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对,”苏愉直视刘战英,虽然她第一次和刘战英见面,曾经从张枞嘴里听说过这个女悍匪的狠事,她也不打算客气,上去就直接怼。
会议室的气氛倏然紧张,余国庆想到了一个网络上的调侃段子:女人相怼,火星撞地球。
在座的几位男士有些哭笑不得,不管职业非职业,女性通常都比较敏感。一向笑脸盈人的江处也坐不住了,轻咳几声道:“都先坐下吧。”
“我是来听答案的,”苏愉直接忽视了他,逼视刘战英道。
“。。。”江处搓了搓手。
“愚蠢,”刘战英的一惯风格令余国庆冷汗淋漓,他急忙转寰道:“这次我们过来呢,是为了秦天放的事情。”
“他的身份就是大毒枭,”苏愉回怼他道:“对此,你有疑问?”
“。。。”余国庆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得暗叹一句
:“女人啊。”
“日记本,”刘战英终于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日记本。
江处赶紧上前接住道:“这就是文局的日记?”
张枞浑身一震,苏愉亦侧目而视,江处先随手翻看了几页,然后把它放在梁局面前,许处也抻过头去,紧张的盯着那本微黄的软皮日记簿。
它牵扯了太多,或者是一切答案的源头。
梁局十分慎重,他翻看得很仔细,终于,他微喘一口气,肯定道:“是老文的笔迹。”
众人不由吁了一口气,苏愉却紧咬嘴唇道:“本子能证明什么?”
以她从业多年的经验,物证的证明力并非排在证据的首位,必须要有辅助的证明。
“不能证明什么,”刘战英冷声道:“因为也不需要证明。”
“为什么?”苏愉虽然不喜欢刘战英那种傲,本着职责耐心的反问她道:“难道秦天放不想自证清白?”
“原本清白,何需证明,”刘战英居然文艺了一把。
余国庆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卷着舌头问道:“各位,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颗啥也不懂的小心心。”
他的幽默惹来一片笑声,梁局笑道:“那就详细的解说一下吧。”
“我也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处接着梁局的话道:“小刘,你尽可能的细说。”
“秦天放去做卧底文建明并不知道,所以他的清白与否并不重要。”刘战英难得的解释道。
梁局惊讶道:“不是老文安排的?”
“是秦天放的母亲安排的,”刘战英道。
“啥?”在座者无不讶然,余国庆吞了一口气道:“这里头还有秦天放母亲的事?”
“张枞听到的是前半段故事,”刘战英道:“后半段我从他母亲到娱乐城做清洁工作说起。”
“那天,秦天放的母亲不小心打碎了杯子,经理逼迫她现场赔偿,她根本拿不出钱,便苦苦哀求,秦朝
义当时正好在场,看热闹时认出了秦天放的母亲。”
“出于报恩的心里,秦朝义让她过上了好生活,不料,秦天放的母亲无意中发现秦朝义在做毒品生意,对那些害死他丈夫的毒贩她早已恨之入骨,于是,她私自去找秦天放,要他回来潜伏在秦朝义身边,收搜他的犯罪证据,以便文建明将其绳之于法。”
“为什么是秦天放?”苏愉抽动喉咙道:“他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想,文局肯定不会让他去冒险。”
“我同意苏愉的话,”许处点头道:“老文绝不会这么做,如果正在进行,他也会立刻叫停的。”
“就算文建明想叫停,秦天放也不会停止,”刘战英环视众人,道:“因为文建明是他的再造恩人。”
“什么意思?”苏愉茫然,在座诸位也面面相觑。
张枞更加糊涂了:“秦天放不是文海?不是文建明的儿子?”
这个梗已经在他心底折磨得太久,他无数次的对自已说,刘战英那个故事是瞎编的。
“文海?”梁局诧然道:“老文那个侄子不是早就
不在了吗?”
“什么?文海不在了?”张枞变色道:“那秦天放倒底是谁?”
“。。。”江处转问梁局道:“老梁,你确定?”
“记得出事那年刚上初一,”梁局叹息道:“那可是老文大哥的遗腹子啊。”
沉默良久,张枞才艰难问道:“事实与真像倒底是什么?”
“这就是我要讲的下半段故事,”刘战英道:“当时情况特殊,我只能简述。”
“出事那晚,文海已经跃上了护栏逃出魔爪,罪犯看见计划失败,把气撒在了正在路边翻捡垃圾筒的秦天放身上,继续开车向他撞去。文海沿着护栏飞快的向秦天放移动过去,然后义无反顾跳下护拦挡在他前面。汽车当场把文海撞飞,他落地时还被车轮狠狠碾压。。。”
在场听众无不愤慨张目,张枞浑身顫慄,瞪大眼晴望着刘战英。
“文建明接到消息赶到医院,文海已经回天无术,
他当场跪在了急救室里,身无分文的秦母也赶到了医院,哀求医生抢救他的儿子,虽然文建明失去了亲人,但是,他还是负担了秦天放的医疗费用。”
“所以,”苏愉咬紧下唇道:“秦天放完全是为了报恩?”
“不仅如此,”刘战英道:“秦天放之后的学费和生活费,他一直在负担。”
“。。。”张枞心里五味沉杂,欲语还休。
“秦天放并非不知道他做卧底的下场,他依然无所畏惧的去终结罪恶,不仅仅是单纯的报恩,还有良心与忠诚。”刘战英回望了梁局一眼道:“日记本第三页:棋子。”
“棋子?”梁局失声叫道。
“秦天放就是棋子,一颗源于母亲的要求自已布置下的棋子,一颗后来文建明不得不被动接受的棋子。”
“那个电话。。。”梁局激动道:“那个电话是秦天放打给我的?”
“什么电话?”江处和许处异口同声道。
“呼,”梁局急喘气息道:“不久之前,我接到一个询问李双城情况的电话,通话时间不长只有几秒钟。”
“我曾经问过老文秦朝义犯罪线索的来源,他说只能告诉我他有一颗棋子,”梁局低声道:“我们的一线同志处境太艰难了,身份必须是越保密越安全。”
“我一度希望永远不会接到棋子的电话,因为只要棋子给我打电话,就证明老文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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