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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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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无名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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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年任课毕业班的卓越最近发觉部分学生情况反常,他所负责的八班有情况,加强班十班也有些变化。八班的部分学生出现严重的厌学情绪,心理压力无处释放。十班虽然都是各班抽调的好学生,但是随着预选的来临,学生之间的距离也在逐渐拉大,学习好的学生成绩稳步上升,而有些学生受不了成绩下滑与排名的打击,也出现厌学情况,最近的数学习题经常有人只做选择题,其他大题全部空着,并且还在习题乱写乱画。

    卓越拿着几份数学习题来到金若灿的办公室,往桌子上一放:“老金,你看看。”

    金若灿拿过习题一看,是选择题,每个题都给选出了答案,有一份习题竟然全部选。金若灿抬眼望着卓越:“嗯,老同学,啥情况?选的不对吗?”

    卓越坐在金若灿对面,说:“你再翻过来看看。”

    金若灿翻过习题,只见数学大题空着,一份习题的空白处写着几句诗:

    残梦

    忧国忧民常生恨,

    可怜自爱不由心。

    不应有恨却生愁,

    人自常西水自东。

    在另一道大题的空白处,也写着一首诗,只不过换了一种笔体,很明显是另一个同学写上的:

    和尚民兄《残梦》

    人常有梦亦非残,

    何苦忧愁自生怜。

    姑且振奋作欢颜,

    是成是败待来年。

    (批注:一派胡马飞鸟言)

    金若灿看着这份习题,问:“嗯,老同学,这是数学题还是语文题?怎么作上诗了?还有批注。”

    卓越苦笑着说:“老金,别急,你再看看,还有。”

    金若灿又翻出一份习题,在大题的空白处果然又是一首诗,看字迹是那位“和尚民兄”的作者所题:

    消极放屁枉花钱,

    强作欢颜心不欢。

    假假真真自为难,

    忘却逍遥水东源。

    在另一道大题的空白处又是一首诗,应该是《残梦》的作者写的:

    人生非梦凄残残,

    若愁作甜方觉怜。

    青春年少缺欢颜,

    孤注一掷在今年。

    (批注:两首狗屁不通诗)

    卓越说:“这两份习题是十班的,你再看看八班的这份习题,也作上诗了。”

    果然,在一份数学习题上写道:

    问天

    人之消极常想天,

    何日上帝开龙颜。

    前途茫茫不可见,

    心烦意乱把气叹。

    另外一种笔迹在诗的下面写着:

    评上帝玉皇拜兄弟,

    中西结合在一起。

    你叫上帝叹龙气,

    莫若监考皆枪毙。

    金若灿看完这几份习题,有些生气:“嗯,这都是哪些学生干的,把他们查出来叫到我办公室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是想干啥。”

    卓越倒心平气和:“老金,你就是找到这几个学生又有啥用。这一段时间来我发现,学生的精神状态不行,一些考本科没有悬念的学生,士气越是越旺盛,而一些预选都未必能过的,倒也看得开,而这中间这些学生,使使劲就能考上的,哪怕是专科中专,他们的心理压力最大,这段时间有些厌学倾向,心理压力无处释放,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的学习。老金,你说说咱得想点什么办法,让这些学生放松心态。”

    金若灿给卓越倒上一杯水,回应道:“嗯,你说的这个情况每年都有,但不像今年这样突出。以往咱们的做法就是让学生多跑跑操,下午到学校外边逛逛街,也算是散散心。嗯,你要再说有什么好办法,一时还真想不出来。等会我先和教务处通个气,叫老师们尽量不要拖堂,给学生留出充足的课间休息时间,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心情会好一些。”

    对于金若灿的回答,卓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这不是数学难题,心理上的难题卓越是外行。

    复习如常,毕业班学生的作息完全由自己掌握。不知什么时候,一阵吵闹声令人无法入睡,吴若水赶忙把耳朵从被窝里拿出来,听个究竟。

    声音由宿舍东北角发出。

    “你骂谁?想找揍?”火气不。

    “我咋着你来,你咋呼啥?”另一声音针锋相对。

    根据这声音,完全可以判断出是侯一山和孙德发。

    “我正睡觉,你怎么把我吵醒,你有病吧?”这几天孙德发的火气比较足。底气如此之足,孙德发肯定是光着上身坐在床上。而侯一山却不搭这个茬。

    “你什么毛病。人家正睡觉,你把人家吵起来,你算,你算——”孙德发一急,嘴就不利索,干张嘴,说不出话,就像离开水的鱼。

    “操,我吐两口唾沫,关你屌事?你看你没完没了。怎么别人没吵起来,你就醒了?”侯一山不屑与此人争论,没意思。

    “你操——你操——你——”孙德发更着急。

    “对,我操,我就操,你能咋的?”侯一山也上火了。

    “我说——我说,你把我吵——醒,就——就——就是不行。”孙德发急的眼珠子快掉出眼眶。

    “我说你有病吧,你还不信?怎么别人没醒,单单你醒了?就你屌毛病不少,天明赶紧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事。”侯一山虽然也有火气,但一板一眼,且有暗指。

    “你——你——你怎么——骂我,骂我屌毛病。”孙德发确实急眼,他已经听出侯一山的言外之意。

    “要是那个地方有毛病,可不大好办,你可要抓紧治,容易传染别人,更别说生孩子了。”侯一山不愿搭理这样说话都不利索的人。

    “猴哥,吵吵啥,大闹天宫时也没这样。赶紧歇了,还叫不叫人睡。”其他同学也被吵醒。

    “要吵明天再吵,你们不打算考试我还打算考呢。”

    “你俩要是愿意吵,上操场吵去。”

    明天就要模拟考试,还有这闲心。同学们从睡梦中惊醒,大怒,群起而攻之。

    “把我弄醒,还骂我屌毛病,我说说还不乐意。这不是成心扰乱别人睡觉吗?”孙德发只要不着急,一切正常,语气似乎很委屈。

    “半夜里不睡觉,你在这里一个劲地屌咋呼,不是屌毛病是啥?我看不光有屌毛病,脑子更有病,赶紧睡觉!”不知是哪个同学说。

    眼见众怒难犯,孙德发不得不老实。俩人偃旗息鼓,宿舍里恢复安静。

    天未大明,胡海燕已经来到教室加班,随后陆续有人起来准备考试。

    “昨天晚上你骂谁?”孙德发穿上衣服便来到侯一山床前,想把昨天晚上半夜里的事解决一下。

    “你有病?昨晚上不想和你吵,你倒来劲了。我吐口唾沫,关你屁事?”侯一山不愿意搭理他,说话不急不慌。

    “你骂谁?是不是想找揍!”孙德发也有些脾气。

    “咱上后操场来一个,我怕你?”侯一山也不是吃素的,“是不是还得叫上你嫂子?”

    “你,你,我操你妹,走——走——就走。”一说此话,孙德发暴跳如雷。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哥外出打工后,未过门的媳妇归了他,现已经如同结婚一般。半夜里侯一山虽然隐讳地说了几句,但并未指明。现在如此明说,还有不急眼?

    “走——走——就走,我又没有媳妇——媳妇——没有孩子——孩子的,孤家寡人一个,还怕你?”侯一山学着孙德发说话,专揭孙德发的短。

    此时,已经有人过来拉架,马上考试了,犯不着。

    “谁不去,谁——谁——不是娘养的,后——后——后操场练练。”越有人拉架,孙德发越发有精神头,大有不大干一架不罢休的架式。

    “我死无后顾之忧,你要是死了,你嫂子归谁?你嫂子——嫂子的命真苦哟。你还有弟弟吗?要是没有弟弟了,为了你嫂子——嫂子,我也得让着你。”侯一山专挑孙德发急眼的话说。

    孙德发已经说不出话来,连急加害臊,两个人拉不住。只可惜宿舍里床太多,如果有空地,孙德发非蹦起来不可。

    “猴哥,说你啥好,今天我要考试考不好,我可念紧箍咒了。”吴若水揉揉没有睡醒的眼睛。

    “老孙,歇歇吧,留点劲还得考试做题。本想多睡一霎,这一下全让你们给搅了。”唐大通也过来劝架。

    “唉,昨晚就一个多时没睡好,今天又来了。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在教室里学习就好了。”范进忠说。

    “没睡好,今天这个试够呛。”刘武还躺在床上,想再睡一会。

    “快考试了,心情难免不痛快,都是一个班的同学,相互担待一些,是吧,猴哥,老孙?”吴若水走到侯一山跟前劝道。

    “一瓢,你也看到了,就为两口唾沫,他跟我较上劲了。”想到今天的模拟考试,侯一山真不想与孙德发一般见识。

    “你还说,你这个说话太伤人。”孙德发心里耿耿于怀,说他和他嫂子的事,肯定要上火。这一点吴若水、薛丽平都明白。

    “这几天咱们复习得有点迂了,心里有压力可以理解,一瓢说得对,咱们一个班的同学得相互理解,能有缘成为同学不容易。赶紧去操场跑一圈提提神,还得考试。”薛丽平说。

    宿舍里,大家很是不高兴,孙德发和侯一山一闹,都醒了。

    听到同学们的似劝似埋怨的声音,孙德发也蹦乏了,加上有人拉架,便气呼呼地走出去,算是借坡下驴。

    战争终究未爆发,但有高考的压力,这不稳定因素却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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