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烦请麻烦一下,请问这门口是贴了什么告示吗?怎么这么多人围着看?”围观的人很多,李援也懒得往里面去挤,索性就随便找了个身边的路人询问了下情况。
“小兄弟不是定康人吧。”被李援搭话的汉子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年岁,一身寻常农家布衣,看起来像是个在城里务工的。
听这汉子话中意思,这好像是定康城中的一件大事,李援不由得来了些兴致,好奇的问道:“大哥怎么看出来的?可是老弟我这官话不够标准?”
“嘿,老弟这口官话可没得甚毛病,但是连绣园招工这种事都不知道……小兄弟你别多心啊,真不是老哥瞧不起外地人,只是定康城里里外外,哪个人不知道这绣园招工的事?”
这种人和事李援前世今生都见的太多了,自然也早有了免疫力,至于这老哥刚才那番话是真是假李援也没多在乎,毕竟萍水相逢一路人而已,哪来的那么多义愤填膺。
“老弟我虽然年纪不大,可也能看出来老哥不是那种人。实不相瞒,小弟我是平澜人士,这也是第一次来咱定康城,自然有许多不懂之处。尤其是这绣园,听老哥意思似乎是个名震定康的地方,老弟我有有了几分好奇,不知可否耽误老哥些时间,给老弟我说道说道?当然了,肯定不能白白耽搁老哥的时间。”
说罢,李援从腰间解下一只葫芦,里面装的都是被谢家取名为“回香”的美酒。李援虽然不喝酒,但这东西嘛,很多时候都是硬通货,所以他总习惯带一些在身上,以备类似这种情况的不时之需。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银钱!一来,这人嘛无论贵贱总是好面子的,你直接给人家钱,难免让人家产生一种你高高在上而他们是被施舍的一方的感觉,容易徒增厌恶。二来嘛,自然就是这钱都是我李援平本事挣的,凭什么给你?哪怕是“挣”这个字有些争议,那也是我一拳一脚换来的血汗钱!
事实证明李援的准备是对的,汉子结果葫芦,只是轻轻的嗅了嗅就两眼发光,酒这东西不少见,只不过高低档次差的太大,说是天差地别都不过分。而这小子送的这一葫芦酒,光闻着就是好东西,甚至比城里那几家有名的酒肆还要醇香几分。汉子急忙盖上塞子,心里盘算着一会回家就把这葫芦酒给窖藏起来,等过一阵八月十五团圆的时候再拿出来,好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亲戚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城里卖的天价的好酒。
汉子心里想着自己马上就能风光一把,也不管周围李援还旁边看着,嘴角就咧的老高,根本合不起来,话语见也热络了许多:“老弟可太客气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老哥好了,老哥好歹也在定康城里住了三十多年了,咱定康城里外的风土人情,酒楼茶肆甚至老弟要是想到清河上耍一耍老哥也能给老弟介绍几家好去处,不是老哥背后说人家坏话,这清河上的画舫太多,坑人的也多,要没有个本地人介绍,到时候可真就被坑惨了。”
李援哪怕没来过定康,也知道这老哥嘴里的清河是个什么地方,只是不知道这老哥怎么一提起花船这么起兴致,莫非眼前这位憨厚老实的老哥其实是个皮条客?
“老弟就是想问问这绣园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招个工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听了李援这一番话,汉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靠到李援耳边,悄悄说道:“老弟要真想去清河上玩玩,这绣园的画舫老哥我可是第一个推荐的。不过还有句话老哥要说在前头……”
“老哥有什么话要说?”
汉子的声音更小,表情也愈发玩味,说道:“这绣园的姑娘可个个都是清伶,兄弟可千万不要有其他心思。”
“不是,这老哥满脑袋想的都是什么啊?”李援心中暗暗嘀咕,自己怎么看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老想着让我去逛花街呢?
“老哥说笑了,老弟我今年才十五,哪有那些兴致,只是觉得好奇,才想问问这绣园的事情。”
“老弟早说啊。”汉子可能也反应过来对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说这些花边消息有些不着调,随便打了个哈哈,接着说道:“不过既然老弟想问这绣园,刚才那些也没算白听,这绣园本就有着清河上最大的画舫,这次招人也是招画舫上的护卫武夫。”
“哦?不就一个护卫武夫而已?至于这么多人抢着去当吗?”
“老弟有所不知。”汉子接着说道:“绣园不但有画舫,同时也是定康城有名的武林门派。”
“哦?那为何还要招护卫?用自己人岂不是?”李援插话问道。
“老弟别着急,老哥慢慢和和你说。”大概是看在美酒的面子上,汉子并没有因为李援的打断而心生怨气,而是耐心的解释道:“绣园虽说是武林门派,可大多数的弟子都并不习武。再说了绣园弟子都是女子,而护院又多与些糙汉子打交道,姑娘家家的自然不方便。更何况……”
说着说着汉子脸上又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这想接着当护卫的机会去接近绣园姑娘的公子哥儿可多了去了。”
“这种事绣园不干预吗?”李援不禁对这个绣园更感兴趣了一些,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种组织就和峨眉派一样,应该都是不近男色的,没想到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不仅不干预,如果真有能共结连理的,绣园还会拿出极为丰富的嫁妆,听说当年池家大小姐出嫁的时候,绣园出的嫁妆比池家可平分秋色呢!”
“池家?”听到这个名字李援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这个名字他太熟了,因为南宫霈临走时给他的通关牌子上面就有一个大大的“池”字。
“老弟以前没来过定康城,不知道池家也正常。不过老弟可要知道,咋们大吴的当今陛下年轻时可就是在池家求学的,如果不是池家低调,那当今朝堂上下便都是他家的门生故吏了。池家大小姐年轻的时候就跑到绣园去习武了,也是现在绣园园主的师妹。而这位池大小姐的夫婿,正是曾经绣园当账房的一个贫寒读书人。”
“哦豁,原来这牌子这么吊?”李援忽然间有了种预感,那就是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将会和这个绣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想去搏一搏这个机会,行与不行就当抽奖了呗。”
汉子点了点头笑道:“抽奖,老弟这话说的不错,可不就是抽奖一般。万一真的得了哪位姑娘的青睐,那少说剩了几十年的奋斗呢。怎么?老弟有兴致了?”
“我?”李援苦笑着说道:“老弟我这文不成武不就的不说,家里还有人等着,怎么也不敢动这心思啊。只不过听老哥这么一说但是起了凑凑热闹的性子,如果有时间可能回去那面走上一遭吧。但是耽误老哥这么长时间老弟可真是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既然老弟有事老哥也不多说了,咱们就此别过,如果老弟想要好好的逛逛定康城,可以来城外曲阳渡来找我,只要在码头上说找韩老三就行!”汉子脸上的豪爽不像作假,毕竟也是收了人家的好东西,说上几句话又累不死自己。
想知道的情报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李援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拱手道:“那韩老哥咱就就此别过!”
韩老三也拱手道:“告辞!”
“你刚刚说的我不赞同。”这面刚送走韩老三,李援背后就传来了小黑的声音。
“哪句?”
“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观察的基础上,但你也说过,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可信,只有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所以?”
“所以我想回去看看。”
听了小黑的计划,李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伸手入怀,将从南宫霈那得到的牌子扔给小黑:“快去快回,我先去绣园那看看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小姨九成和那儿脱不了干系。”
“好。”小黑估计是重点听见了“快去快回”四个字,接过牌子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李援一个在风中酝酿着“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情。
“娘的,香港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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