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场的猪全卖掉了，手里多了近六万块流动资金，赵宏感觉底气一下足了许多。
之前还担心饲料厂积压的货太多，资金周转不过来，这下可以放心了。
下一批猪打算年后再开始养，猪圈暂时空着，清扫消毒之后，先放一阵子，免得新买来的仔猪染上什么疫病。
另外也是因为快过年了，大家也缓口气。
临近过年，外出打工的老少爷们都回家了，这几天集市上天天人山人海。不像平常，三天才赶一次集，其他日子街上都没几个人。
饼干厂的第一批牛奶饼干也出炉了。
因为加了许多奶粉、油脂、白砂糖，烤出来的饼干酥脆可口，带着一股香甜的牛奶香味，味道极好。
趁着人多，赵宏决定直接在集市上摆摊卖饼干。
一大早，赵宏从饼干厂拉了一车饼干，把面包车的后厢塞的满满的。直接在集市的路边找了块地方，支起一个摊位，干起了当街叫卖的活。
很快，街上人慢慢多了起来，卖桔子的、卖鸡鸭的、卖麻圆的，将路边挤得水泄不通。
赵宏把饼干厂的几种饼干都摆出来了。
牛奶饼干包装颇为精致，纸盒上印着花白的奶牛，青青的草原，四个圆嘟嘟的大字“牛奶饼干”，看起来就是高档货。
其他几种饼干都是透明塑料圆筒装的，相比之下就有些廉价了。
“噫，赵厂长，你怎么还亲自出马，随便派几个人来不就好了，这大冷天的。”来镇上买年货的赵建生打趣道。
“没办法，队伍才拉起来，只好自己带头啦。怎么样，建生叔，照顾一下侄的生意吧。”赵宏也配合着笑道。
“哟，都怎么个卖法啊？”
“这纸盒包的牛奶饼，块钱一盒。这几种香葱饼、蔬菜饼、薄脆饼，都一个价，一筒1块钱。”
“这牛奶饼包装倒是挺漂亮，怎么这么贵呢。”
“没办法，成本高啊，奶粉贵着呢。来两盒？”
“一盒牛奶饼，还有这个香葱饼、薄脆饼各来一筒，咱也尝尝赵厂长的饼干什么味道。”赵建生掏出5块钱，拿了三样饼干，装到自己的藤篮里。
置办年货的大人，贪嘴的孩子，你一盒，我一筒，很快赵宏就卖出去大半，一块两块的零钱装了一大纸箱子。
赵宏正忙着给人找钱，忽然旁边一个女声叫道：“赵老板，你不是当大老板了吗，怎么在这摆摊呢！”
扭头一看，原来是蒋晓露和村里几个女孩来镇上赶集，说话的是平时挺泼辣的赵金凤。几个女孩都在一旁笑嘻嘻看着。
“老板不好当啊，饼干卖不掉，只好来摆地摊啦，要不你们几个也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呗。”赵宏笑道。
“我们哪里有钱，你都当老板了，也不请我们尝尝，太气了！”赵金凤倒是牙尖嘴利。
“都是同学，你好意思收我们的钱？”
“真是抠门！”
其他几个女生也纷纷指责道。
“好好好，我错了，大家随便尝，吃我的饼干那是给我面子，好了吧。”好汉难敌众口，赵宏只好承认错误。
女孩们虽然嘴上厉害，但真让她们拿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赵宏拿起几盒饼干塞到她们手中，才扭扭捏捏的收下了。
中午随便在附近的快餐店叫了一碗米粉，赵宏端着碗，一边守摊，一边吃米线，心想这摆摊还真是不容易。
吃过午饭后，街上人渐渐少了，赵宏看剩下的饼干也不多了，于是就开车回饼干厂。
将装钱的纸箱往桌上一摆，砰的一声还挺有分量。
赵宏把钱分面额叠整齐，一块的，两块的，五块的，十块的，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数清楚，半天一共卖得6八6块。
赵宏正在记账，李明夷走进来，笑道：“今天卖的怎么样，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差不多吧，还剩一点。”
“你这样不是办法，我想了想，还是要找几个销售员，到处跑一跑才行。”李明夷说道。
赵宏当然明白，要把厂子做大肯定得建立销售部门。
本来就只是尝试一下，看看市场反应怎么样，靠摆摊养活一家饼干厂那就成笑话了。
“李厂长你看着安排就好了，饼干厂原来就有销售员吧。”
“原来有两个销售员，现在一个去了县里食品公司，一个自己做生意去了，还得重新找人才行。”
赵宏有点意外，果然销售出人才，怪不得李明夷开始的时候自己去找销路，原来是手底下没人啊。
也对，这时代的销售员常在外跑，终究是见多识广，就算原来的厂倒闭了，也很快就能找到出路。
“这样啊，李厂长你对这一行熟人多，就拜托你另外找两个了。”
“没问题。那摊子还继续摆吗，要不要找个人帮你？正好有两个包装女工想回来工作。”李明夷笑着问道。
饼干包装工作简单，不需要什么技术，所以她们下岗之后只能在家带娃，这会饼干厂重新开业之后，听说工资不降反升，都想回来工作。
“都招回来吧，我们饼干厂将来肯定要扩产的，这几个人哪里够。明天先让她们在街上摆摊，我去附近的石桥镇看看。”赵宏颇为豪气，大手一挥就开始招人。
夜晚，赵宏想着第二天要去石桥镇，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要不叫老妈一起去？
可一想年底了，家里要备年货，打糍耙，熏腊肉，各种事情，还是算了。
那找谁呢？赵宏忽然想起蒋晓露羞怯的笑脸，正好她放寒假了，就当顺便带她出去玩了。
赵宏拎着几盒饼干，直往蒋晓露家走去。
她家也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赵宏敲门进屋，她爸蒋顺刚正坐在火炉边喝酒，蒋晓露在电灯下指导妹妹做寒假作业。
她家的堂屋挺大，家具却很少，连个电视都没有，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蒋顺刚见赵宏进门，很高兴的说道：“赵宏，你子最近出息了啊，快过来陪叔喝两杯。”
蒋家赵宏以前也常来，读学的时候，赵宏就经常和蒋晓露一起上学、放学，只是读初中之后，起了男女之别，赵宏才很少登门。
赵宏先把饼干放到姐妹俩的书桌上，道：“先把这几盒饼干给妹妹们尝尝。”
蒋晓冬才上学二年级，扎着两个辫子，见了桌上的饼干，立刻扔掉手里的铅笔，就要去拆饼干。
气得蒋晓露拍开她的手，怒道：“什么都不会，就知道吃！”
想不到平时怯怯的女孩教训起妹妹还颇有气势，赵宏微微一笑。
放下饼干，赵宏坐到蒋顺刚身边。
他正就着一碟花生米下酒。
“自己拿杯子倒酒，你都多久不来叔这里了，是不是怕叔沾了你的财气？”毕竟从看着赵宏长大的，蒋顺刚也不见外。
“哪里有什么财气。蒋叔最近都忙啥？”
赵宏自己倒了一杯红薯酒，陪着他说话。
“我能有啥事，这大过年的。倒是你这个大老板，又是饼干厂，又是饲料厂，恐怕忙不过来哦。”蒋顺刚端着杯子笑道。
“饼干厂有老厂长帮忙打理，饲料厂更简单，都没我啥事。”
“哈哈，这就对了，像个当老板的。就要这样，你看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是动动嘴，事都让手下人干了。”
不知蒋顺刚是否有点喝多了，夸得赵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宏陪他说了会闲话，才说明来意：“晓露这几天没事吧，我想叫她去帮我卖卖饼干。”
“这都放假了，她能干啥，明天啥时候走，你自己来叫她就好了。”蒋顺刚满口答应。
听到赵宏要叫她帮忙卖饼干，蒋晓露看了过来，眼神和赵宏对视了一瞬，很快就低下头去，继续教妹妹写作业，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她既然什么都不说，那肯定就是同意了。
又喝了两杯，见蒋顺刚脸上有几分醉意了，赵宏才告辞，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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