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
“是鲛人,”刘子南点头道。
“周先生觉得适晚船上不太平,就和几位门首商量,各门派出弟子若干,分时段四处夜巡。”
“我和金子银子一组,走到这边时就看见你倒在地上,一位女性鲛人伏在你的身侧,张嘴去啃你的额头,”刘子南清了清嗓子道:“我估计哈,她一定是想咬开你的头盖骨,然后吸食你的脑髓。”
“银子见救你不急,就纵声大喊,想吓跑那只女鲛人,没有想到她根本不害怕,转头望了我们一眼,又去咬你的头盖骨,”刘子南砸嘴道:“擦,女鲛人回眸的那一瞬间,全天下的女人都白瞎了。”
“,我滴圣母马丽娅。”
秦天放怒上心头,自已快被人啃食,刘子南还一副陶醉美色状,他咆哮道:“你就这样看着我被吃掉?”
“没有,没有,”银子急忙解释道:“在附近巡夜的左少听到声音带人跑过来,开枪把鲛人给吓跑了。
”
银子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秦天放恨不得一头撞死。左千寻一伙看得有趣,一个弟子小声问左千寻道:“千寻,这些刘氏弟子是不是都有点儿精神不正常?”
左千寻冷笑一声:“如你所见。”
他转视秦天放一眼,眼里满是轻蔑之意,秦天放蠕动几下嘴唇,想说句感谢的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左千寻不再言语,带着手下继续巡逻。秦天放全身湿冷,已经分辨不出打湿衣裳的倒底是汗水还是海水。
周正等人闻讯赶来,从云伏下身子,轻声询问道:“天放,你遇到什么事情?”
秦天放长叹一声,一五一十将经过道来,他尽量描述详尽,以便周正极具感官感,好做出正确的判断,周正却皱着眉头半晌难语。
从云只得重新敲打细节:“子南,你如何确定那是鲛人?”
“一副传说中的美人鱼模样,”刘子南道:“头发是青黑色的,象沉年的海藻,上身人形,下身鱼尾。
”
“面相则容颜绝色,那双大眼晴,啧啧,”刘子南叹道:“太美了,说是勾魂摄魄半点都不为过。”
“据天放衣着浸湿的程度不难断定,他肯定失足落海了,”从云不解道:“鲛人若以人脑为食,为何不在水里进行,反而上船行恶,难道海里不比船上更安全吗?”
“我看她不算是海里动物,”刘子南摇头道。
“你何以见得?”从云反问道。
“说不上,”刘子南道:“直觉吧。”
银子支愣一下大脑袋,举手道:“我知道。”
“你知道啥?”刘子南瞪大了眼晴。
“船上只有人,海里却有很多动物,比如蛇,大鱼啥的和它抢粮食,所以它只好冒险上岸吃人了,”银子振振有词道。
“额,”从云极度无语,只得勉强应道:“这也算是理由之一吧。”
“哥,咋样,我的脑子好使吧?”银子洋洋得意的向金子炫耀道:“我瞅着它就是饿了小好几百年了,
所以逮到二把头就不分好赖的狂啃。”
“草,”秦天放怒不可遏,银子此言不是在暗讽他连做饲料都不够格吗?刘子南听出真音,笑得前府后仰道:“哎哟,我的银爷嗨,你真的是给你家大佬长脸了。”
“啥意思?”银子没听懂。
“就是。。。”金子猜测了一下,道:“你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话。”
银子省悟过来,有些慌张,急急跑近秦天放问道:“二把头,你的头被咬开没有?”
秦天放气得直翻白眼,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抹额头,虽然头盖骨没有被咬开,上面如果粘满鲛人的口水,那心里不得恶心死。
“这种鲛人可以上岸,又能以歌声迷惑人,”周正担扰道:“许是比腾蛇更难对付。”
“腾蛇大物一般难出水面,倒不足以为惧,就是这鲛人。。。”从云亦是担扰道:“不知是独居?还是群居?”
刘子南突然想起经史所载,他变色道:“不好,海
中旧有鲛人以国自称,咱们是不是正踩鲛人的国境上?”
“倘若如此,此番磨难怕是难过了,”从云脸色苍白道。
“那能怎么办?回航,”周正微叹一声,真要返航他又不甘心,可如何忽悠这波人继续前进,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良策,只得眯起眼晴眺望远处,海天分割线际隐隐透出一线白光,他才想起原来已经熬了一夜,天境将明未明正切合此刻心情,黎明前的黑暗是人类最难打熬的一段时光。
“先回舱间吧,”乐天派刘子南安慰众人道:“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呵呵,”从云笑道:“难道我们之中,你不是那个高个子吗?”
“卧草,”刘子南这才发现自已把自已套进话里,他赶紧改口道:“还有地陷一说呢,地陷总比天塌容易发生,地陷了肯定是矮个子先掉下去。。。”他的一番胡搅蛮缠,倒是缓和了不少气氛。
一行人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只得暂时各自回房,秦
天放数度掉进海里好不郁闷,换上干衣服后,他恨恨道:“金子,银子,你俩给我守住门口,欲近门前者,杀。”
说完他死鱼般的躺在床上,冲着空气嘀咕道:“看这回你们怎么把我弄进海里去?”
辗转反侧,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直睡到腰骨疲累,他翻身坐起,叫道:“银子,”
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声,他惊出一身冷汗,急忙用手掐着大腿道:“幻觉,又是幻觉。”
可是除了腿疼,却看不到任何非幻觉的东西,他茫然无助,只得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蜷在床里瑟瑟发抖。
“二把头,鱼汤,热腾腾的鱼汤,”银子捧着一只冒气的碗兴冲冲跑进房来。
“站住,你,不许过来,”秦天放想起那碗饺子,声色俱变道。
银子愣道:“二把头,你怎么了?”
“你,”秦天放用手指着他,哆嗦道:“你证明一下,你是真的银子。”
“我去,”银子眨巴眼晴道:“我乍证明?”
他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出个好办法,把头一低,嘴皮子凑在鱼汤上,吸溜吸溜一下子喝进小半碗。然后冲着秦天放砸砸嘴巴道:“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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