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棠……
田二牛一听,有些愣了。
“队长,你是说,花海棠可疑?”
“她难道不可疑么?二牛,你想想,咱们在凤凰大戏院刚一见到她时,没过一个时辰,鬼子就派兵围剿戏院,抓捕咱们,现在想想,难道还不明白吗?”
“哦……是她向鬼子告的密?”
“还有,那颗随侯珠的事,就是她告诉咱们的,从那时候起,围着这颗宝贝珠子,咱们策划的所有行动,几乎都失败了,这是为什么?”
田二牛有些听傻了。
丁飞虎咬牙切齿地说:“史大刚牺牲,火石营血战,咱们受了多少损失?可是连一点宝贝珠子的毛都没摸着,这一系列的事件,好象背后总有一个阴沉沉的鬼影,在戏弄咱们,暗害咱们,每一回,都抢在咱们前面,使咱们处处上当,处处被动。”
“这个可怕的黑影,就是花海棠吗?”
“当然,现在我还拿不出证据,证明这个神秘黑影,就是花海棠。但是,她却是十分可疑,二牛,你仔细回味一下,自从她来到咱们身边,是不是随时随地,都有危险伴着咱们?”
“对呀,”田二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一点错没有,就是这样,就是从见了这个女人之后,咱们就总跟傍上扫帚星似的,处处倒霉,奶奶的,她就是那颗扫帚星,白虎星。”
“可惜呀,如果陈二不死,咱们就可以揭开随侯珠的谜底……但是敌人又抢先了一步,把他杀害了。二牛,你还得辛苦一趟。”
“队长,你吩咐吧。”
“立刻赶回七家峪,向胡指导员,向邓政委汇报,把咱们了解到的这些情况,详细报告给他们。一刻也不能耽误。”
“是,我马上出发。”
……
石黑子一脸钦佩的表情,瞅着丁飞虎。
“丁队长,我这回才知道了,当个侦察兵,有多不容易。”
“怎么?”
“原来我以为,当八路军侦察兵,只要勇敢,不怕死,跟日本人硬磕就行了,结果……远远不是这么回事,侦察兵最重要的东西,是脑子。”
“你这话算说对了,黑子,你大有进步,能这么想,就符合一个侦察兵的要求了。”
石黑子摇了摇头,“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差得远,跟鬼子斗,真不容易,明里暗里,互相玩心眼儿,耍计谋,稍不心就会上敌人的当……得把自己变成诸葛亮才行。”
“黑子,鬼子狡诈得很,象咱们的老对手,石野和坂田,都是既凶恶又狡猾的家伙,他们常常躲在暗处,设下诡计,诱惑你去钻圈套……不过,只要咱们心谨慎,心明眼亮,就一定能战胜他们。”
“好,队长,我一定向你们多学习。”
“嗯,明天,你跟着我,咱们去端鬼子坂田的老窝。”
“嘿,太棒了,端坂田的老窝……队长,你放心,我一定做个合格的侦察兵……”
……
晚上,丁飞虎等人,在柴草铺里匆匆做着战斗准备。
忽然外面有人来,喊道:“老板,有人在家吗。”
孟雄答应一声,赶紧迎出门外,一看,却原来鱼市街的保长焦大脑袋。
“是保长啊,有事吗?”
“明天你们派个人,到凤凰路执行护路哨卡任务。”
“保长,明天我还得卖鱼卖柴呀,哪儿空……”
“少废话,这是皇军派下来的差使,你敢违抗命令,上宪兵队里说理去。”
孟雄肚子里一个劲地骂娘,可是嘴上又不好明着表示,只好答应下来。
焦大脑袋走了,孟雄回到屋里,向丁飞虎滴咕:
“真他奶奶的,越有事越添乱,这个伪保长焦大脑袋,我恨不得一刀扎死他,就是仗着日本人的势力,狐假虎威。”
丁飞虎在屋里,早就把事情听得清清楚楚,笑道:“做此官儿,行此礼,你在焦大脑袋的地盘上,就得听他指挥,没问题,你就去凤凰路站哨,顺便也盯着点敌人动静。”
“可是我就参加不了特高课那边的行动了。”
“那边有我和王大贵,石黑子就行了。”
孟雄参加不了行动,有些扫兴。石黑子却是兴高采烈,他问道:“队长,咱们怎么进特高课?”
“好办,走进去就行了。”
“这个……岗哨让进吗?”
“黑子,你瞅瞅王大贵,他这副模样,跟一个人挺象的,你仔细看,他象谁?”
石黑子盯着王大贵瞅了半天,把王大贵瞅毛了,“去去去,你相面还没完了。”
忽然旁边的孟雄一拍巴掌,“哈哈,我看出来了,象,确实象,王大贵这模样,跟坂田长得一模一样。”
王大贵火了,“你们少拿我开心,我什么时候跟坂田一模一样了?”
“你自己照照镜子,简直就是双胞胎。都是大脑袋,圆眼睛,胖乎乎的两腮……论个头儿,你们俩几乎一样,”
“胡说八道,”
“太棒了,老王,你戴上一顶战斗帽,挎上指挥刀,活脱脱就是坂田,简直都不用化装。”
……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八了。
临近年关,天气越发的寒冷,北风卷起枯叶,在街巷间呼啸游荡。
煤炭事务所附近,大街上显得有些空旷。
今天是城里召开“中日亲善庆祝大会”的日子,几乎所有的军届政届头头脑脑,都聚到凤凰大戏院去了。鬼子的宪兵、便衣特务之类,也都倾巢出动,早早就去了戏院周围。
特高课,正象丁飞虎等人预料得那样,几乎成了空巢。
……
约摸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沿着大街,匆匆走过来三个人。前面两个穿着日本军装的鬼子,后面一个穿着中式便装斜背手枪的特务——这种打扮的组合,在煤炭事务所里里外外,最为常见了。
穿日本军装的那个矮胖子,满脸横肉,一副凶相的日本军官,不正是坂田吗?
只是……坂田今天有些和平常不一样,他的脸上贴着块纱布,几乎遮了半个脸,纱布上还渗出血印子来。看来是受了伤。
坂田受伤了?特高课门口的岗哨有些吃惊。
只见坂田怒气冲冲,迈着匆匆的脚步,直奔院内,身后边的一个鬼子,一个便衣,紧跟在他的身后,迅速走入煤炭事务所的大门。
两个岗哨,自然不敢拦阻坂田,更不敢询问,两腿一并,恭恭敬敬地打个立正。目送坂田进入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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