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
“我无法给你证明,”左千寻突然抢过话题。
从云双目微睑:“那只能用行动来解释了。”
“悉听尊便,”左千寻面无惧色,直目相对。
看着箭拔弩张的气氛,本欲居中调停的高兴盛后退一步道:“大家都稍安勿燥。”
“此战不可避免,左千寻,你可敢与我一战?”从云咄咄逼人道。
“从少侠,”高兴盛骇然,一向温文尔雅的从云,发起脾气来真要命,他求助般的望向王河道门首,希望他能出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没想到他把脸转过一边,对高兴盛视而不见,反而和身边的某位门首攀谈起来。
说到战斗,银子先燃起来,他叫嚣道:“那还等个啥?开战吧。”
“以我银子一人可抵十人,从老大,甭跟他们废话,一句话就是-干。”
“那里的兜没扎紧,露出你来,”一位左门弟子大
声道:“弟兄们,对付吃打不吃记的蠢货,咱们的口号是什么?”
“揍他,”数名弟子呼声回应道。
“这。。。”高兴盛担心的械斗终于捂不住了,他试图再做努力,低声吩咐弟子道:“你们快去请大小姐和周先生。”
王裕悄悄迂回到他身后,用力推他一把道:“你还愣着干啥?亮剑吧。”
高兴盛冷不及防,身体踉跄几步,撞到前面的人背上,他亦站不住脚,下巴嗑到前位的后脑勺上,前位吃痛扭头骂道:“谁在背后阴我?”
“干-他,”王雷在人群中举起铲嚎叫道。
战事瞬间点燃,先是互摔的两个人火拼,然后波及周边的人员,有被捅出人堆生气的,有被踩着脚痛叫不服气的,拳脚还击很快打成一片。
高兴盛夹在人群里可遭罪了,被乱斗的人群压挤得好不难受,脚面也不知道被踩踏了多少遍,疼得他嘶叫不止。他的保镖想去保护他,可周围的人都打疯了,见人就不分清红皂白的乱揍,见倒地的举腿就踩。
混乱不堪的局势半点也没影响到从云和左千寻,两人摒弃了兵刃以拳脚博击,竟被他们打出一个空白圈子来。
银子早就盯紧了瘦小汉子,乱势方起,他就如猛虎下山狠扑过去,瘦小汉子那里是他的对手,见他扑来转身便跑,可没等他跑出两步就被银子从后背抓住,他吓得一哆嗦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银子那肯放过他,揪实了就是一顿老拳,瘦小汉子被打得杀猪般的叫
个不停,那有半点反抗之力。
王管家张开双臂护在左行舟面前叫道:“不要打了。”
那里有人听他,几招乱拳过来,他那细小胳膊几欲断裂,他尖声叫道:“护驾,救命。”
左行舟睥睨冷笑,跟随着两旁身手矫健的护卫很快撤出圈子,王管家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的动作,等挨了数顿老拳,疼得实在支撑不住,才回头呻吟道:“三少爷,撤吧。”
身后除了乱糟糟的人群,那还有左行舟的身影。
王管家愣道:“三少爷?”
不知谁突然从他后背扑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叫喊,小身板便被千万只脚无情的踩踏。
李钟抱着脑袋,抓揪般胡乱选了个方式突破,攻击他的人不停从后面袭击,但他那虾弓形的走势有点让人无奈,若是匍匐前进铁定被混乱的人蹄子踩踏,直立行走也无法护住面门,只有脑袋当坦克闭眼向前冲才是正道。
别人想踹他的腰,可他的腰际与头颈成一直线,根本够不着,多半只能踹他的殿部出气,那部位肉厚经糙,挨多少下都没关系。大约攻击手气恨交加,最后使出武器,那把重铲狠狠砸在他殿部上时,他狂跳嚎叫,不管不顾的捂绽回头骂道:“谁,是谁?”
王雷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对不起,我打错人了。”
“你。。。”李钟刚要暴粗口,后脑勺被人猛抽一记,他两眼翻白跌倒在地。
“看到没?”金子吹着手掌道:“干架的最高境界,动若脱兔。。。还有那个啥,”他一时记不起后面
的词,便一抹手道:“反正就那个啥,三个字,出手要狠。”
“大哥,”王雷板着指头道:“出手要狠,四个字了。”
“就这意思,”金子头也不回,拳头向后就击倒了一个偷袭他的人。
“受教了,”王雷学着他不停的将铲子向后拍打,他那把彻地龙铲刚一亮像,就吓跑了一波人,此刻护在金子左右,更是神通无敌,两人很快逾近了从云和左千寻,
金子豪气盖天的直嚎一声:“从少侠,我来帮你了。”
妄图自左千寻身后偷袭,没想到人脑后长跟,一根小指头大的雷管不客气的落到他脚步,他认得这玩意的威力,吓得马呀一声仆倒。王雷傻二愣的跟在他后面冲锋,没想到一脚踏在雷管上。
嘭。。。雷管爆炸开来,虽然只有炮仗的威力,也喷了王雷一脸黑,他带着哭腔道:“银子,你哥炸了。”
“二货,”左千寻蔑笑一声,也想给从云一下子。
没想到从云早已身轻如燕,跃上无数人头渡头而行。左千寻暗暗咬牙,中指夹着特制雷管正要跃起去追从云,但听得山崩地裂声从船底传来。
挤在甲板上混战的众人皆被震倒,又有互相攀咬的,一时疼呤声此起彼伏。
左千寻以手肘支起脑袋,向上一望,从云已掠上了桅杆,他紧紧抱住桅杆道:“不好,中计了。”
“二副炸船逃跑了。”
“啊,”王河道门首变色道:“他走了,咱们咋办?”
海啸峰涌而至扑上甲板,把众人打得四处乱滚。慌乱中,左千寻嘶声叫道:“快,抱团。”
从云紧紧抱住桅杆,衣裳随着飓风不停的飘扬,他死死盯住海面,剩下的三只备用艇都被扔进了海里,前驾拉着空余的艇子慢悠悠在海面上浮行。
他紧咬嘴唇,紧张的用眼度量着距离,正要一跃而下入海抢夺备用艇。
一道寒光闪过,刘战英缠着龙丝跃上了桅杆,她把
稳身子道:“船底被炸开一个大洞,船要沉了。”
她的话音方落,十米的巨浪又扑向甲板,刚刚抱成团的队伍又被打散,一个个哭爹叫娘的满地乱滚。
刘战英皱眉道:“这样不行,每隔十秒钟滚动一次,目标三点钟方向,货物堆放处。”
在她的指挥下,每次前浪过后,各门派的弟子就近抱人成团,不再纠结谁是谁的人马,趁着浪伏的间隙,大家终于滚进了货包堆里。
暂时借助沉重的货堆抗住了两次浪袭,有人回过劲来,冲着桅杆叫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隆轰,又是一声巨响,从云和刘战英如飘零的落叶,自桅杆下直挺挺的摔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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