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后一觉睡醒,却发现身边无人伺候。
“阿春,阿春?”唤了张嬷嬷好几声,才听见她急急从门外走过来。
“小姐……”张嬷嬷扶着宣太后起床,但面色并不好受。
“怎么了?哭丧着脸是给谁看?”宣太后仍旧有些生气。
“庆姐姐,庆姐姐她……”张嬷嬷不住叹息着。
“她怎么了?可是觉得哀家罚她去厨房,对她不公,心里有了怨气?”宣太后说着,便要走出门去。
“小姐,庆姐姐她没了。”
“没……没了?阿春,你这是说什么话,欺骗哀家可是死罪!”宣太后如被雷击,怔忡在原地。
“她们在庆姐姐房里发现的尸首,旁边……还有遗书。”张嬷嬷已经热泪盈眶,她和庆嬷嬷是过命的交情,一起度过那般多难关,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扶哀家去,哀家不信,哀家不信!”宣太后眼中满是惊骇,对于这个噩耗根本无法接受。
路很远,但穿过两个院子,却还是到了。
庆嬷嬷的尸首,此刻被放在地上,仵作正在验尸。
“庆儿……”宣太后伸出颤抖的手,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上午还在和她争论的人。
“参见太后娘娘。”
“快,快救她!救不了,哀家要你们的命!”
庆嬷嬷的尸体就在眼前,宣太后便是不信也得信。
“太后娘娘饶命啊,这人死不能复生,太后娘娘,还请节哀。”两个仵作立刻便跪了下来。
“不!你们全都滚!让他们请太医,她没有死,哀家不相信!哀家不信!”宣太后扑倒在庆嬷嬷身旁,触及到冰冷的皮肤,手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小姐,庆姐姐已经不在了,小姐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张嬷嬷哭丧着脸跪在宣太后身旁。
仵作确定了死因,便匆匆告退离开。
“庆儿……你睁开眼睛看看哀家,好不好?”宣太后哭得肝肠寸断,便是旁的小丫鬟,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小姐,当心身子,庆姐姐她……已经回不来了。”
宣太后哭着摇头:“都是哀家,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庆儿一定不会上吊的……”
(ex){}&/ “哀家去陪陪庆儿。”
一个人,一定很孤独吧,就是临死前,也是那般的绝望。
“小姐,您身子骨本就有旧疾,入冬了疼痒难耐,需温暖着才能缓解。庆姐姐那里太过寒冷,更易寒气入体,您还是先别去了。”
“不用担心,哀家的身体,哀家心里有数。”宣太后挥挥手,往外走去。
张嬷嬷无奈,只得上前扶着。
整整三日,寿康宫都陷入了悲伤之中,夜羽裳几次来,也都吃了闭门羹。
报国寺后山,桃林花谢,只余枯木,却又隐现生机。
木雪莹占了无心大师在山顶的木屋,在门口一坐便是一天。
“她这样,多久了?”
“公主殿下,从几日前回来,便一直如此,但好在饭菜是没有不吃。”
“唤我知涵吧,公主这个词……并不适合我。”叶知涵浅笑摇头。
与叶知涵说话的,竟是已经入葬的庆嬷嬷。
前几日,庆嬷嬷跟去了厨房。
张嬷嬷见她跟过来,心中想劝说,却是没有法子,想着大庭广众之下,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厨房的人并不少。
张嬷嬷熬上羹汤后,便先离开了。
庆嬷嬷正做饭,却发现米不够,放下手中的活计,她去了储藏室。
穿过了一个小院,还欲往前走,却突然脚下无力,倒了下去。
出现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拿着剑便要刺下去,另一个拦住道:“你干什么?上面吩咐了,不让查到自己身上。”
“真是倒霉,就只有弄成自杀了。”
两人说着,已经将人带到了庆嬷嬷自己的房间,找了原本的书信,仿造字迹写了一封遗书,又将庆嬷嬷吊了上去,营造出一种上吊自杀的假象。
两人离开后,木雪莹却是出现在房间里,她原本已经走到半路,但想着寻庆嬷嬷问些事情,便又折返回去了,谁知来得正巧,救下了庆嬷嬷,又另找了具尸体挂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