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谢谢您了,布朗医生。”男人抓着卡尔的手激动地说,脸上还带着泪痕,“要不是您,我女儿可能就”
卡尔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挠了挠头,说:“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
男人说:“您继承了您父亲的医术和品德,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优良的品德和精湛的医术,上帝一定会保佑您的。”
卡尔更不好意思了:“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男人望了望外面,说:“天色这么晚了,我送你回镇上吧。”
卡尔忙摆摆手说:“不必了,不必了,我有开车来,快回去照顾您女儿吧。”
“您自己可以吗?”
“嗯嗯。”
“那好吧,您慢走,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哎呀,不必那么客气。”卡尔那有些稚气未脱的天真笑容总会给人一种亲切感。
“那,再见。”
“嗯。”
男人将卡尔送出了门,卡尔将随身携带的手提箱放到车上,发动车子离开了这个村子,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向镇上驶去。
卡尔今年刚满十六岁,他的父亲史密斯曾是镇上有名的医生,他的精湛的医术和优秀的品德使他在镇上有着很高的威望。
不幸的是,在他十岁那年,镇上爆发了一场瘟疫,他的父亲成功制服了这场可怕的灾难,自己却感染了瘟疫,并传染给了他的妻子。夫妇二人就这么走了。
卡尔靠着父亲遗留下来的医术和镇上人们的帮助,最终在镇上站稳了脚跟,时至今日,卡尔早已能够独立生活,并赢得了布朗医生这个属于父亲的敬称。
而今天他接到了一个紧急的出诊,没想到会折腾到这么晚。现在皎洁的圆月早已高高地挂在了深蓝色的天空中,借着月亮的光辉,黑夜下的一切虽是朦胧,倒也还算看得清楚,包括远处的森林,山丘和路边盛开的乌头草。卡尔关上了车灯,明亮月光下,车灯反而显得很多余,甚至有些煞风景,耽误了卡尔欣赏月下的景色。
乡间路弯弯曲曲地前进,钻进了一个桥下面,卡尔不得不重新打开车灯,结果惨白的车灯一下就照到一个浑身是血,趴在地上的女孩身上。卡尔倒抽了一口凉气,但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赶忙停下车,从车上跳下来,抓起医药箱就跑到女孩身边。他蹲下身,伸手试了一下女孩的脉搏,还活着。
卡尔试着喊了两声:“喂,姑娘,你还好吗?”
没有反应。
卡尔心翼翼地将女孩翻了过来,从身后扯过医药箱,刚打开就觉得有什么抓住了自己的右肩,将卡尔整个提到了半空,接着就有什么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肩,一个冰冷的脸贴到了卡尔的脸上,而上面那张嘴开始往外吸血。卡尔明白,自己这是碰上吸血鬼了。卡尔疼得眼泪在眼里打转转,右手从箱子里抓出了一个医用剪刀,向咬着他的吸血鬼插去,结果被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吸血鬼细长尖锐的指甲刺进了他的右臂,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卡尔疼的叫了出来,他很确信自己的胳膊被折断了。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女孩突然暴起,嘶吼着抓住吸血鬼的脑袋,只听“咔吧”一声,吸血鬼的脖子就被拧断了。
吸血鬼松了口,卡尔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他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就又摔倒在地上。那个女孩晃晃悠悠地最终倒在了地上,看来是没力气了。
卡尔想了想,用独臂费力地将女孩抱上车,在在吸血鬼咬过的地方撒了些药。继续向镇上驶去,一路上,卡尔感觉一阵冷一阵热,被折断的胳膊疼得要死,脑子也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迷糊,有好几次卡尔都觉得自己将要昏死过去了,但强烈的求生欲和断臂的疼痛还是让他清醒地支持到了镇上。
“谁?”两个镇子上的卫兵上前挡住了车子,拿枪指着这个满身是血蓬头垢面的可疑者。
“是我,卡尔。”卡尔抬起了头,声音很虚弱。
卫兵这才认出卡尔:“布朗医生?您怎么伤成这样。”
“先别管这个,快去通知布鲁克医生,请他来我家,快去。”
“好的,”布鲁斯连忙答应到,“汉斯,你快去,我留在这看着。”
“哦,好的。”汉斯拔腿就奔向布鲁克医生的家。
“请您坐到里面去,我开车送您回去。”布鲁斯说。
但卡尔摇了摇头说不必了:“你还得留在这站岗,我还不至于到了无法支持回去的地步,你放心好了。”
卡尔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是你伤成这个样子”
“不必了,我是医生,我很清楚自己伤到了什么程度。”卡尔虚弱地笑着。
“那,您路上心。”
终于,卡尔来到了自己的一栋房子前,下车来到门前敲起门来。
“泰勒太太,莫妮卡!”卡尔有气无力地喊着。
终于,门开了。一个妇女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走了出来。
“天呐,卡尔,你这是怎么了?”莫妮卡失声叫了出来。
“快,扶我进去,还有车上”
“车上还有人?”
卡尔点了点头,泰勒太太和莫妮卡将卡尔扶上了楼,将他放在床上,又向楼下跑去,迷迷糊糊中卡尔听到了汉斯和布鲁克的声音,然后他终于昏死过去。
终于,卡尔渐渐地苏醒过来,眼前依旧是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人抓着他的左手,而断掉的右臂被固定住了。他的眼睛渐渐聚焦,莫妮卡的脸在他眼里越来越清晰,她笑着,却红着眼圈。
“莫,莫妮卡。”
“卡尔?”莫妮卡的声音有些颤抖,“你醒啦?”
莫妮卡回身喊道:“布鲁克医生,卡尔醒了!”
“醒了?”布鲁克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看看。”
莫妮卡起身给布鲁克让位置,布鲁克坐在了卡尔的床边,检查了一下卡尔的状况,说:“没什么危险了。”
卡尔问:“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布鲁克吸了一下鼻子,这个长着棕色卷发的酒糟鼻总是改不了这个毛病,“那个女孩情况比你好,你这子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你这次差点儿因为失血过多死掉。”
卡尔看上去很惊讶:“不应该这么严重啊。”
布鲁克又吸了一下鼻子,说:“确实不应该,但你的血就是止不住,真奇怪。”
卡尔想了想,大概是吸血鬼的咬伤有什么特别吧。
布鲁克将头贴到卡尔耳边,声道:“你该不会是碰上吸血鬼了吧?”
卡尔叹了一口气,说:“确实是碰上吸血鬼了。”
布鲁克和莫妮卡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我的乖乖,你还真碰上吸血鬼了,那你还真是幸运,竟然能活下来。”
卡尔说:“是那个女孩救了我。”
布鲁克看起来有些不相信:“就那个姑娘?”
卡尔点了点头。
莫妮卡和布鲁克回过头去,卡尔发现那女孩正倚在门框上看向这边。
布鲁克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汉娜。”女孩嘴里挤出两个字,然后就低头不语了。
布鲁克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楼下传来吵闹声。
“你们不能就这么闯进来,里面还有病人。”这是泰勒太太的声音。
“抱歉,太太,我们有搜查令,我们现在必须进去,请您配合。”
接着就听到一大队人进屋的声音。
汉娜紧张地向楼梯下望了一眼。接着跑向房间的窗户,打开了窗子,想跳下去,结果一只脚踹了进来,汉娜仰面倒在地上,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人跳了进来。汉娜爬起来,呲着牙,喉咙里发出“呜呜呜”声音,像一只野兽一样向黑披风示警。黑披风从身后拿出一把十字弩对准了汉娜,汉娜紧张地向后退了一下,看起很怕黑披风的弩。
“喂,等一下”莫妮卡说,结果被一个洪亮的男声打断了。
“不许动!”转眼间整个房间里就多了十来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中间也夹杂着几个黑披风,这些人将汉娜团团围住,汉娜呲着牙向周围人示警,嘴里多了四颗犬齿,手上不知道什么手就长出了灰色的毛发和尖锐的指甲。
“老实点儿,”最先进来的黑披风说,“我们不想伤害你。”
“笑话,我父亲就是死在你们手里的。”汉娜显然是不相信。
“那是迫不得已。”
布鲁克忍不住了说:“喂,老兄”
“安静!”黑披风凶狠瞪了布鲁克一眼,一个的眼神就把布鲁克镇住了,布鲁克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不满地吸了一下鼻子。
这时士兵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长官的人开口了:“没错,我们不想伤害你,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不,”黑披风说,“是跟我们走。”
“好吧好吧,”长官酸溜溜地说,“这种事还是你们专业的来吧,看起来他们自己应付得了。”
“我们走。”长官一挥手,士兵们就准备下楼,正好碰上了上来的泰勒太太,长官对指了指黑披风,说:“接下来的事儿听那位长官的就好,他可能会逮捕那么几个人。”
说完,便挥挥手带着手下下了楼,屋里就剩下了四个黑披风。
泰勒太太一脸的不解,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披风说:“别担心,太太,不会伤到您和您的家人的。”
接着又对汉娜说:“你是想死在我们手里,还是想跟我们走?”他顿了一下,“你自己也清楚我们当时不得不动手,如果你反抗的话,也一样。”
汉娜低头不语。
“另外,”黑披风接着说,“你死后你的母亲怎么办?”
汉娜低着头考虑了一会儿,说:“我跟你们走。”
黑披风挥挥手说:“带走她,不必带镣铐了。”
卡尔问:“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黑披风回头对着卡尔笑了一下,问:“布朗医生对吧?您这身伤是怎么回事?是被这个半狼人咬伤的吗?”
“不,不是她,是吸血鬼。”卡尔回答。
黑披风听了眉头一皱,说:“那也要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莫妮卡拦在卡尔床前,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有逮捕令吗?”
黑披风不以为然道:“逮捕令?我们只是请布朗医生去做客而已,我不想闹得不愉快,你们刚刚也看到到了,军队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可是”
“别说了,莫妮卡。”卡尔制止到,“我跟你们走就是。”
“莫妮卡?你就是莫妮卡泰勒姐?”黑披风看起来有些惊讶。
“我就是莫妮卡泰勒,怎么了?”
黑披风一笑:“首屈一指的机械师没想到还真是个姑娘。”
“你少瞧不起人!”
黑披风说:“抱歉,我没这个意思。既然你就是莫妮卡泰勒,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和布朗医生一起走的机会,你想要吗?不瞒你说,布朗医生这一去恐怕是回不来了。吸血鬼的咒印已经刻在他身上了,他不可能再过正常人的生活了。而且肯定会被什么人盯上,我们带走他也是是为了保护他,请你理解。”
“什么?”泰勒太太惊讶道,“我的天呐。”
莫妮卡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说:“好吧,我跟你们一起走。不过吸血鬼的咒印是什么?”
“路上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