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可曾记得当年燕罗尚是残君阁丁等刺客时,从天刺胡谷泰手中偷得的那本上一任天刺刘千城所铸的《千城杀诀》残本?
这《千城杀诀》残本,前篇乃是刘千城所探寻的刺杀之道总纲,而下篇则记载了刘千城平生的得意刺杀之法,一为“盘龙丝”、二为“缠丝剑”。其中“盘龙丝”的独门兵刃与《千城杀诀》一齐被燕罗所得,如今受陈天佑指点,这一门刺杀手法已被燕罗全数继承。而“缠丝剑”则是刘千城根据“盘龙丝”的精髓革新改良所成的更匪夷所思的刺杀手法。
这缠丝剑,乃是以金刚丝一段缠在短兵刃之上,另一端缠在手上,再凭借浑厚内力,远程操纵兵刃行径的奇妙法门。
可惜刘千城执行“残君令”任务失败,故而没有流传记载下来。但是,当年陈天佑收石青鱼为徒,便将“缠丝剑”的法门传授给了石青鱼。
然而,缠丝剑的技艺本该由盘龙丝的手法入门,再辅以浑厚的真气内力方可修炼大成。可当年刘千城刺杀失败时,盘龙丝遗失,所以石青鱼修炼这门技法时,手法与内力修为基础并不坚固。再加上她不听陈天佑的教导,贸然复仇失败,远走荆州,所以石青鱼所掌握的“缠丝剑”也只有皮毛而已。
石青鱼与古墨北结识后,以古墨北的眼界见识,经过反复的测试打磨,为她打造了一套加入了奇异机关的飞刀,这便是“夜鸦飞刀”,此飞刀以特殊手法射出后,可以激活其中技巧以达到出而回还的功能,而更妙的是能悬停半空,不需外力支持。石青鱼双手食指、无名指四指上由指环藏着两段钢丝,施展时便可用两端钢丝卡扣住夜鸦飞刀上的机关,再通过手腕与内力的操纵,给予夜鸦飞刀旋转和移动的动力。
可惜,由于石青鱼缠丝剑的基础不牢,所以她最多可容六只夜鸦飞刀出手,也最多只能同时操纵两只夜鸦飞刀进行随意攻击移动。
林肆显然发现了这个问题,六柄飞刀若是能同时朝自己进行攻击,自己便是三头六臂也是要交代在这。可六柄飞刀虽然来势汹汹,居然只有两柄朝自己攻击,另外四柄只会停在原地当作路障而已。唯一的变化,就是当他向上跃起时,才会有四柄飞刀同时朝他攻击。
两三次后,林肆心中隐隐猜到了六柄飞刀必然不可能全靠机关自行运作,定然有外力支持。而当他注意自己手中的短剑裂口卷刃时,却发现了剑刃上居然沾染了细微的血渍。此剑一直在他手中从未伤到石青鱼,那必然是他第一次跃起时,抛剑踏剑借力向下躲避夜鸦飞刀时,两柄飞剑向上,刺到了石青鱼的藏身处,才能有此血迹。
综合了这么多疑点,林肆已经猜到夜鸦飞刀必然是通过钢丝操纵,若是石青鱼在周边时,两手两节钢丝最多只能操纵两只飞刀进行攻击,唯有她藏身于头顶时,才能同时操纵四柄飞刀作向上攻击的动作。
石青鱼这飞刀的法门了然于心后,林肆故技重施朝上跃起,石青鱼不知有诈再次四柄飞刀同时盘旋向上,等于将自己的藏身之地暴露在林肆眼下。
石青鱼五脏六腑在林肆这全力一击下,已经伤痕累累,又从树顶重重地摔在地下,左腿骨当场折断,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扶住树干踉跄地站起来,可林肆已经冷冷地站在面前。
林肆从地下捡起一只夜鸦飞刀,仔细地打量了其中构造惊叹道:“如此鬼神兵刃,若是你能发挥它一半的威力,我就是有十条命都死不够。”
石青鱼靠在树干上,内伤虽重却还可以忍受,可腿骨已断根本无路可逃,她面露悲愤神色道:“林狗,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肆仿佛像听到最大的笑话一样:“‘做鬼都不放过我’?这样的话,我听过了一千遍一万遍。当了刺客,手上的人命何其多,想找我报仇的人也何其多。我连你为何要杀我的理由,我都不会问一句,我早就习惯了。”
话音未落,林肆已觉身后草木乱响疾风狂吼,连忙回身,只见一人飞速奔来,来不及看清他的面目,此人朝自己脸上就是一拳,林肆伸手来挡,拳掌相接,林肆浑身一震,那拳上竟猛地传来一股炽热的拳劲,自己一时猝不及防竟有倒退之势。可林肆还没有倒退出去,这人一手揪住他的衣襟,直接一个旱地拔葱将他原地举起朝另一边丢了出去。
林肆哪里能想得到这人的内劲招式竟是如此霸道,凌空飞退时,运转真气将此人打来的内力逼退,再将身一转双足抵住一旁树干,将身子稳住落下。
“好险,辛亏来得及时。”那人将石青鱼护在身后,“喂,你还没死吧。”
石青鱼强忍住伤势剧痛,看着那人也是惊了一下:“你居然这么早就把毒逼出来了?”
此人,不是古墨北又是何人?
古墨北见石青鱼脸上毫无血色,左脚又不自然的歪向一边,对她的伤势已了然于胸,轻声道道:“真是头疼,看来要速战速决啊。”
这时,回过劲的林肆瞧着古墨北,警惕道:“看来还有同伴啊。”
古墨北平稳了一下心情,将林肆打量了一遍:“林阁主,好久不见了。”
林肆微微一愣,一时间想不起何时与眼前这人有过交集,不由道:“我和阁下有过一面之缘吗?”话音未落,古墨北已然全身暴动,连行数步,双拳齐齐攻来。
林肆以为,古墨北既然是石青鱼的同伴,自然也是刺客出身,哪料古墨北竟然毫不拐弯抹角,提拳就来,这拳上招式又大开大合直来直往,丝毫没有晃眼虚假,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可古墨北拳路袭来,一拳面门、一拳心口,林肆举手来挡,古墨北居然毫不变招,双目精光闪烁口中怒喝,双臂肌肉一振,硬生生将拳力再拔高三分,“嘭”的结结实实打在林肆手掌上。
此时此刻,林肆才知晓眼前此人,并非刺客出身,修炼的乃是玄门正宗的招法套路,这两拳之上真气汹涌,其内力之强,自己手掌心被震得热辣疼痛,惊得他面色剧变连忙撤掌后退。可古墨北口中一声低喝,本是力气将竭的拳路中,竟一股莫名内力轰然冲来,林肆顿时被两拳后劲击得踉跄飞退,沿着双臂筋脉冲来的内力更是将他震得一阵气血翻涌眼冒金星。
“好强的内力!”
还不等林肆将体内的余劲化解,古墨北又是提拳欺来。
这两拳下来,林肆已知自己内力修为绝非此人对手,哪敢再正面接他拳招,当下也不管体内翻滚气血,急忙后撤。古墨北哪里肯放他逃远缓歇,当即身法运转,他这一身引以为傲的鬼神轻功,当世还没有追不上的人物,三两步加速已然与林肆平齐。
林肆骇然就见古墨北竟与自己平齐,来不及惊骇感叹他这轻功,就见古墨北一拳从侧翼袭来。可惜他此刻体内气息尚未回稳,步伐根本无暇转变躲避,只好双掌合实来挡,“嘭”的一声,被斜着击飞出去。他身子还没飞出去多远,古墨北一个大步追上,又是一拳当空而下,竟将林肆飞起的身子狠狠地捶在地上。
不远处重伤的石青鱼,过去数年只见过他的鬼神轻功,却从未见过古墨北施展过如此身手,这一套霸道刚直的拳路也是闻所未闻,竟打得林肆毫无还手之力,就当朝面朝下地伏在地上。忽的,她面色一遍,慌忙叫道:“心!他手里有兵器!”
别看古墨北这行云流水三四拳就将林肆打翻在地,可他深知纵横黑道几十年的残君阁阁主,自己绝非对手,只不过是因为仗着林肆不知自己底细,故而一照面就倚着浑厚内力和并不全套的拳法将他打的缓不过劲,若不能这几招将他挫败惊退,一旦让林肆缓过劲,施展起刺客独有的刺杀和隐匿手法,自己与石青鱼必将命丧此处。
古墨北将林肆掀翻在地,本是计划一步跟上再补一拳,就算不能让他重伤吐血,也得让他眩晕个把时辰。可这一拳刚出手,就听身后石青鱼出言提醒,他一惊之下来不及收招,就见面朝下伏着的林肆忽的一个转身,他手中一道黑影似毒蟒出洞,尚为看清是何种兵器,就觉拳上一阵刺痛,一股暖流顺着五指缓缓淌出。
“糟了!”古墨北心中大呼不妙,身形暴退而逃。
林肆翻身跃起,暴怒之中面目扭曲两眼通红,怒道:“这么些年,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狼狈的人!”
话音未落,手中一扬,那黑影兵刃又一次呼啸袭来。
“这是什么东西?!”古墨北双目死死盯住这道黑影,却猜不透这是什么兵刃。
“啪”的一声,那古怪兵刃猛击在古墨北左臂,左边衣袖顿时爆裂开来,左肩上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古墨北忍住彻骨剧痛,连忙按住伤口,慌忙看了一眼创口伤势,好在只是皮肉外伤,没有伤及筋骨。
林肆此刻杀意如虹,目光阴沉,一步踏来:“今日,我必要将你们死生不能!”
古墨北心中知晓,一旦自己强攻之下无法惊退林肆,让他反守为攻,能全身而退的几率近乎渺茫。眼见林肆杀意徐徐高涨,浑然一体,全身破绽尽数收紧,再难攻将进去。
林肆身形暴动,欺身而来,可两手空空并未动用兵刃。古墨北心中盘算,林肆内力修为不及自己,定然不会糊涂到与自己徒手交锋,可自己又从未经历刺客训练,面对他无根无底的攻势,一时间不知该守该攻,又该如何攻该如何守。
若是换做旁人,必然避其锋芒,后退躲闪。可古墨北所练的外家功夫讲究的是霸道刚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若后退避让就气势大减招法没了威力。故而古墨北长啸一声,浑身一振,不退反进正面迎上。
林肆冷哼一声,双手交错变招,晃得眼花缭乱不肯露出丝毫规律,却忽的从手中飞出那诡异兵刃,朝古墨北胸口击去。
古墨北真气运转,面庞赤红,猛地昂首咆哮,震得四面枯枝断裂、枯叶扬起簌簌作响,他右拳变爪,应声而起,竟朝那黑影兵刃抓了过去。
林肆大吃一惊,哪料到古墨北竟如此不讲道理,仗着内力浑厚,竟要空手夺他兵刃。若是自己不撤力,虽自信能让古墨北这一之手当场废掉,但依照古墨北的内力,怕还真会给他夺了自己的这个奇门兵刃,这对于刺客来说是绝对不可承受的损失。他立马撤力收回,可饶是如此,古墨北的右掌依旧被这兵刃留下了一道深深血痕。
古墨北吃痛低吼,隐约觉得手掌险些断开。虽是如此,但逼得林肆自己撤招,他更是豪情顿生,道:“怎么?怕我一个手无寸铁之人?残君阁阁主不过如此啊!”
林肆被其讥讽,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一下,另一手手腕一抖,竟有第二条黑影猛地弹出袭来。
古墨北猝不及防,顿时右臂肌肉被凿出了一个血窟窿。这一阵剧痛撕扯得他双目发黑,半天没回过神来。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林肆两手兵刃已是打出三四招,结结实实的击中在古墨北的胸口上。
“住手!”石青鱼见到林肆竟然藏有第二件兵刃时,不由花容失色。眼见古墨北痛得失神,便要挣扎起来救他,可自己一腿折断,这一动弹顿时刺痛钻心,扯得自己内伤伤痛袭来,又瘫坐下来,只得眼睁睁的见着古墨北受了林肆的杀招。
古墨北等回过神来时,全身上下已经火辣辣的疼痛,抬眼就见林肆一手扬起,那黑影兵刃猛地束成一根利刃钢钉,径直朝自己心口出刺来。
“我先把你的心脏挑出来!”林肆三四招击打下,没想到古墨北居然未死回神,这一招便直取死穴,定要让他命丧当场。
古墨北此刻全身剧痛,仿佛身子都不能受自己控制,哪里还能应对这一杀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兵刃戳破衣衫刺入自己的心口。
“当”的一声,这一击,没有如林肆料想的那样血液喷溅,却如同刺到钢板一样,再也攻不进去。
“护心镜?”林肆惊疑一声,当即劈下,将古墨北的上身衣衫给割裂。
却见古墨北上半身以皮甲束着两块巴掌大的黝黑铁板,也正是这两块铁板挡住了方才三四招的杀招,否则以林肆的手法,他就是有十条命也死不过来。
多亏了这两块铁板护身,古墨北终于缓过神来,他一拍胸口铁板,“叮当”一声,这铁板下仿佛什么齿轮机关扭动,竟猛地弹射出来,朝林肆打来。
林肆哪料到这两块护心镜竟突然有此反应,赶忙举起兵器格挡,那两块铁板被撩飞时,古墨北又从背后的皮甲中取出两块一模一样的黝黑铁板一并朝那飞起的两块铁板丢了过去。
“当”这四块铁板在半空装在一起,顿时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将它们扭转拼接在一起,化成一只长刀,亦正此时,古墨北拔地而起,双手接住这黑刀,怒喝一声,携千钧之势向林肆劈砍而去。
林肆面对这匪夷所思的场面,早就愣得不知所措,只见到古墨北举刀劈来,才慌忙格挡。“哐当”,这一刀架住,后劲却猛地喷薄而来,林肆面色惊变连忙后撤。
古墨北此刻全身伤重,不能顺势追击,只好扶刀而立,撕碎了上身衣衫布条,将两臂与手掌上的伤口包扎好,才重新横刀站起。
林肆神色惊疑,往后退了半步。古墨北在他的几回杀招下逃得性命,看起来虽一身血迹颇为骇人,可都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及根本。此时古墨北横刀挡在身前,口中粗气喘息,却身形微微收拢拱起,势若虎形伏身蓄力而发。
古墨北低声暗道:“以前辈传我的几招刀法,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性命。”正说着,他身形一颤,真气滚滚涌动,喉中轰隆似作虎啸,全身肌肉陡然恍惚膨胀一圈,护体真气竟迫得四面灰尘枯草环体而绕。
林肆见此异象,当知其施展的乃是武林顶尖的招法,哪能等他心法运转齐全,立马将身压来,势要破他气门拦截此招。可林肆刚冲至他面前一步时,古墨北忽的张口咆哮,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轰然炸开。林肆迎面迎上这巨响,全身一震,就这一瞬间仿佛天地齐齐寂静下来,紧接着耳内“哐当哐当”的血液奔流、心脏跳动声险些撑破鼓膜,林肆惊怒交集慌忙运转真气护住耳骨。
林肆抬头就见古墨北双手紧握黑刀,刀锋寒芒向上聚敛烈日光辉,刀身承住倾注的内力激烈颤抖,隐隐间刀锋“嗡嗡”作响,刹那间猛然劈下!
风声凛冽,刀气澎湃!
林肆前冲之势已制止不住,只得举起兵刃来挡,可面对如此惊天动地蓄力而起的刀法,他也是骇的面色煞白,冷汗涔涔。
“当……”剧烈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顿时传响开来。
林肆双手之上犹如泰山之重、海浪之叠,两手虎口崩裂,再也撑不住这千钧之势,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这才勉强化解袭来刀劲。
反观古墨北,施展此招显然是倾尽了全身气力,用力之猛,方才才包扎好的伤口又迸裂开来,伤处渗出的血液早已染红了半边身子。他见林肆半跪在地下,半晌没有化解这一刀之力,当即收刀暴退,抱起已经有些半昏迷的石青鱼,就朝林子深处逃了进去。
林肆承受如此大力之击,双手双腿不住的颤抖,挣扎着站起身来,缓缓地朝古墨北追去。刚才古墨北一招,威力极大,然而林肆觉察到古墨北仿佛并未彻底掌握此套刀法,若是任由他修炼下去,待他大成之日,就是自己命丧之时,他又岂能放虎归山?
古墨北狂奔了半个时辰,全身伤口早已炸裂开来,可他隐约觉察到身后林肆追击的气息并未消失,只能咬牙坚持。
而林肆不愧是残君阁阁主,受了古墨北全力一击,追踪半个时辰,此刻竟然已经恢复如常,很快就追上了古墨北的脚步,此刻已经可见古墨北的背影了。
古墨北觉察林肆的杀意刺在自己的后心,苦笑一声:“没想到我这一身当世少有的轻功,居然比脚力会输给别人。”
他怀中的石青鱼扭动身体,道:“这样下去,你和我都逃不了。你别管我,自己走!”
古墨北低头骂道:“闭嘴!没让你说话!”
“你……”石青鱼从未受过古墨北如此对待,一时间不知是怒是甜,只是呆呆地仰望着他的侧脸。
古墨北心中懊恼,出门来追石青鱼时,一时慌乱没有携带自己最得意的机关巧件,如果此刻能有三四只机巧木鸢或是钻地老鼠相助,哪里会让林肆这么舒服地和自己过招。
正想着,眼前豁然开阔,原来这一路狂奔已经出了树林,古墨北抬头却见一白衣女子拦在身前。还看清那女子,却听那女子惊道:“哎呀?你怎么会在这?这一身伤怎么回事?”
古墨北听着声音耳熟,认清这女子,竟然是易剑山庄的大姐杨灵风。
杨灵风见古墨北这一身渗人的伤势,也是大惊失色,又见他抱着一人狂奔而来,又见他身后有一人追踪,顿时道:“是不是这个人在追你?看我帮你拦住他!”
古墨北听她这一句话,也是吓了一跳,赶忙道:“别!你赶紧走,这不关你的事,不想牵连你。”
杨灵风哪管这么多,当即素手捏住剑诀,“呛”的一声,宝剑裂锋出鞘,她翻出一朵剑花,便朝林肆迎去。
古墨北见她这一举动,吓得汗毛倒竖,虽然没见过杨灵风的底子,但是毕竟是武林辈,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强过林肆这纵横大唐武林几十年的老黑手。事出突然,他又抱着石青鱼,回头已经拦不住她,只能任凭她向林肆杀去。若是这个易剑山庄的大姐折在此处,这后果不堪设想。
林肆本只想着杀了古墨北与石青鱼,没料到突然半途杀出来一个年轻女子,他一身怒火积压许久,哪管来者何人,当即黑影兵刃弹出,便朝杨灵风击来。
杨灵风压根不知此人底细,贸然出招,也从未见过这诡异兵刃,这黑影袭来,仓皇来挡,一股诡异劲力席卷而上,她哪里遇见过这么诡异的路子,顿时被掀翻在地。
林肆道:“哪来的野狐禅,也敢阻我的路子!”言罢,杀招一起,就要取杨灵风的性命。
就在此时,林肆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何事,忽的就一股清风吹来,将自己推开数步。他心中一骇,定睛一看,眼前一个身材削瘦挺拔的中年男子拖剑而立,将杨灵风护在身后。
这男子道:“女不知礼节贸然出手,阁下也不至于下杀手吧。”
“爹……”杨灵风站起身来,低声唤了那男子一声。
古墨北头皮一阵发麻,杨灵风既称呼此人为父亲,那眼前这麻布衣衫的中年男子,岂不就是名震天下的易剑山庄庄主——杨平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