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逍鹄离开京城也有很长时间了,一开始朝中还是有些大臣对他不理朝政之事有些不满。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杭州突然传回来一道圣旨,罗列了吏部尚书的罪名,将他革职打入监狱,以儆效尤。
当然,处理掉吏部尚书其实只是赵逍鹄的意思,真正下达处理命令的是秦青英。虽然大理寺少卿与吏部尚书关系颇近,但是赵逍鹄对他印象不错,秦青英也就没有动他。
秦青英还以赵逍鹄的名义处理了好多不称职的官员,以及新选举了一些重要官员,补上了像吏部尚书这样重要的位置。补上的人是秦青英自行选拔的,才干自是一流,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变成了秦青英在朝中的心腹,成为“准太子”党的人物。很有效的打压了支持新纳妃的那一帮人。
这样一来,朝中知情者不敢乱说话,不知情者认为皇上虽然不在京城,但是监控着这里的一切,也不敢再乱来。
其实在这几个月里,呆在杭州的赵逍鹄整天都没什么事情,就是天天教浪儿练功。赵逍鹄真心感叹浪儿天分高,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就练熟了风雷门的起势剑法,并且同时在练习轻功和内功。虽然他目前的轻功内功都还很粗浅,但是练习还是极耗时间和精力。
相比之下,浪儿更喜欢剑法,他缠着赵逍鹄教他后续的华山谷或者风雷门的剑法,但是赵逍鹄执意不教了。因为浪剑的根基是心道和剑理,而不是剑术上求精,所以他很乐意与浪儿分享行剑舞剑时的心得。不知道浪儿听懂没,反正他一直在点头。
事实上,赵逍鹄不是没想过教浪儿全套归元剑法,他自己不就兼具两套思路心法全然不同的功夫也无大碍。只是他觉得浪儿性格过于活泼而且内功没什么根基,强行练习归元剑法不仅仅干扰他对浪剑的练习、压抑他的性子而且极有可能让他走火入魔,武功练得四不像。所以赵逍鹄还是觉得不教得好。
内功和轻功对于浪儿完全是陌生的。中秋之后的一个星期,赵逍鹄就开始教浪儿内功了。一开始无非是呼吸吐纳之法,但是半月之后他就开始授他自己积蓄内力和养真气之法。
对比赵逍鹄时候,浪儿要幸运的多。当年赵剑卿只是告诉了赵逍鹄练功之法,修炼全靠赵逍鹄自觉和自悟。但是浪儿每次修炼的时候,赵逍鹄都会以自己的真气为引,大大加快了修炼的进度。
以真气为内功修炼之引是一件很便捷却又很危险的事,引过了就成了拔苗助长。有一次赵逍鹄不心开了个差,真气输多了一点点,浪儿体内立刻像惊涛骇浪翻滚,难受极了。赵逍鹄立刻收回真气,只是真气反噬又是一件更危险的事情。
那天晚上浪儿吐个不停也哭闹个不停,加上他又不要下人照顾,结果就是把秦青蒙忙得半死。赵逍鹄面色苍白的坐在榻上自行养神。
第二天秦青蒙几乎是休息了一早上,下午起来了之后把赵逍鹄批得狗血淋头。赵逍鹄几乎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自此之后,赵逍鹄愈发心,宁可少输一点真气,都不敢再整出意外。
大概是十一月上旬的时候,浪儿内功已有一点点基础,赵逍鹄决定开始教他轻功。轻功对于赵家人来说,太重要了,其重要程度可能更甚于那个金佩。
赵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儿子只要成年,父辈就得给儿子打造一块金佩,作为成年礼也作为身份的象征。但是这家传的轻功只传嫡长子,为的是一旦族人互斗,一家之长要有能力镇住他人。自赵顺堂起,赵家一脉单传三代,都只有唯一的儿子。但是赵白浪不一样,他有同父异母的弟弟。
此时的他不会明白这轻功的意义,但是秦青蒙明白。浪儿能学轻功,比赵逍鹄下旨封他为太子更实在。
“浪儿,从那边跃过来。”赵逍鹄站在一个池塘的一侧,对对面的浪儿说道。他说的跃不只是跳的意思,而是行进间的跳跃,不仅要保证跃起时流畅更要保证落地后还有能力继续向前跑。
若是浪儿没有用尽全力,掉进池塘,赵逍鹄便不会管他。但是很多时候他的确尽力了。
“爹!我…”
浪儿在池塘正上方,一口气突然没提上来,脚下变沉,没办法继续往前奔。赵逍鹄立刻脚点地向浪儿扑去。以赵逍鹄的能力,不仅不用助跑,接到浪儿之后还能继续轻点水面,跳到对岸去。
不过浪儿貌似有点怕水,有一次他不知为何起身时没用全力,跃到大半的时候身子一沉,掉水里去了。浪儿吓得手脚乱划,秦青蒙心疼的要死,但是她是北方人,不会水,也救不了浪儿。赵逍鹄从在长江边长大,莫说池塘,就算到湖里江里他救浪儿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他执意让浪儿呛一点水,长点记性。
儿子毕竟是亲儿子,该捞还是得捞上来。等浪儿起水之后,又委屈得窝在秦青蒙怀里大哭。秦青蒙不停地跟赵逍鹄说,儿子还没必要这样。这一幕像极了当年林婉如劝赵剑卿别对赵逍鹄太严。赵逍鹄沉浸在回忆里,没理秦青蒙。秦青蒙干脆也没理他,抱着浪儿就走了。
对于儿子呛水,赵逍鹄肯定是心疼的,但是此时作为师父不仅仅是父亲,他不能表现得过于慈爱。
那天晚上秦青蒙带着浪儿先睡了,赵逍鹄虽然躺在旁边但是一晚上都没睡好。此时已经是冬月入腊月,赵逍鹄一旦没睡好,第二天就犯困。第二天白天的时候,秦青蒙见赵逍鹄不起来,就又轮到她心疼丈夫并且督促浪儿练功了。
虽然有时有危险,有时有争吵,但是一家人待在一起的日子还是很快活的。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很快,转眼就到了腊月十五。赵逍鹄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快要过年了,但是杭州人不齐啊!
赵逍鹄叫李谪仙去通知秦青英,来杭州过年,一大家子人得整整齐齐的。浪儿听说舅舅和秦仁风要来玩,开心得不得了。这十五天里,赵逍鹄没有太逼着浪儿练功,只是每天都练练气,活动活动筋骨就好。
四个月的训练,让本就不胖的浪儿瘦了不少,秦青蒙本来很想批评赵逍鹄,可每次看到赵逍鹄也瘦了,就怎么也开不了口。好在这两周里,浪儿好吃好喝,又长回来了。没事的时候,浪儿还是愿意跟秦青蒙呆在一起,哪怕是让她给自己发针自己来躲或者是格挡都行。
据赵逍鹄粗略观察统计,浪儿在这段时间里说过最多的话还是,“母后,抱抱。”后来逐渐还多了一句话是“爹,你来把我和娘一起抱着。”
秦青英是腊月十六从汴京出发的,临走前交代赵京说群臣过年期间没有急事不必上朝,相当于是给所有人放了个快一个月的长假。
浪儿掐着日子一天天算,秦青英的速度应该比他当时来的速度要稍快一点,差不多腊月二十八,秦青英一家三口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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