养病的所有费用包括你们的吃吃喝喝，全部由我的王兄给你们包了，不管多长时间，你们就放心好了。另外，养病期间，王兄还会每人给你们拿些银两让你们补贴家用。而且等你们养好病之后，你们如果在上海没有什么可干的事情，可以到漠南草原城或者漠南河套地区找王兄和我。到时候我们会在那边，给你们每人谋一份差事的，保证让你们过得衣食无忧！”

    李万有的一席话，让这些人一下子就震惊了。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这些人差不多都要给李万有和王统雄下跪了。他们一个个泪流满面的对李万有和王统雄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李万有伸出双臂压了压道：“你们不要着急。过几天，等我们在这里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回河套地区的时候，能走开的人，也可以跟着我们走一部分。另外暂时身体不方便或者家里有这样那样事情的人，可以随后把身体养好，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再陆陆续续的到河套地区。反正这件事情已经合计好了，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况且，现在上海到河套地区的电报也通了，传递消息也很方便。所以，你们现在安心的养病就好啦。”

    这些练武之人，之前还有一些精神萎靡，也面色灰暗，此刻李万有他们的一席话，让他们一下子变得笑逐颜开，满脸红光。

    李万有更进一步说：“这段时间，你们什么也不要担心，就好好的在这里养伤。我还要给你们天天扎针按摩，疏通血脉；再给你们熬制各种名贵的中草药调理你们的身子，虎骨和人参继续给你们用着，你们放心好了。”

    这些武士们，一个个震惊不已。都是一些大老爷们，居然被感动得声音哽咽，有的还流下了一行行热泪。

    李万有更进一步的说：“你们多数人，调理三五天，就没什么事儿了，后续再吃几副中药，基本就可以痊愈。另外几个人，通过我给你们的按摩扎针，疏通血脉，再加上虎骨和人参等中药的调理，很快也会好起来的。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瞒你们说，我从14岁就开始走南闯北行医，见过的伤残病人不知道有多少，病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调理后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我心中非常有数。我给你们接骨，调理身体，要比上海任何一家著名的医院给你们的诊治调理更有效果。你们的疼痛要少，愈合的要更快。所以，最严重的，最多也就是三个月，都能恢复正常，你们就放心好了！”

    这0多个练武之人，一个个激动得都喊出了声。他们因祸得福，现在有这样的好结局，还有光明的前途，让这些练武之人不知道对李万有和王统雄说什么样的感谢话呢。不过他们牢记着李万有给他们嘱咐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离开上海之前，关于他们去河套地区这些秘密，需要保守，免得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