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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祭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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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偶得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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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寒薄,孤影蹒跚;饮半温泪水,尝微苦炎凉。敢问身在何处,处处冷眼漠芒。贫饥凄苦不时袭,双眼愤愤质天苍。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韩栋将手中已经发霉的馒头大口吃了下去,然后捂着很久都没吃饱的肚子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客商们,心底不由地暗自流泪。不知不觉的,从下山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记得第一次望见这座小城时,韩栋的心底还是非常欣喜的。自从他开始懂事起,一直都在山里面生活,从来没有来过如此热闹的地方,那些身着奇装异服的人群以及随处可见的路边小摊,这些都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每一种异样的风景都会给他带来难以忘怀的逗趣。可惜的是,未经世事的他在进城时还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什么是看不见的陷阱,这令他很快便失去了下山前几位大哥给他包好的钱与粮食,而这恰恰是这个世界上最赖以生存的基本物资。

    强忍着肚子里不停传来的饥饿,独自悲苦的韩栋一想到这些天所经历过的种种不堪往事,心底便涌起一阵刻骨的刺痛,此时的他不禁深深后悔自己以前所做的下山决定。然而,每当在梦中遇见他突遭不测的父亲,醒来时那种浓烈无比的仇恨很快便冲淡了刻在他心底的伤痛,驱使着他紧咬着牙拼命继续这段茫茫报仇之旅。

    正暗自想着如何讨到下一口馒头时,一阵诱人的肉香传到了他的鼻子里,咽了咽口水抬起头,身前突然出现一位身形臃肿的富家公子,手里拿着烤得冒油的鸭腿在他眼里使劲往嘴里塞,嚼了嚼然后对他舒服地打声饱嗝。

    饿的快站不起身的韩栋此时不禁双眼冒光,紧盯着这名公子手中的鸭腿看了一会儿,留着口水无限乞求地伸出双手,大气也不敢喘地对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悄声乞求道:“大爷,你看我都饿了好几天了,请你可怜可怜我,把你的肉给我吃,好吗?”

    话刚说完,一阵轻蔑的哄笑声从这名富家子弟的身后传来,几名尖嘴猴腮的家仆出现在韩栋的身前,指着他的脸说出各种难以入耳的侮辱谩骂,韩栋听此虎目不由地对着这群人冷冷一瞪,几名较为瘦弱的见此有些惊慌的止口不言,然而剩下的那位看上去最为凶恶的家仆此时却向韩栋走近一步,对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痰,然后挥手一记脆亮的耳光招呼在他脸上。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对待,韩栋此时不由地呆呆发愣,缓缓伸手摸向自己刚刚挨打的部位,还没回过神来,另一记脆响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他的迷失的神智打了回来。怒不可遏的韩栋正要大声质问,却看见那名穷凶极恶的家仆此时对他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在地上再次啐了口浓痰,一脚再次狠狠地向他踹来。暴露难歇的韩栋见此虎目圆睁着发出一声猛兽般的嘶吼,然后一手将踹来的这只脚紧紧地握住,在这名家仆心底失神时一拳迅猛地向着被他制住的家仆咂去。在他无比愤怒的这次反击下,那名刚才狗仗人势的家仆发出一道惨痛无比的嚎叫,如风筝一般落在三丈远的地上,身躯滚了滚便一动也不动,生息全无。

    其他的几名家仆见此脸上呆了呆,随后各自大喊一声:“杀人啦!”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快速逃离。刚刚出了口恶气的韩栋正要追去,突然心底有些异样,于是转过头看了看,只见刚才那个莫名出现在他眼前的臃肿子弟此时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拿着鸭腿的胖手不停地微微发抖,汗水从脸上不停地冒出。皱了皱眉头,韩栋想了想正要上去向这名早已被吓得丢魂弃魄的华贵少年解释,却发现这名华贵少年此时却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前,将手中的鸭腿恭敬地放在他手上,然后对他无比讨好地笑了笑。韩栋见此脸色微愣,深思片刻后虎目不由地再次对着身前的华衣少年轻轻一瞪,眼前的华贵少年见他如此表情神色再次一颤,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绽起更加灿烂的笑容,然后将身上的钱财都拿出来放到韩栋身上,在他失神时突然抱住他,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缓缓分开,硬挤出最后一丝笑容跟他轻轻地说了句“有缘再见!”说完微微颤抖地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状若颠狂地大喊一声“救命啊!”,然后向前手脚并用地快速逃离。

    不知不觉的,韩栋讨饭的这个街道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低头看了看手上闪闪发光的东西和那个只被咬下一小口的鸭腿,心底突然感觉不妙,正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充满肃杀的脚步声,然后一队官兵出现在他的眼前,其中还夹杂着刚刚在他眼前快速逃离的几名家仆。一名家仆向他这里看了一眼,然后神色一惊地伸手指了过来,对着一位领头的将军大喝一声:“官爷,就是他!”快速赶来的官兵们听到这句话震惊地看了他一眼,纷纷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刀对他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别跑!”,然后更加快速地向他赶近,暗感不妙的韩栋见此急忙转身就跑。全力在繁复多变的街道跑了一会儿,久未吃饱的他最后还是被身后的这些官兵们追上,已不知是谁在他身后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韩栋一头倒在了地上,还没吸口气,十几把寒光闪闪的刀刃抵在他全身,令他一动也不能动,双眼迷离地四处看了看,只见一位身材较为高大的将军走到他面前,冷漠无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脚狠狠地踩在他脸上,完全受制的韩栋此时连道呻吟都没发出,直接昏了过去。

    寂静无声的黑夜中,全身挂着锁链的韩栋正躺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嘴里轻声呼唤了几句“父亲”,微微颤动的韩栋从地上猛然坐了起来,然后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此时,一股诱人的饭香使他鼻子一抽,在暗无的漆黑中四处望了望,最后循着香味爬到一个木盒前,将其快速打开,看到里面的酒食脸色一喜,急不可耐地进行一番狼吞虎咽。在他大口进食时,远处传来一阵轻轻的开门声响,然后一位有些年迈的狱卒手里拿着一支蜡烛走了进来,将手里的蜡烛往墙上一放,韩栋的周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只见老狱卒向着韩栋这里仔细地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微弓着背向韩栋这里轻声走来,在他门外停住脚步,望着正大口进食的韩栋,老狱卒对他怜悯地叹了口气,接下来轻声地安慰道:“小兄弟,好好吃吧,明天上路的时候也好做个饱鬼?”可惜的是,正在大口进食的韩栋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饭食上,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到来以及他的轻语。

    一阵风卷残云后,韩栋舒服地躺在地上,美美地打了一声饱嗝,拍了拍这几天终于得饱的肚子,感觉自己此时仿佛置身梦里。独自歇息了会儿,转过头看见正一脸同情地望着自己的狱卒,眉头一皱从地上坐起来,对着门外的狱卒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再次对他叹了口气,站在门外的老狱卒此时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他轻声说道:“小兄弟,别问这么多了,明天老头我再给你做顿饱饭,吃完你就好好上路吧!”

    惊疑地看了两眼自己从未见过的老人,韩栋四处仔细看了看,心底不由地一沉。前不久刚从上个牢室里逃出来,如今自己竟然再次被困在另一个牢室里,挠头想了想自己之前所经历过的事,先往后不禁问他自己:自己最近为什么老是遇到这种麻烦?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他望了望站在门外静静注视着自己的老人,拖着身上的锁链吃力地走到门前,双手抵着牢门对他一脸疑惑地问道:“请问老先生,你刚才所说的上路是什么意思,放我走吗?”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在门外的狱卒后退几步,眼中带着一丝隐约的沉痛对他说道:“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我们卢知州的公子?鸣雁城的人谁不知道,姓卢的那厮有多狠,简直就是个活阎王,以前有个算了,不跟你说了,实话告诉你吧,明天正午你就要被押到断头台砍头了,不过也别太伤心,现在这个世道有哪点像是人呆的地方?说不定你到阴间会比在这里过得像人一点!”说完对失神的他慈祥地笑了笑,佝偻着腰向着牢外慢慢走去。

    当慈祥的老头在他眼前完全消失时,回过神来的韩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神落魄地喘了几口气,渐渐地,韩栋眼中浮起那位衣着华贵的少年与那个被自己一掌的恶奴。脸上流下几道冷汗,独自发呆的韩栋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牢门前伸手狠狠地晃动了几下,在里面一脸愤恨地吼道:“放老子出去,老子是冤枉的”不甘的怒吼此时开始在这个阴暗的牢室中不停地响起。

    过了一会儿,韩栋在牢房里喊得嗓子都快哑了,门外却没有传来一丝回音。狠狠地一拳砸向牢门,韩栋正要再次大吼时,从他身边传来一道震耳的冷喝—“叫够了没有,还让不让道爷我睡觉了,再叫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心底愤愤的韩栋听此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位邋遢不堪的老道士此时正躺在地上,一脸不耐烦地盯着他,微微失神片刻,韩栋虎目对他一瞪,针锋相对地喝道:“你是谁,凭什么管老子,老子爱叫便叫,与你有何干系?”

    躺在地上的老道士此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深深打了声哈欠,挠了挠胸口语气慵懒地对他说道:“不是老道找你麻烦,不过你好好想想,现在你叫再多有用吗?”

    韩栋此时微微一愣,黯然消沉地看了躺在地上的老道士一眼,独自想了想,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无限伤痛地自言自语道:“不想我大仇还未报,竟要死在这里,难道这就是天命吗?”说完头向地上一倒,躺在地上双目泛泪地静静悲痛了一会儿,大喝一声:“老子不服!”拖着沉重繁复的锁链走到门前,对着面前的铁门疯狂暴戾地进行晃动,一边对着牢外大声地咆哮着:“快放老子出去,信不信惹急了老子,你们全部别想活命,啊你们听到没有?开门”,野兽一般的嘶吼再次在这个牢房里绵延不绝地对外响起。

    过了一阵子,门外传出一道开门声响,监管这里的牢头带着几名年轻狱卒骂骂咧咧地出现在韩栋眼前,各自手里拿着一把寒刀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前。站在最前的牢头此时对着里面不停嘶吼的韩栋瞪眼大骂一句,挥刀向着牢门里的韩栋砍去,看上去如同提前取他性命一般。韩栋见此急忙后退,堪堪躲了这道寒芒,站在里面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对他挥刀砍来的牢头,双手叉腰大声地吼道:“凭什么把老子关在这里,凭什么要砍老子的头,老子是冤枉的?”

    站在最前面的牢头此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中的刀,对他冷冷地喝道:“凭什么?就凭你得罪了卢知州的公子,一拳打死人家的仆人,就凭这,怎么,有本事你也找个当大官的爹啊?”笑了笑瞪他一眼,作势举起手中的刀指向韩栋,继续凶狠地喝道:“老子警告你,别再继续叫了,再打扰我和兄弟们玩色子,老子非一刀宰了你不可,奶奶的!”说完对着站在里面的韩栋大口喘气。

    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韩栋虎目一瞪,对着吓唬他的牢头桀骜难驯地喝道:“来啊,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就是孙子!”说完对着门外的牢头摊开双手,饱含挑衅地看着他。

    “不想活了是吧,好,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被激起怒火的牢头此时大声喝骂一句,严命手下将门快点打开,瞪着脸上挂着轻笑的韩栋牙关发颤。狱卒刚把牢门打开,躺在韩栋后面的老道士从地上轻轻站起,对着韩栋的后背轻轻一拍,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怪劲,准备逃狱的韩栋此时全身一动也不能动,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素不相识的老道士挡到他身前,对着门外的大步走进的牢头歉疚无比地拱了拱手,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官爷莫要生气,这小子刚从山里出来没几天,不懂规矩,惹了官爷您老道代他陪个不是,请几位官爷不要跟我们这种将死之人一般见识!”说完继续笑眯眯地看着身前的牢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了一声,牢头看着对自己不停笑脸致歉的老道士,心底的愤怒稍稍减退些许,呼了口气对着道士点了点头,对着静立不动的韩栋挥手一记脆亮的耳光,然后一手指着目光呆愣的韩栋对老道士说道:“让这小子今晚给老子安分点,说不定老子待会手气好的话明天安排人给你俩多烧点纸钱,帮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多谢官爷,您可真是活菩萨,老道看你形貌不凡,印堂发亮,最近肯定会有喜事落在你身上,官爷你就等着吧!”老道士此时对着怒气暂歇的牢头继续笑眯眯地奉承一句。

    听到老道士的话,刚才还满面怒容的牢头逐渐露出了笑容,满足地闭着眼睛“嗯”了一声,睁眼看了看老道士,转过头看了看虎目圆睁的韩栋,“哼”了一声带着手下大步走出牢门,带着手下轻骂几句渐渐消失在韩栋的眼前。等这些人都离开后,刚才一直笑眯眯的老道士此时突然脸色一变,向着门外牢头离开的方向充满鄙夷地笑了笑,转身看向静立不动的韩栋,伸手在他前胸轻轻一拍,韩栋突觉全身筋骨再次活了起来,直瞪着刚才偷袭他的老道士正要大声怒骂,暗自想了想突然无比后怕地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盯着眼前的邋遢道士,嘴里悄声问道:“你是谁?”

    听到他的问话,相貌普通的老道士此时风轻云淡地笑了笑,随后脸色一正,紧紧注视着他慢慢问道:“小兄弟,先别管老道是谁?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过了明天你还想不想活?”

    脸上微微发愣,暗自惊疑的韩栋对着老道士全身仔细地看了几眼,然后对他警戒地问道:“想活又怎样?”

    眼前原本慈和的面孔突然批起一层寒霜,深藏不露的老道士此时对着韩栋肃然无比地说道:“想活的话今天先给我老老实实睡觉,别打扰道爷的清梦,明天只管随我去刑场,到时候不要轻易乱动,要是坏了道爷的大事,小心你的小命!”说完对着韩栋眼中射出一道摄人心魂的杀气,令他全身不由地狠狠地颤。

    暗自惊慌了一会儿,韩栋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嘴里强自说道:“老子才不怕你,不过老子现在困了,睡觉便是!”说完乖乖地躺在地上,脊背有些发凉。站他身后的老道士见此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径直躺在地上,对他轻言一句:“小子放心,道爷我明天给你上一场好戏!”说完打了声悠长的哈欠,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心惊胆战地睁着眼躺了一夜,久久未眠的韩栋刚刚有些睡意,只听远处的牢门“吱呀”一声打开,几名狱卒走在牢头的身后出现在门外,一名狱卒往门里面放下两个散发着浓浓肉香的木盒,对他二人说道:“快起来吧,吃完这最后一顿饭,我们送你俩上路!”

    闻着从木盒里传来的香味,韩栋的肚子响了一下,坐起身爬到木盒旁边,打开看了看,咽着口水将一个放在自己面前,另一个送到老道士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惧怕地对他说道:“老先生醒醒,该起来了,吃饭吧!”话说完躺在地上的老道士打了一声悠长的哈欠,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向韩栋问道:“这么快?老道的觉还没睡完呢!”

    站在门外的牢头听此笑了笑对着刚刚睁眼的老道士说道:“赶快吃吧,过了正午想睡多久睡多久!”

    躺在地上的老道士听此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牢头,笑眯眯地对他点了点头,从地上无限慵懒地坐起身,打开木盒,往里面仔细看了几眼,然后对着门外的牢头笑眯眯地说道:“麻烦官爷再拿一壶好酒过来,这点酒不够老道喝,喝少了老道怕待会砍头时要多受点疼!”

    站在门外的几人听此哄然大笑,站在最前的牢头此时捂嘴对着老道士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手下,笑着命令道:“你去把上次张员外送我的那壶酒拿来!”正在发笑的狱卒听此“嗯”了一声快步跑出牢外,坐在地上的老道士见此对着牢头拱了拱手,笑眯眯地感激道:“多谢官爷的赏赐,老道死后一定好好报答您的恩情!”

    满脸笑意的牢头听此脸上一紧,摆了摆手对着老道士说道:“不用了,老子只是谢你昨天的吉言帮我赢了些银两,另外你也比较讨喜,就当送你了,到了下面别忘在阎王面前给我多美言几句,让他迟点收我下去当差就行啦!”说完带着身旁的手下哈哈大笑起来。

    躺在地上的老道士此时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精光隐约一闪,随后拿出盒中的酒壶对着嘴巴大口喝了起来,喝完对着门外的人笑了笑,伸手开始进食。没吃几口,跑去拿酒的狱卒快步赶了回来,将手中带着“女儿红”三个大字的美酒恭敬地递到牢头面前,牢头见此对他向着正在进食的老道士努了努嘴,狱卒见此应了一声将酒轻轻递到老道士面前,正在进食的老道士一看到递来的“女儿红”脸色大喜,抬起头对狱卒笑眯眯地谢了一句,然后开壶大口喝了起来。诱人的酒香此时传到正在大口进食的韩栋鼻子里,使他不禁双眼发光地转过头,对着大口喝酒的老道士流下两道哈喇子。正在慢慢享受美酒的老道士此时感觉有异,转过头来看到韩栋的谗样,笑了笑将手中的女儿红递到他眼前,笑道:“小兄弟,要不要喝两口?”

    望着老道士真诚的目光,韩栋感激地点了点头,拿酒大口喝了几口,然后一脸满足地呼了口气,将有些见底的女儿红还给老道士,感激地说了一声:“多谢!”老道士将酒顺手接过来闭着眼几口喝完,一脸满足地睁开眼对着韩栋大笑几声说道:“真是好酒!”韩栋听此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对着盒中剩下的肉食一番狼吞虎咽。

    一顿饱餐之后,二人各自躺在地上舒服地打了一声饱嗝,站在门外的牢头此时对着门里的二人怜悯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身旁的几名手下使了使眼色,狱卒们见此走了进来,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韩栋与老道士,拿着手中的枷锁准备给他二人套上。

    躺在地上的韩栋此时回过神来,正要暴起反抗,躺在他身边的老道士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对他温和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老道士的眼睛有什么魔力,韩栋看着看着心底消除了反抗的念头,顺从地配合几名狱卒伸出手。片刻之后,狱卒们将他二人锁好之后,站在门外的牢头“嗯”了一声,对着他俩有些感慨地说道:“两位随我走吧,这辈子没赶上好命,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等你们死后,我会安排手下们给你俩多烧点纸钱,有了钱到下面你们也能好好打点,说不定下辈子做个王爷!”说完对他二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几名手下脸色一正,大声命令道:“带走!”。几名狱卒们听此低头向他应了一声,分开在他二人的两边,带着全身被紧锁的两人向着牢外徐徐走去。

    艳阳高照的鸣雁城中,人声喧哗的集市上跑来一批全副武装的官兵,一名身着紫衣的华贵男子在三名官员的谄媚声中,拍了拍衣襟神色倨傲地坐在监斩台的椅子上,三名紧随他至此的官员们此时在他面前恭敬地一拜,然后整了整衣襟坐到他两边。炎日之下,几名官员冒着热汗静坐片刻,两名死囚在一批官兵的监督下带到了这里,此时,集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名死囚身上。不知是谁开了个头,一连串难以入耳的谩骂诅咒声开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响起。

    坐在最中间的华贵男子此时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转过头两边的其他几位官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坐在他两边的三位官员见此脸色惊慌地笑了笑,咳嗽一声全部站起身来,其中的两人从桌子上的木筒里各自取出一块令箭冷漠无情地扔到地上,对着眼前握刀等待的两名刀斧手大声地喝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说完全部坐回到椅子上,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冷冰冰地注视着斩头台上即将被砍头的二人。

    立在台上的两名刀斧手此时弯身对着监斩台上的几名官员恭敬地拱了拱手,一同走到韩栋与老道士的身后,取下立在二人脖子上的木牌。此时,心底惊惧不已的韩栋难以抑制地颤抖一下,转头正好迎见老道士深邃清亮的目光,惊颤不已的心底顿时安静了下来。一脸风轻云淡的老道士此时对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闭上了双眼,全身衣襟开始微微鼓动,二人周围莫名传来一阵声若妖魔的狂风。

    站在他二人的两名刀斧手此时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大刀举到自己身前,一口酒喷在大刀的上面,然后目光冰冷地对着韩栋二人举起大刀,眼睛一瞪狠狠地砍了下来。在刀刃落在半空时,一阵呼啸的狂风吹来,两名刀斧手手中的大刀竟然被直接吹走了,两人见此脸上一惊,瞪着眼睛慌忙四处找了找,猛然发现被吹走的大刀此时竟然不翼而飞了,心底不由地一颤,转过头向着台上此时目瞪口呆的监斩官员呆呆地望去。冷冷地“哼”了一声,身着紫衣的华贵男子冷冷地瞪了一眼坐在他两边的官员,不耐烦地喝了一句:“好了没有,本官要回府了!”

    心惊胆战的监斩官员听此急忙向着斩头台望去,突然另一阵呼啸狂风带着沙尘席卷吹来,来到这里的人们此时被熏得睁不开眼,过了一会儿,当风沙散去,好不容易睁开眼的众人向着斩头台上一望,猛然发现刚才还跪在台上的两名死囚犯此时竟然莫名消失了,各自张着大口难以置信地相互望了望。此时,留着冷汗的几名监斩官员惊恐无比地转头向着身着紫衣的卢刺史望去,心底正想着如何应答,突然一道莫名出现的黄风如同一条凶猛吞噬的蟒蛇向着卢刺史席卷而下,然后一道惊恐无比的惨叫声从这道狂风中传出,几名监斩官员见此一屁股倒了下去,惊慌地向着卢刺史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顾身份地向着台下钻去。

    集市上的人群里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闹鬼啦!”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开始一片混乱,派来维持秩序的官兵们此时都惊惧无比地扔下手中的武器,混在人群里发出惊恐的喊叫,逃命般地迅速奔逃这里,尖叫与惨叫此时混合在一起不停地从人群里发出。片刻过后,刚刚还前拥后挤的集市上此时一个人影都不见了,宽阔的空地上此时躺着几名早已失去生息的百姓,身上布满了脚印。监斩台上的桌子此时动了动,一支颤抖不已的官帽从桌底徐徐冒出,向着卢刺史刚才所坐的椅子后怕不已地仔细看了一眼,然后一道被吓掉魂的尖叫声此时在台上大声地响起,首先爬出的监斩官直接倒在台上晕了过去。

    空无一人的监斩台上,一个张开大口的骷髅此时诡异无比地倚在卢知州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椅子的下面与周围,没有一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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