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岿《五爷》上部十九，炼丹术
郎中那两个比他年龄大的徒弟，帮着郎中侍弄着这些马贼。5s表面上这两个徒弟不动声色，实际上他们在密切的注意着这帮马贼的反应。
不用问，大家也猜出来了，郎中是陕北的神医李万有，这两个徒弟分别是胡万明和高虎彪。
昨天晚上陕北的神医离开那一大片芦苇丛，带着两个比他年龄大10多岁的徒弟，来到了这个岩羊镇上，借宿在镇上当地一个郎中刘河套家里。一年多前，李万有行医匆匆路过这里的时候，结识了岩羊镇这个郎中刘河套。刘河套在当地也是比较有名的，但是刘河套无论如何难以想象，李万有年纪却在中医中药方面有那么高深的造诣，其医术远远超过了他。惊诧之余，刘河套在中医中药方面和李万有进行了彻夜长谈。黎明时分，彼此就成为了好朋友。
从那个湖泊返回宁夏府的黑头山，岩羊镇是必经的地方，这些情况李万有了如指掌。在李万有认为，马贼在中途没有合适落脚的地方，更没有一个能给他们疗伤的郎中，所以狼狈返程的马贼，在岩羊镇落脚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算计好了这些事情以后，昨天晚上他们三个人离开那片芦苇丛中，就飞马赶到了这个镇，借宿在了刘河套的家里，还换上了刘河套给提供的三套当时中产阶级普遍穿的长袍马褂。
马贼果然今天到了岩羊镇，而且就像当初李万有精心设想的那样，他们4个人被请到了当地的大户人家张宝财家里给这些马贼疗伤。
终于轮到给马抱山拔箭头的时候了。马抱山开口道“郎中，你叫什么名字，敢给我报上你的名字吗？”
李万有说“没问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陕北的李万有。”
李万有报出自己的名字以后，宁夏府黑头山的马贼马抱山一时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包括凡是听到李万有三个字的马贼，一时间也惊愕不已，也惊喜不已。
过了片刻之后，马抱山才结结巴巴的说“你真的就是陕北的神医李万有吗？”
李万有说“神医不敢当，但是李万有却是真的。”
马抱山赶忙说“失敬失敬，神医，刚才给你发脾气，到后来，逐渐感觉到你不是一般人，我就有些后悔了。刚才多有冒犯，希望神医能够多多的原谅。”
李万有不在意的笑笑说“不知者不为怪。宁夏府黑头山的马抱山的大名，在整个宁夏府和河套地区如雷贯耳，你哪能瞧得上一个郎中啊，所以你刚才的表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张宝财！”马抱山一声吆喝过后，这家大户人家的男主人就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马抱山的身边。马抱山声音威严的给张宝财 吩咐说“张宝财，我先从你这里借1000两银子，你赶快替我送给陕北的神医李万有，这是我给神医的见面礼，我随后会还给你的，放心。”
张宝财二话不说，去了后院。只半盏茶的功夫，张宝财和手下的一个伙计吭哧吭哧的，提过来俩褡裢银子，重重地放在了李万有身边的地下。
马抱山一边接受着李万有的治疗，一边诚恳的说“神医，实在对不起啦，刚才冒犯了你，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也是给你赔礼道歉的。请你笑纳，千万不要推辞！”
李万有一边给马抱山拔着箭头，并且亲手给他缝合着伤口，一边说“我李万有自从14岁出道以来，救治过的患者无其数，我最多接受一点散碎银子作为盘缠，从来都是免费的义诊。5s我李万有走到哪里都是被别人请吃请喝，要银子没有一点用。反倒是拿着银子还要招来你们这样的人啊。”最后的这句话，李万有还是用那种半嘲弄半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的。
马抱山和身边的一些马贼都尴尬得笑出了声。但是他们都听出来李万有神医的话里充满开玩笑的意思，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当回事儿。
推辞了半天，最终李万有说，到时候只给他100两银子做盘缠就可以来，其他的绝对不会接受。
没办法，互相推让了半天，只能按照李万有说的办。而这样一来，李万有在所有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就更加高大完美了。
毕竟00多人，李万有的动作再怎么快，也占用了很多的时间。这个工作一直忙到傍晚的时候才彻底结束。李万有假装不经意间和这些马贼谈起了国内和国际方面好多事情。他的见识和那些新颖的观点，深深的吸引了这些马贼，直把这些马贼听得痴迷不已，也心潮澎湃。这些话里深层的意思和所要达到的目的，胡万明和高虎彪心里当然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能够明显的看出来，这些马贼包括马抱山在内，被李万有的一些话触动了。
第天早晨在张宝财家里用完了早饭，宁夏府黑头山马抱山他们这帮马贼，就要开拔回黑头山了。经过了一晚上的休养，草药的调理下，再加上伤口处用捣成糊状的大蓟和麻黄的涂抹，这些马贼们的精神状况和昨天判若两人。岩羊镇周围的曼陀罗大蓟和麻黄，这些再普通不过的植物，满山遍野到处都是，不要说别人就包括当地的老郎中刘河套都不知道这些植物的用途。可是陕北的神医李万有就地取材，信手拈来，用曼陀罗当麻醉药，用大蓟和麻黄消炎止血，救治了这帮马贼。虽然马贼们都有伤，但是一觉醒来，都是上蹿下跳的模样。
经过昨天晚上和陕北的神医李万有的深刻探讨，也经过了自己的深思熟虑，马抱山决定邀请李万有到他的黑头山做客，继续给这些弟兄们调理一下身子，也给黑头山上其他弟兄们诊治一下身子。
李万有有些为难的说“我前天从鄂尔多斯离开，马不停蹄的跨过黄河，来到了这个岩羊镇，目的就是要继续马不停蹄的赶往甘肃，给一些朋友诊治病情，不想无意中在这个镇上碰到了大瓢把子。虽然我倒是很乐意上黑头山游玩一段时间，给你手下的那些弟兄们诊治一下病情，顺便在黑头山上采一些中草药，可是那么多患者在等着我啊，我没有时间啊！”
可是马抱山包括手下的这些弟兄们，都软磨硬泡，求爷爷告奶奶，无论如何要邀请陕北的神医上一趟他们的黑头山。盛情难却，无奈之下，最后李万有只好答应马抱山和他手下的这些弟兄们，跟随着他们一起上一趟宁夏府的黑头山。
神医的两位笨手笨脚的徒弟，当然也在马抱山和那些马贼的邀请之例。但是李万有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只是带着化名“高三”的高虎彪和马抱山他们上了黑头山。没有让胡万明跟着他们一起去。一方面胡万明手下还有几十个官兵在等着他，另一方面也为了把这边的消息给王统雄和二狼山的二当家高虎亮带回去，免得他们挂念。李万有的这个决定，可是实实在在的急死了胡万明，当着这么多马贼的面，胡万明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干着急。5s
……
0天以后的一个平民时分，李万有和高虎彪悄悄秘密的回到了河套地区王统雄的王家庄园。他们是在距离庄园00多步的地方提前停下来，李万有悄无声息的来到王家庄园后门，和守门人打了招呼，然后悄悄的进入了王家庄园。他们除了每人骑着一匹快马，每人手里还牵着一匹备用的快马。除此每人手里还牵着一峰科布多双峰骆驼。俩峰骆驼分别驮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这些东西全部是宁夏府黑头山上各种各样的中草药。
这个时间点，王家庄园上上下下的人们都在熟睡中，再加上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声响，所以仅限于两个守门人和三个管家知道他们回来的情况，再就是庄主王统雄了。在这个时间点来王家庄园，也是李万有提前考虑好的。三个管家把四匹马和两峰骆驼牵到一个密闭的仓库里，三个管家七手八脚卸骆驼背上的那些中草药。
王统雄赶紧领着李万有和高虎彪走向了他家后面的一个客厅。
进入客厅里，王统雄顺手把房间的门从里插住，然后才招呼李万有和高虎彪赶紧落座，然后亲手给他们沏了茶水。王统雄返身上来一下子紧紧的把李万有抱住“弟弟，你可是让哥哥太操心，太担心了！自从和你们分开以后的那天晚上到现在，这段时间哥哥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都在提心吊胆的考虑着你们的事情。所以刚才你们稍有一点动静，还没等管家进来喊醒我的时候，我就跑了出来。我太担心你们的安危啦！哥哥甚至想到了最坏，甚至担心马抱山已经把你们那啥了……看看，我这也不知道是为你们好呢，还是在诅咒你们呢，哎呀，实在是说不清楚……”
李万有也赶忙对王统雄说了感谢和想念的话。
完事儿以后，王统雄又返身和高虎彪来了一个熊抱。
李万有笑呵呵的说“王兄，弟弟我还年轻，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干呢，我哪那么容易被他马抱山弄死呢。要死也是我把他弄死的节奏，根本就轮不上他。”
在王统雄的追问下，李万有和高虎彪互相穿插着，将那天早晨他们离开岩羊镇之后，到今天晚上的所有事情，给王统雄叙述了一遍。
他们两个人跟着马贼离开岩羊镇，第天的傍晚，上了宁夏府黑头山马贼的大本营。马贼上上下下隆重的接待了他们。有马抱山给二当家和三当家的隆重推出，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对李万有和他的徒弟推崇备至。何况还有00多个马贼对陕北的神仙李万有的介绍。这些马贼绘声绘色给其他马贼介绍了陕北神仙李万有如何用高明的医术医治好了他们的情况。如此一来，黑头上的这些马贼们，更是对陕北的神医刮目相看，如待上宾。
在黑头山上逗留期间，李万有给1000多名马贼进行了各方面的诊治，调理了他们的身子。这些马贼长年累月的一些慢性病，用黑头山里天然的那些药效极佳的中草药的调理下，以及李万有针灸的辅助下，绝大多数马贼的病情很快的就痊愈了。个别马贼的一些腰腿疼的顽疾，也无非是多吃了几天药，多扎了几次针而已，总之效果非常明显。李万有高明的医术和他一心一意救死扶伤的态度，赢得了这些马贼深深的感谢和无上的敬仰。
表面上看，李万有是在马抱山邀请下，无法推脱才被动来到黑头山上做客的，但是实际上来黑头山，恰恰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出好戏。李万有具有聪明的头脑和高深的手腕。他想达到的一些目的，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实施着。他聪明的大脑又将他真实的意图掩盖得天衣无缝，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在给二当家和三当家的私下里调理身子的时候，李万有很快的就和这两个马贼头目交往成那种交心交肺的铁杆知心朋友。到这个时候，李万有的心里踏实了。他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果以后需要宁夏府黑头山这些马贼给自己帮忙的时候，马抱山能利用则利用，但是万一马抱山不能为自己所用，他就要设计将马抱山除掉，扶持二当家或者三当家的上位。这个基础工作现在应该做到位了。
这个年代缺医少药，世界的先进文明好像把西北这些地方忘记了似的，一次普普通通的拉肚子或者高烧，有可能就会要一个人的命。就连康熙皇帝患上了拉肚子病症，还是服用了法国洋人传教士的金鸡纳才治愈的。而且下至贩夫走卒，上至达官贵人，由于缺乏必要的医药常识，缺乏最起码的调理，都有各种各样的慢性病。所以这些人对郎中，尤其是号称神医的郎中，有着一种天然的敬畏和疯狂的崇拜。这就给李万有走入马贼窝里被优待创造了先天的条件。那些马贼们非常乐意接近他和他成为朋友，这也倒恰恰符合了李万有的心理预期。李万有在马贼窝里给那些重要头目调理身子的过程中，在润物细无声中和他们进行了深刻的沟通，不显山不漏水的和这些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就是和那些普通的马贼也都成为了朋友。
宁夏府的黑头山里，有多种中草药，而且由于它的高海拔和独特的地域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品质，具有非常好的药效，是李万有在行医中必不可少的。其中甘草麻黄银柴胡蕨麻黄芪和远志的品质非常好，是河套地区和鄂尔多斯以及阴山南北其他地方同类草药无法比拟的。在李万有的请求下，马抱山安排了多个马贼和高虎彪把李万有需要的好多名贵的中草药材挖了很多很多，及时的晾晒，打包，准备离开的时候带走。
由于李万有医术高明，调理得当，马抱山和手下这些马贼的伤势，10多天以后就好的差不多了。从这个时候开始，马抱山每天热情的邀请李万有大吃大喝。李万有很巧妙的给马抱山灌输一些国家和民生方面的思想。但是几轮过后，李万有就感觉到马抱山在民族和宗教这方面很顽固，他除了叫嚣要把大清朝推翻了这些话以外，甚至公开的叫嚣在把清政府消灭了以后，要在宁夏府这一带，原来西夏李元昊所统治的土地上，建立一个新型的国家。虽然马抱山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具体的内容，但是李万有能够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来，在他的理想中所要建立的这个国家，就是一个由本民族和相同信仰相同宗教的人员组成的国家。似乎其他的民族和其他信仰的人，本能的就被他划到了阶级敌人的行列里。在这一点上，黑头山上1000多名马贼，有多一部分人像马抱山一样偏执，是强烈的种族主义者也是极端宗教主义者。有一部分人相对来说比较温和，没有那么明显。
关于这方面的话题，李万有非常谨慎的对待着。尽管他相信自己的头脑，也相信自己的口才，但是他也知道，某些极端宗教主义者的思想根本就不可能让他来游说的。李万有心里明白，这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来有这么一天，有可能帮助某一个新政党燃烧出一片新天地；也有可能把某一个政党某一股新兴力量焚化。同时，更有可能会把他们自己燃烧得白骨累累，尸横遍野。这就看谁有能力来引导和统治他们，或者说在特殊的情况下，面对特殊的事情，他们如何看待问题和选择站队的问题了。至少李万有目前自认为还没有能力来左右这股燃烧的火焰。不过李万有心里想，不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清帝国即将要走向灭亡的时候，好多人也是在一边走一边观望着如何选择自己的道路，包括他本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理动态呢？一切一切到时候面对具体的问题再说吧。好在到今天为止，李万有和这些马贼把关系处得这么融洽，已经达到了他初步的愿望，当然还有俩个愿望，到此为止，还没有实现呢。
一天饭后，李万有和马抱山和二当家三当家的在马贼窝一个卧房里聊天。李万有一边给三个马贼头目扎针调理，一边把话题引到了健康和长寿方面。
马抱山兴致勃勃的问李万有“神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对炼丹和长生不老这方面有研究吗？你怎么看待这些问题呢？”
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闻听大当家的马抱山问到这个问题，也一下子来了兴趣，也都争抢着追问李万有这方面的情况。
李万有说“以我对健康方面的了解和医术方面的掌握，我认为长生不老，从古到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通过炼丹，析出某些药物的精华达到特殊疗效，然后服用使人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本来是可以实现的。”
三个马贼都瞪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李万有，七嘴八舌的说，是真的吗？怎么回事？赶紧给他们三个人说一说。
李万有说，很早以前在西方就有了炼金术和炼丹术。在我们国家，道家也早就开始了炼丹之术。我们国家古代的四大发明之一黑，就是唐代道家炼金丹时候，无意中发明的。只是到了北宋时期才应用到战争中。只可惜古人仅仅有这方面的想法和热情，但是由于那时候他们对世界和对药理学认识的不够，所以在他们那个年代的炼丹最终只能以失败告终，而且炼丹吃坏人，甚至吃死人的事情也频繁的发生。民间就不要说了，就连英明的李世民和我们大清国的雍正皇帝，都是因为服用丹药死亡的。那些炼丹者和服用者，他们对丹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盲目的服用，根本就不懂丹药对身体的作用。可是经过后世这么多年民间的一些有心人士的潜心研究，对这方面有了深刻的了解和认识。我的师傅，就是这样一个神人，在他教授我武功的时候，他究竟有00岁还是00岁，包括我也不知道。但是绝对是一个活了很久的老人。”
三个马贼又激动又惊愕的望着李万有，不断的催促他，赶紧把这方面的情况给他们说一说。
李万有继续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师傅不轻易让我来触碰。因为他说这是一个双刃剑，如果慎重的把握住方向，可以让人延年益寿，可是一旦走火入魔就会让人受害中毒，走上不归路。他曾经比较隐晦的和我说过，他发现洋人的里有丹药必须的成分。其成分和我们大清国里的完全不一样。这种经过精心的提炼，适当的给我们配制的长寿药里增添一点点，可以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但是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现在不可能将来永远不可能。只是西方的这种里面的成分过于复杂，一般人根本就不明白，所以我在出道以来一直没敢有这方面探索和研究。”
李万有的这些话，让三个马贼眼里射出了一种奇异的光泽，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但是又欲言又止，吭哧了半天之后，彼此把即将要说出口中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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