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国家，没有什么比生命更不值钱。
国家、尊严，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过去的辉煌早就腐朽。
现在的莫斯科，道路上被蒙蔽了双眼的年轻人在互相厮杀着。
黑色的恐惧在莫斯科蔓延。
“哈哈哈哈——”
本来在我前方僵持着的三个人，听到了笑声后，转过了头。
他们的表情，肯定是没有办法理解的吧。
“你在笑什么。”
“混乱，政变，庇护所，核爆？哈哈哈，真是多灾多难的民族，你们斯拉夫人，迎来了一个暴君，然后赶走了一个暴君，紧接着又要迎来一个暴君吗？”
“知道吗，苏联的政治局并不是只有你们，亲美派的人，一直存在着，从东西德统一之后，在苏联的残虐下，各个被暴力胁迫的国家，早就已经打算做一些改变了。”
“你是想说，你能够鼓动他们，这不可能，苏联是绝对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反抗。”
“乌克兰因为你们的强征粮食，饿死了几百万人，强占中国东北，烧杀掳掠，只要你们通过的地方，就算是同样的斯拉夫人，你也不会放过，这样扭曲的国家，真的不会有人出来反抗吗？”
班尼虽然被局长用枪指着，但是，他依旧往我的方向走了一步。
然后用轻蔑的笑声抖了抖帽子上的积雪。
“知道吗，人类的大脑中，最多的部分是什么吗？”
“”
“是——奴性，只要被圈养一日，他们就一辈子是奴隶，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
“不，我想告诉你，我们人类，驱动着我们行动，是渴求自由的心。”
——
“我很好奇你的计划是什么，在核弹还没有飞过来之前，我想我还能够听你说一会。”
核弹的攻击并不可怕，在政府的重要部门，早就建造了专门避难的设施。
至于一般人。
我不认为，他们会有心思去在乎他们的死活。
这也是当然的，对他们而言，民众的生命，就和面包上洒落下来的面包屑一样。
不足轻重。
正因为丧失了人性，才能巍立于人之上。
“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但是火焰会扩散。”
“在这个积雪都能够覆盖住你脚裸的地方？”
“就算是无火的世界，在这个时候，也会燃起火焰。”
“局长，你怎么看？”
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的史塔西局长，手臂上已经积了一层雪。
在被班尼问道话的时候。
“没有想法，我的一切都是为了苏联。”
“那你呢，这可是你哥哥，慕容越你有什么想法吗？”
慕容越对着眼前的事情，轻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想。
“没兴趣，没想法。”
“在想法之前，都直接丧失了兴趣吗？”
“那么，最后一句话，慕容垂你有什么遗言吗？”
“火焰已经升起了。”
“不会有火的，那么再见了。”
班尼朝着我的地方丢下了一张纸。
纸在落地的瞬间，生成了一个魔术构架。
元素在一秒内填满了这个魔术构架。
但是，就在班尼打算做最后的咏告时，意外发生了。
四周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根本不是交火应该传出来的爆炸声。
就算坦克，也不可能有如此猛烈的火力。
“炮击？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班尼在站稳的瞬间转过了头。
一成不变的局长摇了摇头。
“这不是我安排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在这句话后，我看到了上空，米格飞机投下的炸弹。
一切都结束了。
世界，终结了。
——
等到我在此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剧烈的疼痛着。
我的周边，全部都是残垣断壁。
看着彻底粉碎的魔术构架。
没想到班尼给我准备的处刑，却在爆炸的时候，给我充当了气垫吗？
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厄运。
站起来，抖落身上的碎石。
但是在站起的瞬间，我看见了。
——
门
——
一扇巨大的门，出现在了空中。
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识，但是，我能够知道的，只有那一点。
那是门。
“啊啊啊啊——”
心脏剧烈的疼痛，让我跪倒在了碎石上。
强烈的鼓动。
想要破坏的鼓动。
在这样鼓动的驱使下，我试图去寻找一切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石块也好，木棍也好，只要能够当作武器的。
全部，破坏掉！
内心的黑暗面，完全的爆发了。
等到意识恢复的时候。
我只看到了，赤红色的黎明。
天空被染成了红色。
黑夜早已经过去。
如同恶意一般出现的黎明，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温暖。
——
我站了起来。
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呼出一口气。
暴乱的内心逐渐的恢复了。
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涌出了无数的黑暗。
但是，我也触碰到了，魔术师们追求一生的东西。
纯洁到容不下一丝其他颜色的黑暗——真实。
我们魔术师，竟然一生都在追求着，这样的东西，毫无意义，毫无价值！
就在我发出着低沉笑声的时候，我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吉普车从我的身边缓缓经过。
其中一辆吉普车，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听到了明显的刹车声。
“慕容垂？”
熟悉的声音。
一个名为谭绮莉少女的声音。
“是你吗？”
“是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门，打开了。”
“门？”
听到了少女疑惑的声音，我抬起了头。
看着不断落下的白雪，已经，完全没有笑容的少女。
“赫鲁晓夫，那家伙做到了呢。”
“我完全不知道会这样。”
“炮击和空袭莫斯科的事情吗？这是他的决定，和我们并没有关系，就算没有人去告诉他，他也会这么做。”
谭绮莉的表情并不好，但是，她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如我所说，赫鲁晓夫就算是他自己的判断，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炮击和空袭。
他和那些苏联的领导人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不同于那些苏联领导人，他仇视着这个看起来强盛的苏联。
苏联必将亡于他手。
谭绮莉坐到了我的身边。
“史塔西的抓捕已经开始了。”
“好消息，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远东结社，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新的远东结社，很快也会重新组建，那个时候，你就能够轻易的控制了吧。”
“啊，我也希望能够这样。”
“那个时候，中国的结社必然也会落到你的手里面。”
“嗯，是这样。”
“好好的努力吧，把结社带回正路。”
“嗯，我会的所以再见了。”
如同诀别一样的话语，少女的语气中带着的伤痛。
梗咽之中，我也感觉了少女那依旧没有丧失掉为人的部分。
结局我早已经看见。
背叛者的末路。
——
枪响。
——
我朝着另一边倒去。
身体已经麻痹，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温热的液体，却在融化着身边的积血。
少女的眼中落下泪水。
哭什么。
这是选择的结局。
未来，就交给你了。
意识陷入黑暗。
混沌之中，我看到了一个蓝色的庭院。
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个庭院。
“”
就在我看到庭院的时候，意识骤然苏醒。
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更换成了病服。
看着胸口被包扎起来的伤口。
“我竟然还活着？”
转过头，发现一个大胡子的医生。
“活着呢，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你的运气很好，如果子弹在歪一点的话，你就被打穿心脏了。”
“偏开了？”
“不然你认为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的名字。”
“名字？”
“忘了吗，正常的，大量失血过后出现的记忆紊乱，那么我过会再过来。”
我的记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这里被认为失忆，或许才是最好的。
看着即将离开的医生，我喊住了他。
“医生，这里是哪里。”
“哪里？这里是莫斯科的综合病院。”
“”
医生离开了这里，空荡荡的病院，窗外是一片被轰炸过后的残垣断壁。
尸体被燃烧之后的黑色飞灰飘荡在莫斯科的大街巷。
——
组织，我要不要去成立一个。
——
突然间，我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反正现在苏联是呆不下去，中国也回不去。
那么不如干脆成立一个能够让自己呆下去的组织，当然，背后必须是一个没有什么势力的国家。
这么说起来——只有美国了呢。
新生的国家，没有任何底蕴的国家。
确定了去处之后，组织的名字，那就叫做黎明吧。
黎明组织。
不错的感觉。
完结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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