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宿舍门口都是些凌乱的鞋子，这些鞋子臭哄哄的，怪难闻的。
梁宽用脚把鞋子拢成一堆，尔后推门而入。宿舍里开着灯，所有人坐在下铺，像开会似的，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见是梁宽进来了，谷灵华抬头盯着梁宽问：“宽子，今晚刺激不刺激？”
“嘘，小点声音。”梁宽提醒他。
“嘘……”谷灵华把右手的食指贴在嘴巴上，又重复地问，“我就想问你，好不好玩，刺激不刺激？”
“你差点害死我们，还特么的好玩，好玩个鸡儿。你狗日的把每个人都问了一遍了，还没有问够是不是？”秦北军不耐烦地对谷灵华一通呵斥。
“今晚你请的客不算数，下次一定要补上，特么的一分钱没花，还落得个请客的好名声。”谷灵华心里对秦北军也有点想法。
“不是老子不请客，不是老子小气，是你个王八蛋‘牙卖碟’看多了手贱，想去揩人家红花的油，你说你是不是欠揍。”秦北军把憋着的气发了出来。
“你”谷灵华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几点了，不要说了，都去洗澡，麻利点。”梁宽又想起了门口的那些臭鞋子，他补充说，“各人把自家臭不拉几的鞋子都带去洗了啊，不然我全部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谷灵华、齐东境和周林穿着拖鞋去洗澡了，宿舍里只剩下梁宽和秦北军。
“军仔，我问你一个事。”梁宽招招手，让秦北军从谷灵华的床铺上移到他这边来。
“对晚上按摩的美女感兴趣了？”秦北军坐下后，拍拍梁宽的肩膀，又是嘿嘿一笑，“她们是不是比陈若汐胸前要有料？”
“去你的，瞎想什么呢，我问的不是这个事。”
“男人之间不问这个事，那你还能问什么？”
“我感到比较奇怪，当谷灵华一拳头把妈咪打倒时，妈咪身边站的几个女孩子，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找谷灵华报仇。”
“报仇？宽子你不要太搞笑了，你以为妈咪真的能和她们一条心吗？不可能的。妈咪把她们当做‘机器人’赚钱的工具，地球不爆炸，她们都得天天上班班。说得直白点，她们就是妈咪的‘摇钱树’。你以为谷灵华赔的钱，妈咪会给按摩的女孩子吗？呵呵，最多五五分，要不就全部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样的啊。”梁宽很是惊讶，他以为妈咪豁出命来，是为了不让手下的那帮姑娘白白被欺负，可原来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她们之间只有纯粹的利益关系。
“不是这样，还能怎样？在妈咪手底下做事，你就得服妈咪的管，妈咪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再说了，妈咪的开销也挺大的，她还不是需要有人罩着。”秦北军好像很了解按摩城的“潜规则”一样，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在梁宽听来不像是在说假话。
谷灵华是三个人中第一个洗完澡回来的。
“宽子，你俩又在密谋什么东东？”他关上门，仍然一脸兴奋。
“刚才我跟宽子商量过了，明天准备去一趟瘟州按摩城，给她们赔礼道歉，付清医药费。”秦北军沉下脸来说完，又使了个眼色给梁宽，示意让他配合一下。
“老谷，我是这样考虑的，你把人家妈咪给打了，万一她们报警了的话，我们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不如我们自己主动点”
“主动什么？你们俩个湖北佬商量的什么狗屁玩意，尽干些出卖兄弟的事情，要是放在战争时期，你俩铁定是汉奸、走狗、卖国贼。”谷灵华说得振振有词，仿佛红花不是他摸的，妈咪不是他动手打的一样。
“老谷你想一想，万一派出所的人过来调查，我们一个个被认出来了，搞不好可要坐牢的。”秦北军颓丧地说，“最起码要拘留。”
“是啊，万一坐牢了出来，那就是劳改犯，低人一等的。”梁宽哭丧着脸说。
“别说了，再说我要哭了。”谷灵华使劲地搔着头，突然发了疯一样，朝梁宽的床铺扑了过来，伸出两只手就要掐住秦北军的脖子。
秦北军往右边一侧身，谷灵华扑了个空，他又想转身去掐梁宽，嘴里还叫嚣着：“老子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你吓傻了吧！”梁宽瞪着谷灵华，嘻嘻嘻地笑出声呢。
“吓唬我的？我日你们个先人板板，叫你们俩‘唱双簧’。”谷灵华骂了一句，一脚将地上的拖鞋踢出老远，怒气既然撒不到人身上，就往拖鞋上撒算了。
“还不是你引起的，谁叫你手贱。”秦北军从上铺拿了换洗的衣服，用胳膊碰了碰梁宽，“宽子，走，我们洗澡去。”
梁宽趴在地上，从谷灵华的床铺底下，摸出了那只被踢飞的拖鞋，回头对谷灵华笑了笑：“幸好拖鞋质量好，不然踢坏了你得赔。”
“半夜三更了，宿舍里还灯火通明的，睡觉睡觉。”向天不知何时进了203宿舍，他把梁宽的耳朵轻轻捏了捏，低声说，“宽子，姜队长不在厂里，我们当班长的，要以身作则。”
梁宽识趣地点点头，他知道向天的意思，以前二班长郑光仁就是因为不能以身作则，长期我行我素放任自流，所以不知不觉中犯了错，最后被免职。如果梁宽再不警醒，可能他就是下一个郑光仁了。
梁宽和秦北军洗完澡，回到宿舍熄了灯。
“宽子。”谷灵华喊了一声，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嗯。”梁宽小声回应。
“军仔。”谷灵华点着名呢。
“喊你大爷的。”秦北军可没有梁宽那么好脾气。
“在瘟州按摩城里，我表现的是不是很下流？”谷灵华试探着问。
“不仅仅是下流，而且还卑鄙、无耻、肮脏、污浊、可恶”秦北军的嘴里哗啦啦地冒出一大长串不太友好的词。
“你告诉我，男人谁不下流？男人谁不好色？我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谷灵华瞬间变了脸，为自己的行为辩驳起来。
“以后管好你的双手，管好你的下半身，再说了，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悠着点。”梁宽眼皮子打架，他恨不得闭上眼睛马上进入梦乡，偏偏谷灵华还在那里瞎折腾。
“老谷，你这个‘铁公鸡’明天出点血，请我们全班吃个早餐，我就教你男人应该怎么做，才能达到‘风流而不下流’的泡妞最高境界。”秦北军打了个哈欠，“睡觉了，谁再说话，谁特么的王八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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