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岿《五爷》上部四十三,乔装打扮去上海
0天以后的某一天。5s一个午后。上海黄浦江码头。一艘英国籍属的火轮,缓缓的靠拢了黄埔江畔码头。在熙熙攘攘下火轮的众多乘客中,出现了李万有和王统雄,还有刘玟绮大姐他们共计40多人的身影。
李万有是在都司大人李拓边给他看了第1份电报两天之后的一个上午,又一次见到第份电报的。
在此之前,李万有给道台大人提督大人和将军大人分别诊治病情的事情,正好已经结束。
当时,李万有和王统雄正坐在漠南馆驿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忽然守备大人姚镇疆和都司大人李拓边在胡万明的陪同下,急匆匆的来到了房间。
都司大人李拓边扬着手里的电报,高兴的给李万有和王统雄说“上海那边发过来好消息了!”
一片欢呼雀跃!
他们准备明天早上鸡叫的时候出发。路途这么遥远,出发之前必要的准备是必不可少的。
李万有提议,让刘玟绮大姐和杨薇婷,还有所有女孩子,全部进行女扮男装的打扮,而且这种打扮要彻头彻尾的进行。将她们漂亮的容颜全部隐藏在瓜皮帽和男人那种长袍马褂中。
爱美是女性天性使然,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道理。李万有这个提议,刘玟绮大姐和杨薇婷首先反对不同意。刘玟绮大姐娇嗔地质问李万有“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李万有若有所思的说“还能为什么呢?为你们的安全呗。你看看你们短短来到漠南草原漠南馆驿居住这几天,不知道你们自己是什么感觉啊,我能明显的感觉出来,在你们一进一出的时候,不知道要招致到多少双邪恶的眼睛。好在有胡万明千总和那么多官兵时时刻刻在漠南馆驿门口和房间外面的走廊里保护着你们,才让好多人不敢有进一步的想法。不然的话也许这几天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呢。你们就想想吧,从这里到上海又是骑马又是坐船,路途遥远不说,我们目标又这么大,不知道要招致来什么麻烦呢。要知道这个世道并不太平啊。”
包括王统雄和胡万明都是和李万有一样的说法。
为此刘玟绮大姐和杨薇婷也只好接受了他们的建议,将她们彻底进行了男性化的打扮,脸上也弄成了灰眉土眼的样子。其余的那些姑娘本来还都是一些没长开的孩子,就尽可能打扮成那种半大男孩子模样。说到底安全才是第一要素啊。
李万有更进一步说“不仅是这一轮,从上海一直到欧洲,美国啊等地,你们以后也尽可能要这样做,唉,不然的话你们走了我们怎么能够放心呢?”
刘玟绮大姐和杨薇婷想想,难道李万有说的不对吗?如果没有安全,什么理想和幻想,全部是泡影啊。
接下来一下午,一晚上,所有人都进行了精心的准备。
为了安全起见,守备大人姚镇疆和都司大人李拓边决定让胡万明带领9个官兵一路保护他们。
胡万明闻听此言,高兴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李万有和王统雄对于守备大人和都司大人这个提议发自内心的高兴。胡万明能够陪着他们一路去上海,除了让他们感觉到更加安心以外,更主要是一路上有个陪伴他们说话解闷的人啊。李万有和王统雄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胡万明是一个非常可交的人。不过李万有和王统雄还是和两位大人客套了好一番。他们两个人知道,这一走,耽搁的时间不短。都司大人和守备大人手下一下子少了十个得力干将,恐怕也不好给他们的上司交代吧。这毕竟是属于私人的差事,不像上次胡万明带着40多个官兵到河套地区的情形。那次是属于公差,彼此之间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好在李万有心里想,毕竟他现在和提督大人和将军大人的关系那么到位,即使因为这件事情提督大人和将军大人知道了,最终有他的面子,也不会对守备大人姚镇疆和都司大人李拓边怎么样吧。
为了不要耽误时间,他们一行从漠南草原城出发不久之后,王统雄就和胡万明手下俩个官兵,分乘九匹快马奔向沧州。王统雄要提前回沧州联系他那些亲戚朋友,从中选出适合于留学,也愿意留学的一些孩子。这个工作肯定是要耽误一两天时间的。另外他已经有几年没回老家沧州了,这次回去再怎么匆忙也要看望一下亲戚朋友。为了不耽误时间,影响所有人整体的赶路时间,他需要提前回去把这些工作准备好,然后他带着那些亲戚朋友的孩子再赶往天津,和随后赶来的李万有他们大队人马汇合,再从天津坐船走海上水路,去往上海。
王统雄回到老家沧州,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一下子就招募了1个适龄而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合适的孩子,是清一色的男娃。当时直隶沧州人们的生活普遍比河套地区和漠南阴山城要差很多。当地的人口众多,生活压力大,相对来说思想还要比塞外开明,所以人们急迫的想找一条出路。在这种前提下,实际上王统雄回来招募这些孩子出去留学这件事情,根本就没费什么事儿,只是一声吆喝,就有好多人家的孩子积极响应。但是好多都是文盲,连最起码的私塾也没有上过几天,不适合出去留学。最后左挑右选,才精选出了1个有文化,头脑灵活的孩子。
王统雄他们15个人从沧州老家到了天津,只等了大半天的时间,从漠南草原城赶过来的李万有他们0多人,随后也就到了天津,找到了天津的知府下面的一个通判大人黄擒龙。
这个通判大人黄擒龙,也是三十二三岁的年轻人,正当壮年,精明强干。他是都司大人李拓边的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李万有他们准备出发那天下午,都司大人李拓边就及时发电报给天津的通判大人黄擒龙,都司大人李拓边在电报里说了李万有的事由,尤其点名了李万有的不凡之处,恳请通判大人黄擒龙务必要周全的帮助他们处理所有事情。
王统雄和李万有先后按图索骥分别找到通判大人黄擒龙的时候,通判大人黄擒龙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这两拨人马。通判大人黄擒龙给李万有和王统雄说,当时接到都司大人李拓边的电报以后,他就在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李万有和王统雄的到来呢。王统雄之前刚来天津登记的馆驿,让通判大人黄擒龙打发人退掉,亲自又给登记了更好的馆驿。
虽然都司大人李拓边没有给李万有和王统雄细说通判大人黄擒龙和他的渊源,但是李万有和王统雄估计,这个通判大人黄擒龙十有八九也是一个新党成员。5s李万有知道,在大清国风雨飘摇的年代里,各种新党成员,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尽早一天推翻这个腐败无能的清政府,所以让他们互相之间有一种非常亲近的手足之情。
短暂的和这个通判大人黄擒龙接触以后,李万有和王统雄在心里都确定通判大人黄擒龙十有八九是一个同盟会会员。只不过这种敏感的事情,敏感的话题,彼此之间绝对不会轻易提起,做到心照不宣,讳莫如深即可。
晚上,通判大人黄擒龙在天津有名的正阳春饭店,招待李万有他们一起吃了烤鸭。当时有一种说法:北有全聚德,南有正阳春。真的是名不虚传啊。这顿烤鸭,把那些从巴音格尔城和漠南阴山城出来的孩子们,吃得满嘴流油,肚皮滚圆。吃到最后,就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吃了。
不过李万有说没事没事,既然通判大人黄擒龙是都司大人李拓边的好朋友,我们大家又和通判大人黄擒龙一见如故,你们就不要客气了。只要你们能够吃得下,就尽管吃好了。过段时间你们离开我们国家,去了欧洲那些国家,估计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你们再想吃烤鸭恐怕都吃不到了。
通判大人黄擒龙是一个情商和智商极高的人,也是一个见过一定大世面的人,短短的和李万有和王统雄几个时辰的接触,他一次次惊呼这两个人,尤其是这个年龄的李万有,绝对比他在此之前想象的不知道要高大上多少倍。难怪他的好朋友都司大人李拓边在给他发那个电报的时候,字里行间里流露出了对这个李万有的吹捧。他甚至能从文字里隐隐的感觉出来,都司大人李拓边还担心他慢待了这两位客人呢。现在看来这两位客人值得都司大人李拓边推崇,也值得他黄擒龙隆重的接待!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清国,能够有幸结识这么精明强干有头脑有思想的进步人士,说不准将来还要有多大的用处呢。
此刻听到李万有如此说,通判大人黄擒龙更进一步的感觉到,别看这个李万有爷年纪,可是他的人情练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李万有和王统雄他们所有的人带着的枪支和弓箭,除了王统雄留在身上一把俄罗斯1八95纳甘转轮手枪,其他的全部委托给了天津的通判大人黄擒龙保管。
通判大人黄擒龙给李万有和王统雄说,他们留在这里各式各样的武器,让他们放心好了,保证给他们保管得万无一失,等到他们返回的时候再来取走。至于那几十匹马匹吗,他也会安排专人给喂养,等到他们返回来的时候再一起骑走。
李万有和王统雄对通判大人黄擒龙表达了深深的谢意。给银票,对不起,人家绝对不接受!好吧,来日方长吧。
他们在天津住了一晚上,和通判大人黄擒龙美美的吃喝热闹了一次,李万有和王统雄还有胡万明和通判大人黄擒龙一直聊到深夜,彼此才在恋恋不舍中分开。
第天中午,李万有和王统雄他们一行几十个人在天津港登上了英国人的一艘火轮,去往了上海。
上海黄浦江码头。李万有他们一行手里举着两个牌子,和码头上迎接的人,总算接上了头。接他们的,是两男两女4个新潮打扮的年轻人。其中一男两女都是0岁左右,另一个男的二十七八岁年龄。
确定迎接的客人是李万有他们50个人之后,码头上的那4个年轻人,立刻热情洋溢的冲上来给他们提行李,叽叽喳喳的和他们说话。
这四个年轻人,都是操着上海腔的国语。他们的神情动态,完全是那种新潮的年轻人所具有的特征,这让刘玟绮大姐和杨薇婷他们0多个年轻人,立刻兴奋起来。
四个年轻人叽叽喳喳的给李万有和王统雄说,早就有人通知他们接李万有爷他们一行了。但是因为火轮从天津来上海的时间不确定,他们已经在黄浦江码头接了六七天了。
李万有和王统雄对这4个年轻人表示了深深的谢意。
通过他们的言谈举止,以及刚才说已经接他们六七天的情况,李万有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些人绝对都是新党。
0多辆洋车,把他们拉到了上海北四川路湖北学旁边不远处一个馆驿暂住下来。差不多在整整两年以后,李万有才知道,原来他们暂住的馆驿旁边不远处,就是于1911年7月1日成立的中国同盟会中部总会,上海北四川路湖北学。
当时这四是个年轻人安排他们在靠近这个地方的一个馆驿暂住。后来李万有才明白,原来早在同盟会总部成立之前,同盟会的这些新成员们,就应该在这一带活动了,他们是为了方便于和他们联络啊,帮助他们安排留学这些事情才把他们安顿在这里的馆驿居住的。
这四个年轻人,其中有一个0岁左右的年轻人自我介绍,他叫李四光。这个年轻人给李万有他们说,他的原名叫李仲揆,他14岁那年告别父母,独自一人从老家到武昌报考了高等学堂,并改名为李四光。清光绪三十年5月,他官费赴日本留学,入东京宏文学院普通科学习。现在还在日本留学,明年7月份才要从日本大阪高等工业学校毕业呢。他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才从日本回来上海处理其他的一些事情,临时有朋友安排他来接李万有他们一行的。
这个年轻人非常阳光,非常健谈,对李万有他们一行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切和好感。
另一个二十七八岁打扮新潮的年轻人自我介绍,他叫宋教仁。他也是前段时间才从日本临时回到中国的。这个年轻人,相比那个叫李四光的,举手投足要更加成稳干练,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对李万有他们一行表现出了一种从里到外的同志般的友谊。李万有和哥老会那些会员们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这种友谊。此刻李万有又一次在宋教仁身上感受到了这种友谊。所以李万有不用问,也可以猜测出来,尤其是这个宋教仁,100就是一个新党成员。说不好,还是一个新呢。
是啊,李万有猜测的一点也没错,两年以后的1911年7月1日,在上海北四川路湖北学成立的中国同盟会中部总会,这个宋教仁就是掌文事的。
李万有猜测,这四个人绝对是受到同盟会某个高层领导的命令来接待他们的。虽然非常热情的安排他们住宿这些事情,但是李万有敏感的感觉到,他们的经济应该并不宽裕。是啊,他们在热情的情况下,招待方面有些捉襟见肘。
李万有悄悄的授意王统雄准备了一张银票。
在刚刚打开的一个房间里,王统雄关起门来,把手里的一张银票塞给了宋教仁。
宋教仁无论如何不接受王统雄塞到他手里的银票。双方正在争执不下的时候,李万有来到了这个房间。
李万有轻轻地带住房门,笑呵呵地对宋教仁说:“宋老兄,你就不要见外了。拿起吧。有你们招呼我们就可以了,但是在需要花钱方面,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都是在外面闯世界的人,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哪有富裕的银两来招待我们。何况我们还是几十个人呢。况且给你宋老兄说句实在话,我们王庄主的牛羊骆驼马,多的数不过来。究竟有多少顷地,他自己也没有个准确的数字。至于银子吗,也多的没法计算。哈,所以你看看,我们既然已经认识,而且相信以后绝对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现在谦让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万有这一番话,是用那种开玩笑的口气说出的,在这种时候,一下子起到了一种化解尴尬的作用。
宋教仁愣愣的看了一会李万有,感激地笑了笑,又对李万有点了点头。
李万有看到宋教仁还有一些犹豫,就更进一步对宋教仁说“宋兄,不要客气了,拿起来吧。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情况,不是替王兄吹牛,事实就是那样。王兄可是我们西北地区少有的大财东啊。”
王统雄诚挚无比的对宋教仁说“我们虽然刚刚才认识,可是你们在各方面,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光接我们就在黄埔江畔码头等了好几天,这一份人情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就不需要你们替我们考虑经济方面的事情了。”
李万有和王统雄俩人互相配合着,把如此这般的话说得非常默契,也恰到好处。
宋教仁感激地望了望李万有,又望了望王统雄,略有些为难的一笑,然后就揣起了那张银票。
李万有又真诚的对宋教仁说“有都司大人李拓边和你们这边联系,你们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就可以了,真的,在经济方面,你们不需要替我们考虑什么。”
宋教仁说:“李万有神医,还有王统雄庄主,你们两个人在西北的河套地区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司大人李拓边已经给我们说过了。你们那些事情做得太漂亮,太让我们欣赏了。好多事情,我现在还不便于给你们说,但是慢慢的你们往后看。现在的好多事情,你们以后慢慢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宋教仁欲言又止,话里有话的说。
李万有和王统雄知道,新党为了组织保密的需要和自身安危的考虑,使得他们说话办事非常谨慎。尤其和刚认识的朋友,尽管知道对方的底细,可是也不轻易的表露自己的心迹。李万有和王统雄都理解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宋教仁没有说出口的意思。
李万有和王统雄所处的大西北地区,当时是非常闭塞的。尽管李万有走南闯北,接触了很多人,也听到了好多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在那个信息封闭的年代,关于宋教仁究竟是何许人也,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李万有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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