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岿《五爷》上部九，王家庄园王开渠拜师
夜半时分里，李万有他们4个人回到二狼山里。5s寂静无人的深夜里，九匹马在山谷里奔跑，马蹄磕碰碎石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所以在他们4个人距离马贼大本营很远的时候，高虎彪和高虎亮手下的一彪人马就飞马来迎接他们了。
这次营救王开渠的行动，总算是圆满的成功了。李万有和高虎彪高虎亮回到马贼的中军大帐门口，下马的那一刻，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件事情：赶紧拿酒来！
王开渠在滚鞍下马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跌跌撞撞的跑到李万身边跪下来，给他咚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响头。他的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感谢的话。这个孩子虽然只有1岁，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也是见过一定世面的孩子，他的行为做派远远超越了同龄孩子。
黎少辉对这个孩子挥挥手，开口道“王开渠少爷，要谢你还是谢谢高虎彪和高虎亮俩位叔叔吧。”
王开渠原地转了一下身，向着高虎彪和高虎亮的方向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口里又一连串的说了好多感谢的话。
高虎彪一边往起拽着王开渠一边打趣道“王开渠少爷，我们可是实实在在的马贼，你爹王统雄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地商，要是没有通过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可是两条道上走的人；而且在这之前，我们和二当家的或多或少祸害过一些你们家的财物。所以感谢我们就不必了；就当我们用今天这件事将功折罪吧。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李万有爷，光凭我和二当家，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把你搭救出来的。该感谢谁，你自己心里有数吧？我和二当家只盼望将来少爷你当了家之后，不要记恨我们之前为了活命，祸害过你家那些财物的事情，我们就万幸了。”
王开渠用那种少年特有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说“大二当家的，那些担心不担心记恨不记恨的事情，以后你们就再也不要说了。原来也不存在，现在更不存在了。从今往后你们就是什么也不干，我也可以答应你们，把你们供养起来。我每年会按时按点的把吃吃喝喝，所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和银两，给你们送去。我王开渠要是做不到这一点，就让天打五雷轰！”
王开渠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高虎彪和高虎亮哈哈大笑起来，俩个人高兴得上来把王开渠搂了一下，都发出了一连串感慨之声。二当家的高虎亮抢先说“王开渠，你年纪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我们现在还这么年轻，有胳膊有腿，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哪能因为帮助李万有爷搭救过你，就躺在你家的功劳簿上让你家养起来。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是变成了一个人了吗？啊？”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中军大帐里一个桌子旁边坐下来。不用吩咐，手下的那些弟兄们就给端上来了手把肉和血肠肉肠，还有二狼山里各种野生动物的肉食。当然，马贼窝里自酿的包谷酒是万万少不了的。
咣咣咣，手下几个弟兄分别给他们4个人前面的碗里倒满了包谷酒。
李万有开口道“王开渠少爷，你刚才对大二掌柜说的那一番话很好。需要不需要你那样做，另说，但是你那一番表态说得太好了。”
王开渠像个大人似的，望着眼前的李万有开口说道“爷，至于怎么谢你，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回到我们家里，我要好好的和我爹商议一番。我感觉到你是一个能干一番大事业的人。我想下一步把我这条命卖给爷你。”
王开渠这句话一出口，包括李万有在内，都是一惊。
李万有他们三个人都看出来了，王开渠这子虽然年纪，但是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材。为此他们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欣得慰笑了。三人不约而同在心里想，他们今天晚上舍命搭救这个王开渠，是值得的。
本来刚才手下的马贼给王开渠面前放了个酒碗，并且倒酒，是一种象征性的礼貌行为，可是没想到斟满酒之后，这子看到李万有他们端起酒碗之后，他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碗，然后站起来，双手捧着酒碗，在李万有和高虎彪高虎亮面前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开口道“三位救命恩人，暂且就借两位堂主的这碗酒，表示对三位救命恩人的感谢啦。没有你们三位救命恩人的搭救，再过几个时辰我王开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份刻骨铭心的恩情，没齿难忘！”话毕，这子把一碗酒咣当咣当几口就灌进了肚里。
看到王开渠年纪居然一口气把一碗酒喝了，李万有他们三个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三个人咣咣咣几口把一碗酒喝了。
二堂主高虎亮打趣地问王开渠，平时在家里喝不喝酒，王开渠给二堂主说，本来他年纪是从来不喝酒的，可是前一两年逢年过节的时候，他爹就逼着让他喝酒，几次灌下来，后来他就开始喝酒了。他现在比一般的大人还要能喝。
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放开了吃那些手把肉血肠肉肠和二狼山里的各种野生动物。
酒足饭饱以后，本来高虎彪和高虎亮就要吩咐手下的喽罗准备让李万有和王开渠休息了，可是李万有定定的望了一会儿高虎彪和高虎亮，然后开口说道“弟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二位老兄能不能应允？”
李万有给高虎彪和高虎亮说了他的要求：今天晚上高虎彪和高虎亮需要陪着他连夜把王开渠送到王家庄园。
闻听此言，王开渠迷离的双眼里一下子放出了光彩。
黎少辉说“王家庄园上上下下绝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在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看到少爷王开渠。包括少爷王开渠，也归心似箭想回到父母身边了，你看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只不过他看到我们这么辛苦，不好意思把这个心思说出来罢了。”
王开渠万分感谢地对着李万有点了点头。他的神情动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高虎彪和高虎亮由于一下午一晚上赶了00多里山路，再加上心情紧张，让高虎彪和高虎亮感觉很疲惫。现在大功告成，在他们两个人的心理上，无论如何喝完酒吃完肉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上的。不过此刻既然李万有这样说了，他们两个人还能有什么说的呢？其实李万有说的情况，即使不解释得那么明白，他们两个人也完全能够理解。
高虎彪和高虎亮咬咬牙，赶紧跳起来，吩咐手下的伙计，准备八匹快马。
……
李万有他们三个人在王家庄园正午的卧室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快正午了。昨天晚上他们从二狼山里回到王家庄园的时候，接明。当时想必是听到了他们急促的马蹄声，等到他们八匹快马来到王家庄园大门口的时候，王家庄园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涌到了大门口在翘首以盼着他们。当时看到他们回来了，王家庄园在庄主王统雄的带领下，上百号人齐刷刷的给李万有和高虎彪高虎亮跪了下去。当时的嚎哭声感谢声震天动地。
李万有赶紧把王统雄搀扶起来，贴身给他交代了几句机密话语，然后就和王统雄说，他们实在困得受不了了，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醒来以后再说。
李万有已经彻底睡醒了。虽然高虎彪和高虎亮看样子还有一些迷迷糊糊，但是李万有死劲把他们两个人拽起来。他能够想象得到，中午王家庄园肯定要大排夜宴，款待他们三个人。但是庄主王统雄肯定听少爷王开渠说了他们如何辛苦的事情，又不忍心叫醒他们。如果他们三个人不能主动从卧室出来，人家那么多人就只能干等他们，那样就显得不好了。
今天一上午，王家庄园昨天晚上的那种颓唐和凄楚的气息，全部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兴高采烈的神情。周围十里八乡那些德高望重的人们，都被请到了王家庄园。隆重的酒宴，从清晨就开始准备了。王统雄准备在他的庄园里好好的喝酒吃肉来庆祝家里的这件大喜事。
听到他们三个人起来，王统雄赶忙进来跟他们说话。几句寒暄过后，李万有把为什么他确定后山的阿拉泰王爷绑架了王开渠的情况，给王统雄说了一遍“透过现象看本质。通过我对整个河套地区的了解，通过你给我说这十几年开地开渠和搞半天高霸天的矛盾以及戈壁查干老王爷道尔吉的矛盾等等，我一下子就认为，绑架王开渠主要是戈壁查干阿拉泰王爷，高霸天只是一个从犯而已，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公开对抗你。当然这其中还有种种蛛丝马迹。比如王家庄园收到的那张绑票纸，我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纸，应该不是咱们大清国制造的。咱们大清国制造的纸又黑又粗糙，而俄国制造的纸又白又细。整个的咱们漠南草原城以及漠南河套地区用俄国制造的纸，应该极其的少有；而在外属蒙古和阴山北面大片好多草原上，用俄国制造纸的情况却不。当时拿着那片纸的时候，我略微闻到了一些羊油灯熏烤的味道。蒙古人有用洋油灯的习惯，而我们阴山南面汉族地区，一般来说是用的菜油灯。所以通过这种种蛛丝马迹就确定，绑架你儿子王开渠的，就是这个阿拉泰老爷。等到我到二狼山里的时候，见到了高虎彪高虎亮两位大二堂主的时候，通过他们两个人给我的叙述，这种猜测完全得到了验证。”
王统雄除了深深的震惊，就是对李万有无以复加的佩服。
正午之前，王统雄领着李万有和高虎彪高虎亮来到了庄园西面一个大餐厅里。此刻王家庄园的大厅里，黑压压的坐着00多号人。看样子大家就在等着李万有和高虎彪高虎亮他们三个人到来，就要开席了。王统雄安排李万有和高虎彪高虎亮坐在正中央一个八仙桌旁边，然后一挥手，王开渠赶忙从旁边跑过来，噗通一下跪在了李万有脚下。
王统雄对李万有说“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我们全家已经合计过了，让我儿子王开渠给你李万有老弟当徒弟。恳请李万有老弟收下我儿子给你当徒弟吧！”
王统雄的话刚说完，王开渠就在地下蹦蹦的给李万有磕着响头。
李万有赶忙站起来把王开渠搀扶起来。他说道“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李万有给王统雄他们解释说，少爷王开渠的年龄还这么，正是上学的年龄。况且他整天游走江湖，今天在河套地区，明天也可能去了漠南草原城，后天说不定又到了外属蒙古的什么地方“少爷是你们大户人家的贵公子，给我当徒弟颠沛流离不说，另外兵荒马乱的年月，少爷跟着我奔波，万一要是发生一些意外，我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王统雄开口道“李万有老弟，我想问你一句实在话，你是不想收这个徒弟，还是感觉到担不起这个责任？”
李万有只好实话实说“王庄主，虽然我和王开渠少爷仅仅是昨天晚上才认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我能看出来，王开渠少爷绝对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大出息。这样的孩子给我当徒弟，我也是很高兴的。我主要是担心负不起这个责任。”
还没等王统雄说话，王开渠再次噗通一下跪在李万有脚下。他声音洪亮的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就想跟着师傅你学医和学拳脚。至于跟着师傅学这些手艺，我的死活啊，师傅，我当着父母和这么多人的面给师傅表态，万一有什么闪失，与师傅没有一点关系。请师傅尽管放心好了！请师傅收下徒儿吧。从今天开始，我就不上什么私塾了。师傅你走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
王统雄家的几个管家，还有师爷韩宝山都在旁边恳请李万有王开渠手下做徒弟。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王开渠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有头脑，又吃苦，现在让他在私塾里整天念那些四书五经，实在是太有些浪费孩子了。
昨天下午李万有飞身上马离开王家庄园之后，王统雄一边陪着李万有的表哥王进财和徒弟郝海宽吃饭，王统雄和这两个人说起关于李万有的好多事情。在言谈中，关于李万有在此之前的好多传闻，王统雄都在王进财和郝海宽的口里得到了证实。李万有的这个表哥王进财二十三四岁的年龄，比李万有大五六岁。通过聊天王统雄得知，实际上王进财也是李万有的一个徒弟。王统雄感觉到这两个人的文化素养和学识也非常了得。郝海宽只有11岁的年纪，可是王统雄认为在文化方面远超越了他儿子王开渠。昨天晚上他们4个人回到王家庄园之后，李万有他们三个人休息去了，可是王统雄一家和王开渠却说了很久很久的话。王开渠把他被如何绑架到阿拉泰王爷府，李万有他们三个人如何把他救出来等等这些凡是他遇到和听到的事情，全部给王统雄和大家叙述了一遍。虽然李万有和阿拉泰王爷比试那些情况王开渠没有亲眼看到，从阿拉泰王爷府回到二狼山的路上以及这一路上，在高虎彪和高虎亮的言谈中，王开渠也全部听到了。这个情况，还有王开渠亲眼看到李万有用阿拉泰王爷府的鹿角野驼弓，在三百步的距离射杀草原狼的事情，都给王统雄说了一遍。
都是练武之人，弓箭的威力和射程都是了如指掌。这个情况王统雄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他好几次在惊愕中和儿子王开渠核对了一下距离。
王开渠给王统雄说，没错，就是00步的距离，相当于从他们家的卧房到南大门口一倍的距离。王开渠这么一说，王统雄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他们家的卧室到南大门差不多就是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综合以上各种因素，王统雄当时就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心：让儿子给李万有当徒弟。关于这件事情，他征求了一下儿子王开渠的意见。王开渠当时就跳了起来，他说愿意愿意太愿意了，他早就不想在私塾上学了“爹爹，你这个决定太太好，太高明了，李万有爷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三个人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就能把阿拉泰王爷和他手下100多名卫兵镇住，我要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这个事实。阿拉泰王爷在被逼无奈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才把我释放的。我本来一路上在回来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没想到爹爹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关于这个问题，王统雄的夫人刘大姐也完全同意男人的这个建议。包括王统雄的老丈人刘财东也双手赞同女婿王统雄的这个思路。那么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李万有还是坚持不收王开渠做徒弟。他给王统雄和周围这些人说，王开渠毕竟年龄还，跟着他云游四方，要吃好多好多苦，这还不打紧，关键是万一有个闪失，他负不起这个责任。
王统雄的老丈人刘财东也从另外一个桌子上来到了李万有的身边，他给李万有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道“爷，请你收下我这个外甥吧。这个孩子聪明伶俐，志向远大，将来绝对会让你刮目相看。兵荒马乱的年月，至于说什么生啊死啊的，呆在家里又何妨？云游四方又何妨？如果说保险，在哪里也很难说。”
看到李万有还是不肯答应，王统雄单膝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李万有的面前。他万分诚恳的说“李万有弟，就算是我王统雄求你了，请你一定要把我这个儿子收下作为你的徒弟。你如果担心将来我儿子给你当徒弟有什么闪失给我交代不了的话，我现在就让师爷韩宝山给你写一份保证书。从今往后，我儿子王开渠跟着你，不管是死是活，与你李万有爷没有任何的关系！”话毕，王统雄一扭身高喊道“师爷，快点把这个保证给我写出来。”
师爷韩宝山一声吆喝就照办去了。
这个时候，不说王统雄庄园里上上下下这些期盼的眼神，就是表哥王进财和徒弟郝海宽，还有高虎彪和高虎亮4个人，也都用那种热切的眼神看着李万有，他们都希望李万有把这个徒弟收下来。既然人家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他们都已经看出来了，王开渠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好徒弟，收下这样的徒弟，将来对李万有可是一个左膀右臂呀。
徒弟郝海宽的眼神更加急迫。这两个孩子，今天一早晨一上午在王家庄园已经混得很熟了，而且彼此特别投缘。今天早晨两个子在没人的地方还彼此切磋了一会儿武艺。王开渠跟着他爹王统雄学习拳脚已经有些年头了，他身手敏捷，力大无穷。每一拳，每一脚都是排山倒海的那种气势，这点完全是继承了他爹王统雄的做派。但是由于郝海宽年龄还很，没有力气。不过他闪转腾挪的速度要比王开渠更快，更敏捷，让王开渠看得眼花缭乱。王开渠不管是哪一拳哪一脚出去，在他认为肯定能够打到郝海宽身上，可是事实上最终他没有一拳一脚落在郝海宽的身上。反倒是郝海宽的拳脚好几次落在了他的身上。这让王开渠更加确定，李万有爷的武艺，绝对是深不可测。郝海宽还把师傅李万有好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悄悄地给王开渠透露了一些，这让王开渠更加下定了给李万有爷当徒弟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