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岿《五爷》上部二,英雄出道
李万有是在河套地区的一次行医中,机缘巧合,和胡万明认识的。5s
当时刚进入夏天,当时1八岁李万有和岁表哥王进财,还有11岁的徒弟郝海宽骑着三匹马,正在河套地区黄河边一处芦苇丛边走着。他们是要去往漠南河套地区的腹地,也是行政驻地巴音格尔城郊外的大地商王统雄的庄园。
这次离开家乡,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们在鄂尔多斯高原给知府大人和几个大牧主整治疾病期间,漠南河套地区的大地商王统勋多次派手下的大管家拿着请帖和重礼到鄂尔多斯求见李万有,请求他到漠南河套地区巴音格尔城郊的王家庄园给他治病,所以李万有他们一行三个人把鄂尔多斯手头接手的几个重症患者看好之后,就跨过黄河,来到漠南河套地区腹地。
突然从几百米远处的一片低洼地后面的红柳丛里,飞奔出一彪人马,拼命的向着东南方向飞奔而去。紧随他们后面一箭之地的,是另外一拨马贼打扮的人马,向着前面这帮人马追来。后面这帮人马一边追着,一边还不住的向着前面放着箭。
李万有和表哥王进财看出来了,前面那十几匹马上的人,应该是官军,后面几十匹马上驮着的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一看就是当地肆虐的马贼。
李万有也没有和表哥王进财打声招呼,一夹马肚子,他胯下的那匹乌龙驹,飞一般得冲到了这两帮人中间,李万有把手中的弓箭高高的举起,高声的说道“后面的朋友请不要追赶,不知道你们这是意欲何为呢?”
吁吁,正在追赶的几十个马贼,赶紧勒住了马缰绳,瞪着恶狠狠的眼睛望着李万有。
仅仅这么几秒钟时间,前面的十几匹官军的快马已经跑出了很远,而后面的几十匹马贼的快马,也已经跑到了李万有的面前。
几十个马贼在惊愕和愤怒中最终吁吁的勒住马缰绳。跑到最前面的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怒目圆睁的骂道“你是谁?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挡我们的道,你要知道你这么做,你的死期就在眼前!”这个壮汉身后的那些马贼,都从腰间拔出弯刀,好像只要那个壮汉一声令下,他们在眨眼之间就会把眼前这个年轻后生砍成肉泥似的。
几百步以外的徒弟郝海宽和表哥王进财惊呆了。他们知道李万有功夫了得,深不见底。但是毕竟面对几十个马贼啊,好汉难敌四手,刀枪无眼,万一失手怎么了得啊?
李万有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说“各位朋友,有句古话叫做有见面的朋友,没有见面的仇人。这个年月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官家朱门酒肉臭,民间路有冻死骨。我知道好多劫匪都是为了糊命,才被迫跨马扬刀做马贼的。有可能你们也不例外。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官兵都是恶人。他们之中的好多人吃粮当兵也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所以你们之间不一定就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到底都是为了活命而已。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请你们给我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疯狂得追赶这帮官兵呢?如果你们能说出来追赶他们的理由,或者证明他们都是该千刀万剐的人,不用你们动手,我就会帮助你们把他们一个个除掉。5s”李万有说的铿锵有力,豪气冲天。
眼前的这个带头的黑壮汉,怒目圆睁,他瓮声瓮气地骂道“先不要问我们为什么,就你说话的这个口气也太大了,你也不怕风大扇掉你的舌头!”说话前,黑大汉一提马缰绳,来到李万有的马头前面,挥手一刀就砍向了李万有。
面对这种目中无人的强敌,李万有知道,和他们说这些废话没有用,要想把这些人镇住,还要拿出自己的真功夫。不然的话这些人不可能听他的。李万有一提马头,躲开了对方挂着风声的弯刀,紧接着闪电一般探出自己的一只左手,空手抓住了砍过来的弯刀刀背,他的臂膀往里面一带,对面的那个黑大汉就不由自主的撒了手。那把沉甸甸的弯刀转眼之间就握在了李万有的手里。
对面马上的那个黑大汉在惊愕过后,一挥手,身后几十个马贼哗啦一下围拢到了李万有的身边。几十把弯刀,如雪片一般砍向了李万有。
李万有手里提着刚才夺过来的那把弯刀,上下翻飞,一会儿就把几十个马贼手里的弯刀全部磕飞了出去。其中有两个马贼还嗖嗖的向着李万有放了俩支冷箭。李万有在以一敌几十人的情况下,居然徒手抓住两根射过来的冷箭,反手扔向了那两个射箭的马贼。两个马贼的大腿噗噗的中了两箭。
几百步远红柳丛边的徒弟郝海宽和表哥王进财,直到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看到那个黑大汉飞身从马上跳下来,顺手从马鞍桥上摘下来两个流星锤,上下翻飞,砸向了李万有。
李万有飞身下马,闪转腾挪中,飞起几脚,就把那个黑大汉踢倒在地。然后李万有又飞身上马。在所有这些人的惊诧中,李万有从马鞍桥上摘下弓箭,开弓射箭,啪的一下,把头顶正在飞过的一只鸿雁射了下来。李万有随后高声喊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刚才我只不过是随手和你们玩玩而已,你们如果还敢继续这样对付我,接下来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他的声音高亢嘹亮,掷地有声。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震撼力量。
所有这些人都被他的这一嗓子震慑住了。愣了片刻以后,突然之间那个黑大汉把手里的两柄流星锤扔在地上,扑通一下就跪在李万有的马前“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服了,请好汉报上你的大名来,从此以后我要和我这些弟兄们认你做老大!”
李万有很随意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黑大汉在震惊之余,一挥手,身后的那几十个马贼哗啦啦从马上跳下来,都给李万有跪了下来。
李万有从马上下来,把他们一一扶起来。
这个黑大汉瓮声瓮气自我介绍说,他叫高虎彪,是河套地区众多马贼其中的一股马贼。高虎彪给李万有说,刚才他们追赶的是漠南草原城派到河套地区的税吏“李万有老弟,你的大名,我们大家可是早就听说了。可是我们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你还这么年轻,而且功夫又这么了得,啊呀,你这功夫也有些太吓人了!”
另一个自我介绍叫高虎亮的二当家,也惊诧地说出了类似的话。5s
李万有说“你们与生俱来和官府势不两立,看到这些税吏,本能的有一种仇恨,想从他们手里抢一点散碎银子用用,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高虎彪说“官府这些差役,就是我们的敌人。就是你说的这个情况。”
李万有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他的胸中可是有大智慧和大韬略的人。他更是一个志向非凡的人。他在鄂尔多斯,在阴山南北的行医,根本目的也是为了多结识一些英雄好汉,而不想轻易的和人结怨。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刚才看到他们两帮人互相追赶的情况,才毫不犹豫的跳出来制止这件事情。高虎彪他们这帮人那么凶神恶煞的攻击他,他始终没有对他们下手,只是随手扔出两只箭杆对两个马贼子进行的惩戒,也是抱着和他们认识交朋友的目的。因为他心里清楚,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占山为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为了活命,为了养家糊口。真正没有原则,不分青红皂白屠戮性命的马贼,并不多见。要不是考虑到这些因素,以他的功力,这会儿已经把这几十个马贼全部砍死了。
李万有发号施令道“你们听我一句话,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当差的也不容易,他们也是为了给上面完成任务。留他们一条生路,说不准将来还能给我们留一条上升的通道呢。以后如果真的遇上那种搜刮民财,欺压良善的恶人,我和你们一起来收拾他们,你们看好不好啊?”
高虎彪和手下的几十个马贼,虽然在这方面还有些不情愿,但是想想李万有的大名和刚才亲眼看到李万有大侠恐怖的身手,他们一个个哪敢忤逆,只好唯唯诺诺地说,没问题,听老大的。
接下来,李万有和徒弟郝海宽和表哥王进财,就被请到了二狼山里一处马贼的大本营里。李万有顺手在二狼山里拽了几株大蓟,让那两个马贼把大蓟捣碎敷在伤口处“几天就好,放心好了。一言不合就开打,如果我躲得慢一些,差点被你们俩箭射成透明窟窿。我回敬你们这点伤,你们不见怪吧?”
俩个马贼赶紧给李万有说着讨饶和感谢的话。
高虎彪和高虎亮一声吩咐下去,杀牛宰羊,好好的款待了李万有三天。中途,高虎彪和二当家也是他的堂弟高虎亮,还陪着李万有在二狼山里打了好几次猎,岩羊啊,野鸡啊,狼啊,射杀了很多。李万有不轻易出手,只要他弯弓搭箭,几乎箭无虚发,必然要射杀一个猎物。他的这种箭法,一次次把高虎彪和高虎亮以及他手下的那些马贼弟兄们震惊了。通过这三天的短暂接触,李万有感觉到这是两个忠义之士,是可以交成生死哥们儿的那种人。为此,在打猎和饮酒的过程中,李万有在不经意间,对高虎彪和高虎亮哥俩在为人处事和忠义方面,进行了深层次的教化。也给这两个马贼兄弟灌输了许许多多人生哲理,讲述了目前国家和民众所面临的一些问题,给这两个马贼兄弟指明了下一步发展的方向。
可喜的是,这哥俩对李万有说的话非常赞同。他们越来越感觉到李万有虽然年纪轻轻,可是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好军师好兄弟。
第四天一早,李万有和表哥王进财,徒弟郝海宽就要离开马贼这里了。高虎彪和高虎亮哥俩,还有手下的几十个马贼,对李万有他们三个人热情的不得了,一再的挽留着他们在马贼的大本营里吃吃喝喝,继续快活。甚至高虎彪还有要拉李万有入伙的意思。
但是他们的热情被李万有婉拒了“我手头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这次来漠南河套地区,本来是答应给好几个朋友看病的。有缘我们再会吧。你们也要多多保重。尽量不要无故的杀戮。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不准以后我到漠南草原城发展的时候,还需要你们给我提供帮助呢。”
高虎彪瓮声瓮气的说“弟弟,我知道你和我们志不同道不合,你不可能留在我们这里和我们成为马贼。唉,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官逼民反,我们这些兄弟,一个个都是被官府逼上这条绝路的。我们已经踏上了这条贼船,一时半会也下不来。但是这两天你对我们的教化,我们已经懂得了很多人生道理。我们也知道你是一个有大智慧大志向的人,下一步你肯定是要一飞冲天的。到时候我们这些弟兄们,就是你起家的班底!”
李万有赶紧纠正高虎彪的说法“高老兄千万不能说这样的话。让外人听到你这样说,还以为我们是要扯旗造反似的,这可是大逆不道,杀头的买卖啊!”
二掌柜的高虎亮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知道在手下这么多弟兄面前,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李老弟,你绝对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一点现在我们已经深信不疑。你将来也肯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不过现在我们不说这个话。刚才老大说的那些话有些孟浪,就当他没有说。但是我们心中都有数。反正将来你有需要我的时候,就尽管吱一声吧,我已经考虑好了,下半生肯定是跟着你混了!”
李万有岔开他们弟兄俩说的这个话题,谆谆教诲道“你们从此以后绝对不要轻易的杀人,更不要杀一个好人。听我的劝,绝对没有错。”
高虎彪还是瓮声瓮气地说“杀人我们也要杀那种恶贯满盈的大恶人,绝对不会杀一个好人,这一点请弟弟你放心好了。只要下一步发展需要我们的时候,你就说吧。哥哥我带领着上百号人马星夜杀到你需要的地方,给你提供帮助!杀谁,你一句话!”
拥抱,上马,挥手。李万有和表哥王进财,徒弟郝海宽飞马离开了二郎山腹地马贼的大本营。
李万有坚信,从此以后,河套地区这帮马贼就成为了他李万有的一帮生死弟兄。以后还会成为他的一队生力军。
这天不到午时,李万有和表哥他们三个人来到了漠南河套地区的腹地,也是行政驻地巴音格尔城郊王统雄家的庄园。不想王统雄家里正遇到了烦:王统雄的儿子昨天傍晚被人绑架了。
李万有和表哥王进财,徒弟郝海宽来到王家庄园,在大门口的时候,就感受到王家庄园里散发出一种沉闷悲戚不已的气氛。实际上他们哪里知道,王统雄的王家庄园,全家上下老老少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大管家在庄园门口把李万有他们三个人迎接进了王家庄园。一路走来,大管家才给他们说了庄园里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王统雄老家是直隶沧州人,他是个习武之人。年纪他在沧州打伤了恶霸,为了避祸,逃到了塞北,最终在漠南河套地区的腹地落脚。这个人武功高强,头脑了得。来到塞外黄河北岸,阴山南面这一片广大的河套平原上,用了短短10多年的时间,由一个给刘财东家种地的长工,变成了当地的一个大地商。刚来漠南河套地区腹地的时候,他给当地的一个富户刘财东家打长工种地。由于他力大无穷,表现突出,也因为他头脑聪明,被东家刘财东看中,将大女儿许配给他。俩年后,王统雄就离开了他的老岳丈刘财东,另立门户发展了。没过几年,王统雄就把老丈人家南面靠近黄河岸边一眼望不到头的一大片杂草和芦苇丛的荒滩,改造成了上千顷良田。他一边把靠近黄河岸边改造出来的良田精耕细作,一边从黄河岸边开渠,将渠道一直延伸向四面八方。黄河水灌溉肥沃的河套大地,庄稼的长势特别喜人。种地的收益,他全部拿出来分给了那些长工短工,还从老丈人以及他认识的那些财东手里借贷了好多银两,用以补贴给他开渠的那些长工短工。他给的报酬丰厚,和那些下人们又在一起吃住一起干活,所以很快的,他得到了那些打工者极力的拥戴。由于河套地区土地肥沃,开渠以后灌溉也方便,也由于他在宏观方面开拓性的思维和人性化的模式,短短的几年之中,他这种滚动式的开地手段,让他获得了更多的良田,更多的收益。手下也拥有了众多的打工者。他的土地数量和其中的收益,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甚至盖过了周围其他的财东及老丈人刘财东的总和,从而成为了漠南河套地区的腹地一个真正的大地商。走西口的那些打工者,越来越多的聚拢到了王统雄的身边。为了防身,也为了维护偌大一片产业,王统雄还迅速的拉起了一队武装,足有几十人。弓箭鸟铳加汉阳造步枪,就连当地的知府和草地王爷府上下也对他敬畏有加。
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终于有一天,王统雄红火热闹的势头给家庭招惹来了灾难。有一天他年仅1岁的儿子,在漠南河套地区的巴音格尔城丢失了。他的儿子是从学堂往家走的路上,在一个黑不隆冬的巷子里丢失的。一时间全家上上下下乱成一团。不到一个时辰,收到了一片白纸上写的几句话:后天午时前离开河套,赶紧滚回你的老家去。不然后天正午时分,你儿子就要被我们撕票。
当时,既惊愕又愤怒的王统雄把师爷韩宝山叫到身边,两个人在卧室里紧急合计开了这件事情。两个人合计了一会儿之后,一致认为,这是本地另一个开地开渠的对手高霸天所为。
高霸天是本地人。他与王统雄的不同就在于他是本地人王统雄是外地人。其他方面,他和王统雄的发展和扩张都是大同异的。实际上他所在的地方,还在漠南河套地区的行政驻地巴音格尔城以西150里另一个镇上,拿当时人的距离标准来衡量,还是相当遥远的。但是坐地户的心理,总是认为强龙压过了他这条地头蛇。所以最近这几年在好多事情上,高霸天和王统雄发生过摩擦。他们的摩擦,终于在这一天以这种形式公开的爆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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