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李援这说话的时机着实是惊人讨厌，原本还在亲亲爱爱的两个半大丫头在这一句话之后就这么僵在了原地，好不尴尬。燕燕倒是还好，毕竟小铺子家出来的闺女嘛，多多少少是带着些市井里的大方劲，况且这姑娘自小就跟在李援后面瞎混，早就被离经叛道的李大掌柜潜移默化的灌输了一脑子李援觉得“理所当然”却和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的思想，所以这么一个“古今结合”的单纯姑娘，在这时候的表现突出一个落落大方，怀里搂着谢妤，小脸扬了起来，冲着李援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返观谢妤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反倒是一副羞怯模样，红着耳根趴在燕燕的怀中不肯抬头。
“还傻笑！”李援手指空弹，“啪”的一声在空气中爆出一声脆响，吓得燕燕赶紧伸手护住自己的额头，可没有功夫傍身的小丫头哪能快过李援，随着“哎呦！”一声，刚刚还一脸满足的小姑娘就变成了一副受气模样，双颊也嘟了起来，负气的将头转向一边，不想和阿兄说话。
“镯子赶紧收起来，这可是你们老赵家传家的宝贝，要是弄丢了小心奶奶拔了你的皮。”
“哦。”鹅黄色衣服的小姑娘是从来都不会和阿兄动气的，听了李援的话，燕燕立刻就老实的将镯子带回了手上，然后还炫耀似的伸出玉臂在李援面前晃悠了几下，好让这位长兄安下心来。
而一旁的谢妤则是趁着这段“兄妹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可就当她觉得自己已经鼓足勇气正视那可恶登徒子的时候，就突然又看到了李援那似笑非笑的欠揍模样，一瞬间红霞就又遍布了脸庞，只留下满腔的恨铁不成钢。
“我说，谢大小姐咱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什么买卖？”还没从失落中缓过劲来的谢妤茫然的抬起头来，问出了这四个字，然后……然后她就想一脑袋撞死在柱子上。
一个巨大巨大，超级超级，低级的失误。
好在清醒过来的谢大小姐智商还是没有掉线的，急忙转变话锋说道：“难道李掌柜还打算敲我一笔不成？”
“诶～哟～谢大小姐这是说的是哪儿的话啊，咱们邻里邻居的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本就是分内的事，哪怕谢大小姐真让我们去白白和人拼命那我也保证二话不说！”
李援这故意的长音听得谢妤是一阵阵不自在，不过好在李援又接上了刚才的话头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谢大小姐你张口闭口一个神气境宗师……你是怎么招惹到一个神气境的？你又知道一个神气境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别……别当我一点都不知道！”谢妤心虚的据理力争道，君山谢家是诗书礼易传家的上等士族，也就意味着在谢家人眼里除了这几样康庄大道之外，其他的都是些端不上台面的旁门左道，所以谢家祖上出了不少的文豪儒士，而就连那位曾经挽大厦于将倾的大将军平时也是一副文士打扮，端的一位儒将。而如今，哪怕谢家声望不再，哪怕谢艾这种一身铜臭的分家子弟家中也依然是一副书香门第的样子，而谢妤从小受得也算是最正经的“传统士族家庭教育”。所以谢妤对这座江湖没有一丝的了解，李援一点都不意外，但是小丫头的死硬勾起了他娱乐自身的兴致。
“那谢大小姐可知道，在咱们大吴……算了，不说整个大吴了。就单说在咱这平澜城里，一个神气境能代表着多大的势力吗？”
李援的这个问法完全打了谢妤一个措手不及，她确实有所准备，这一路上小云姐姐给她讲述了一路的“讲故事”，她也知道一个那什么“神气境”的高手，在大吴军中已经能混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位了，要是李援问一个“神气境的高手在朝廷里能官居何位。”那她绝对能回答的干净利索，顺道还能鄙视一下李援同学。只可惜……天总不遂人愿啊。
“唔……”谢妤开始努力的回想起自己可能听到过的消息，可她知道姑娘家家的，平日里又怎么会注意这些“谁把谁打出了狗脑子”这种消息呢？
看着谢妤眉头紧锁的模样，李援微微一笑，手指扣了扣桌面说道：“行了，您老也别费劲了，一看云依教你的都是最大众化的东西，我随便换个问法你就答不上来了。不过你也别在意，谁让我是个天才呢，在我面前丢人不然丢人！”
“唔……”根底都被摸了个清楚的谢妤也放弃了抵抗，红着脸低下头去，完全一副被先生责罚的学生模样。
这时候就正好轮到李老师上课了。
“云依一定跟你说了，在咱们大吴，寻常的江湖中出身的精气境高手，一般一开始都能谋一个偏将当当，然后累功升迁，能有道哪一步就得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可这些都和小云姐姐说的差不多。”认真听讲的谢妤同学发出了第一个疑问，想为刚刚浪费的盏茶时间要一个交代。
“我说你这学生怎么回事？就不能等先生把话说完吗？”
“你这算什么先生……”这是来自谢妤的小声嘀咕，不过毕竟是有学于人家，总不好大声说出来。
“接着我刚才的说。”李援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习武之人来说，一般分为两大境六小境，两大境界便是……”
“锻体境和内气境，其下各有三小境，知根、锻骨和练体三境被称为锻体三境。而练气、精气、神气三境则是内气三境。这之前小云姐姐都跟我讲过了啊，我说，你能不能拿出点不是他人牙慧的东西来？”
看着谢妤头头是道的解释，和略带骄傲的小眼神，李援只能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你到底听不听了，不听我回家了，屋里还一帮子人等我呢。”
自觉有求于人的谢妤哪怕心里再不爽，也是强忍下了这股恶气，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记下李援的这个仇，如果接下来李援再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那她谢妤也不介意将这笔账一起算在那可恶登徒子的头上。
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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