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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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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十九 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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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纪人本来就不乐意他们出去,更别说行程中有个女孩儿,此时看见她,似乎更为不满。

    想要说话,却被季青山止住,“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的行程,我自有安排。”

    程灿看着这样的季青山,才觉得对方身上有了明星的气质。

    潮流,fash。

    那位叫的经纪人虽然皱眉,最终却还是未说什么。

    “有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只是叮嘱道。

    程灿觉得对方可能回去,一晚上都会密切关注报社和络上的动向。

    生怕第二天睁开眼,报纸上就会写着,当红鲜肉季逢青竟与未成年女子在深夜相会。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

    那名经纪人又看了她一眼,才不舍离开。

    “笑什么?”纪泽阳站了起来,问她。

    程灿抿嘴,“那名经纪人可能把我看做了麻烦。比如,他担心,第二天早上会看见他家的明星跟未成年少女深夜约会的报道。”

    纪泽阳未笑,裴严在旁边却是乐出了声,“妹子,你的想法很不错。”

    季青山也扯了扯嘴角,脸上浮现起浅浅的笑意。

    开过玩笑,几人准备先找个地方吃饭。

    首先,要地方隐秘,季青山身为一名正红的明星,深谙此道。

    带他们去的是一家很深的私人餐厅。

    隐藏在巷子里面。

    装修古旧。

    雕花门窗,过往服侍的女子都身穿刺绣旗袍,有浅浅的琴音传来。

    见到季青山,便径直带着他们去往一处包厢。

    途中经过桥流水。

    程灿低头,还能看见水池中的鲤鱼和漂浮在上面的粉色花瓣。

    一进来,不止身凉,心也静了下来。

    推开木门,他们走进去。

    里面设有纱帘,帘后有木台,坐垫。

    她好奇,“那是干什么用的?”

    纪泽阳在帮她清洗餐具,听到后抬头,“弹琴用的。”

    “你要听吗?”

    程灿问,“这里有琵琶吗?”

    纪泽阳看向季青山,对方却也不知,摇铃唤来人询问,“有会弹琵琶的吗?”

    程灿在后面加了一句,“最好是男人。”

    对方面露困色,告诉他们稍等片刻,她先下去问问。

    等人走后,她看向季青山,“你平时来这里只吃饭,不听一下琴音吗?”

    对方摇头。

    裴严说,“这位大少爷可听不上,他挑剔地很。”又问程灿,“为什么要点男人弹?女人弹不一样?”

    程灿看了眼纪泽阳,说,“不一样。意境不一样。”

    裴严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纪泽阳,不再说话。

    菜肴上桌时,帘后走进一个人,模模糊糊,她只能看见对方穿着短袖长裤,十分闲散地坐在垫子上,也不问他们点什么曲,就自顾自地弹了起来。

    好有脾气的一人。

    洒脱自在。

    此时上了第一盘菜。

    季青山出声,“蒜蓉粉丝蒸龙虾。”

    后来每道菜上来,他都会念一遍菜名,声音不高不低,字正腔圆。

    “鲫鱼熟鲙方。”

    “杨兰坡明府蒸蟹。”

    “雪梨炒鸡。”

    “清炖蟹粉狮子头。”

    ……

    “木瓜雪蛤膏。”

    “翠玉豆糕。”

    最后甜品上完,已经摆满一桌。

    季青山还在翻着菜谱,“想不想喝酒?荔枝露酒。”

    她看向纪泽阳。

    他问,“酒度高吗?她还是未成年。”

    季青山笑,“跟饮料一样,甜甜地,带有荔枝味,女孩子应该喜欢喝。”

    纪泽阳这才点头。

    又招来人,点了一瓶荔枝露酒和美龄粥。

    酒一上来,她就忍不住倒了一杯,玻璃杯中,酒色清纯,晶莹剔透。

    尝了一口,果真没有什么酒味,甜味悠长,淡淡的荔枝味慢慢散开。

    十分好喝。

    纪泽阳在她喝完一杯后,就移开了她面前的酒瓶。

    “先吃菜,吃完再喝。”

    裴严看着在旁边乐,把酒瓶子拿走,倒了一大杯在自己的杯子中,一口喝下。

    颇为牛嚼牡丹的豪气。

    她看了一眼,就低头用菜。

    纪泽阳把她喜欢吃的都用公筷夹到她的餐盘中,偶尔询问,“还想吃什么?”

    “蒸蟹。”

    纪泽阳俯身去帮她用勺子舀来。

    裴严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两人之间是如此相处的。

    他别有意味地看了纪泽阳一眼,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一杯一杯地饮酒,不再出声。

    中间琵琶声一直未停,等到他们歇下碗筷,那位弹琴的人径直离去,也未与他们说上一句话。

    最后口抿着露酒,她还在思索,这是不是这里的规矩。

    饭后,又歇了片刻,四人准备离开。

    季青山走在后面。

    他们三人先走,还是裴严看见她疑惑的目光解释说,“刚才弹琵琶那人也许是青山的朋友,现在去打声招呼。”

    她这才明晓,点头。

    三人等在巷子口。

    裴严坐在驾驶座上,车窗开着。

    她和纪泽阳两个人站在车前,吹着热风。

    不一会儿,她身上又开始冒汗。

    “上车,我开空调。”裴严把车窗摇上说。

    她摇头,本来就轻微的晕车,坐车吹空调她会想吐。

    “我先在外面透透气。”

    五分钟后,季青山出来。

    帽檐压低,戴着口罩。

    炎炎夏日,她想起裴严的那句吐槽,还真像特务头子接头。

    上了车,纪泽阳让裴严不开空调,把车窗都打开。

    程灿坐在后座,把手伸出去,能感觉到很大的风,却不凉。

    热气腾腾,好像手里抓了个糯米糕。

    软糯糯的。

    原本准备闲逛的心思都没有了,最后裴严把他们三个人送回佛寺。

    一上山,清凉之意扑面而来。

    她感叹一声,“我想抱着这座山度过我的下半生。”

    纪泽阳笑,“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去后山钓鱼,那里有瀑布,很凉快。”

    “我都没听说过。”

    纪泽阳说,“你才来一天。”

    她想想也是。

    上了山,各自回房。

    程灿洗完澡后,把放在塌上的书包放到桌上,对着外面的夜空,开始赶作业。

    半个月的假期,数学每天一张试卷,语文四张试卷,还有理化生也是每课都有几张。

    她喜欢把试卷先从头到尾看一遍,数学选择题只做最后两道,后面的问答题看完题目有清晰思路感觉很简单地她也不会做,只把那些一眼没有思路需要细想几遍才能得出的题目。

    生物基本靠背,不用多费力,关键还是物理的多选题。

    完成三分之一后,她才准备熄灯上床睡觉,还有三分之二准备接下来的几天完成。

    熄灯前,她看见纪泽阳房间仍有余光透出。

    应该是还在处理工作。

    第二天,钟声响起,程灿就醒了。

    夏天太热,睡在竹床上都难耐,她惦记着去后山钓鱼再也睡不着。

    于是穿衣,去敲纪泽阳的房门。

    “纪泽阳,你起床了吗?”

    过了一会儿,纪泽阳推开门。

    他似乎才从床上起来,头发蓬松,穿着短袖宽阔的短裤。

    她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样,好像挖到了宝藏,眼睛睁地大大的,力求看个够。

    “怎么这么早?”他撩了撩额间的碎发。

    程灿眼睛不移,“我睡不着了。”

    纪泽阳表示明白,向里面走,“怪我,应该今天告诉你的。”

    她摇头,也跟着走,“那期望不一样。”

    对方笑,想要把她推出门,“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程灿失望,“你要穿衬衫长裤吗?天气这么热。”

    “不是,今天没工作,我会穿的随意点。”

    她好奇,然后退出了房门,回房间拿了帽子和挂包,就坐在纪泽阳的门外等候,数着地上爬过的蚂蚁。

    片刻后,他推开门。

    “走吧。”

    纪泽阳出门,穿着短袖黑色宽松的短路,脚上踩着塑料人字拖,手里拿着两个垂钓杆和一个红色的塑料桶。

    她走上去,绕着对方转了一圈,“这是裴严赞助你的吗?”

    他说,“很惊讶?”

    程灿点头,“我印象中你都是衬衫西裤,除了冬天太冷,你会穿羊呢大衣和羽绒服。”

    尽管那样,他穿着依旧有风度。

    而不是现在这样,十分随意地装扮。但是一如既往地帅气,她一路上不时把眼光投注在他身上。

    纪泽阳暗地里注意到,笑了好几次。

    她跟在纪泽阳身后,对方很熟悉。

    走过一条条路,穿过树林,才到达这个有型瀑布的地方。

    下面的水流动,十分清澈,能看见溪岸边的鱼苗。

    这里非常凉快。

    纪泽阳坐在一块石头上垂钓,她则坐在岸边,把脚伸进冰凉的池水里面,晃来晃去,泡脚。

    感觉全身都沐浴在湿气中。

    很舒畅。

    “你来过很多次吗?”闲散下来,懒洋洋地,她不由询问。

    来的时候她看他走的很熟悉。

    纪泽阳盯着湖面,“夏天的时候和青山来过几次。”

    他接着说,“以前有一段时间疯狂迷恋钓鱼,大学时,曾有段时间,我们寝室四个人集体逃课,就为了找钓鱼的地方。”

    她侧目,脚在水面上点来点去,“看不出来。”

    “什么看不出来?”

    “你不像会逃课的人?季青山也不像。”

    纪泽阳笑,“那你觉得裴严像?”

    程灿说,“他是位花花公子。”

    他说,“花花公子并不一定厌恶学业。”

    好吧,程灿妥协。

    “也许,他人挺逗。”

    纪泽阳问,“你和他打听我的事了?”

    她点头。

    “亲自问你,怕你不好意思。”

    他说,“我说过只要不是他人私事,我都可以告诉你。”

    程灿说,我知道。

    他问,“那他说了什么?”

    程灿面上带笑,露出牙齿,看着纪泽阳,“他说你表里不一,黑起人很厉害。”

    纪泽阳看着笑容灿烂的女孩儿一时无法出声,他从未想到对方会以这种面貌和他说出这句话。

    没有任何阴霾。

    “听起来不是好话。”

    程灿笑,“为什么,我倒觉得你表里挺如一的。”

    她到现在有时候还会想起初见时,对方看着她神情有些凛冽,要她回房间换衣服,那时便气度不一样,只不过之后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和清润,让她以为这人是位温润公子。

    她那时还在门口停顿半晌,思索着要不要反锁。

    钓完鱼,她送了几条给后山的周嘉言,其余地便送给了裴严,他们在山上也煮不成鱼汤,做不成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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