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教宗圣地，请不要在此喧闹。”
两人刚商量好今晚上吃什么后就又冒出一个红衣教徒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藏在哪，周围也没什么可藏的地方，怎么来去无影的？
“对不起，主教大人，是我们不懂规矩了。”尹若水赶紧鞠躬行礼。
尚善也跟着一起行礼，“对不起。”起身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这位刚冒出来的红衣教徒，果然衣服上有黄色星星，又是一个主教。他还以为主教是个大官，没想到一次就遇到俩。
“无妨，下次注意就好了。”新主教颔首扶胸，他倒没有怀疑这两人是私自闯进来的，毕竟这条路的门口站着的可是位和他一样的主教大人。
“你不是尹家姑娘吗？我记着你早些时候不是进来过吗？”
尹若水听到这话，又赶紧行礼：“主教大人能记住我，真是我的荣幸。”
尚善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尹若水这姿态也太低了吧。教宗在灵国也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角色呀，更何况在灵三市这种小地方，大多数人见到教宗的人，都不会行礼，她一个灵三市首富之女，居然把自己放得这么低？
虽然心中有疑问，尚善还是跟着一起又行了个礼。
“我这次是陪我的……朋友再来拜拜太阳之神。”尹若水起身之后又接了一句。
新主教带着微笑，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和你的朋友，玩的愉快。”
愉快？拜神有什么愉快的？尚善低着头无声地吐槽。
踏踏踏……
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忽然出现了脚步声，脚步声如雷震，毫不掩饰。尚善没回头就知道肯定不是那个偷偷又隐于无形的保镖，听这脚步声，应该体型不小吧。
“你是谁，为什么躲躲藏藏的？”身后那人停住了脚步，对着某个虚空之处发声。
三人下意识看过去，只看见又是一位红衣黄星的主教操着一根一人高的铁棍，指着某处空气似要一棍打下去。
虽然不知道这位主教看到了什么，但在这三人看来，他就像是个神经病，拿着铁棍怼空气。
“齐主教？”新主教看到来人很惊愕。
又是一个主教，主教果然不是什么牛逼职位呀！
“王主教，许久未见。”这位健硕如牛的齐主教拎着铁棍行了个礼，又指着刚才虚空之处继续怒吼，“你还不出来，看来是想吃我一棍了？”
“别别别。”尚善赶紧出声拦住，虽然他也没感觉到那个地方有谁在，但这位新新主教肯定是感觉到了那个隐藏起来的随从，“他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别动手。”
齐主教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了看尚善，又打量了一下尹若水，“你们又是谁？这里是教宗密地，你二人不是我教宗之人，怎么能进来？”
“齐主教您好，我是尹家尹若水。”
好吧，又得行礼了。
“尹家？我问的是你二人不是教宗之人，为何能进教宗密地，和你是不是尹家人有何关系？”齐主教高声喝道。
看起来这位暴躁主教常年不曾回来过，不知道灵三市教宗暗地里已经和尹家搭上线了。只是可惜尚善好不容易享受一次有钱人的特权，就遇到这种情况。
王主教赶紧上前拦住齐主教，“齐主教，你不是应该在执行任务吗，怎么今日忽然回来了？”
王主教一边说，一边还朝着尚善他们使手势——快走。
齐主教闻言，放下铁棍，叹了口气：
“大主教大人让我回来的，说是教宗近来人气急降，新一年收的教徒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一，而我的任务又迟迟没有解决只好让我先回来。”
“哦，可这不是好事吗？”王主教见人已经离开，而齐主教也没有想要追上去的意图，这才松了口气：
“那位……恶人，实力之强，远远不是你我能够匹敌的，你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留在这儿也是好事。”
齐主教看着他，摇了摇头，“你不懂……”
再后面的对话，尚善因为走的太远就没听清了。
那位……恶人？他注意到刚才那位姓王的主教提及恶人的时候，好像很害怕，甚至连名字都不敢提，也不知道说的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了，尹若水刚和尚善一起拜完金乌神像，就被一旁一直藏着的那位保镖带走了，不过这次保镖走之前，倒是很友善的鞠了个躬，应该是感谢刚才尚善出口帮他躲过一劫吧。
可惜尚善没能看到这位保镖善意的举动，他还沉浸于“尹若水走了，那他晚上还吃不吃水煮鱼”的问题上。
算了，还是做一份吧，明天就得走了，今晚上就吃顿好的吧。
想着想着，尚善就已经走出了太阳神庙，来到了一条小巷里。这条小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闹哄哄的，挤满了人。尚善差点以为太阳神庙排队都排到这里了。
这群人围着一件破旧的楼房，好像在看什么热闹。而人群中若隐若现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堵着某个楼道，不让人进去。尚善远远一看，那栋楼房墙壁上有个大大的用红漆涂画的“灵”字，这是灵三市免费楼房的标志。
十几年前灵国曾经因为一次内战导致很多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当朝帝王为了巩固统治就在不少区县设立了免费楼房供他们住下。可是由于国家因为战争没有足够资金，所以这些免费楼房都是由本市官员自行解决，自行解决，那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据说当年灵三市修了百户楼房，可却只花了几百万巫元。曾经住在这里的流民，一等战争停止，就立马徒步回家不愿住在这。甚至尚善当年睡大街的时候也听一些“老前辈”说过，宁可睡大街，也不要睡在那个破屋子里。
后来这些免费楼房还没撑过几年就倒的倒，垮的垮，一百多栋房屋就只剩三分之一还能住人，尚善这才知道“老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敢住这儿，难道这次事情就是因为房屋倒了砸人脑袋了？
可是听了一会，尚善就听出不对劲了。好像这栋楼里有个女孩自杀死了，还是用菜刀割的手腕，鲜血都流出了房门，这才被人看到。
尚善被这消息惊得冷汗直流、毛骨悚然，他甚至能想象到屋里的画面：一个女孩呆滞着眼神，手里颤颤巍巍地拿着刀，她即怕死又怕生不如死。
纠结了好一会，她还是放弃了生，狠狠地割了下去，鲜血如同丝巾一般瞬间流淌出来。
她的意识也随着鲜血一起慢慢消散，此时的她就算想放弃寻死也已经停不下来了。
到底人会遇到什么样的难题才会选择死？
听到这个消息，尚善内心首先冒出来的画面居然是刚才来委托的那个女孩，她心如死灰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不可能，不可能，这才过了几分钟，她没道理一回家就寻死吧。有什么事不能等他哥哥回来再说，不可能是她……”尚善小声的嘀咕着，可他越是想说服自己，他的内心却越觉得这个人就是海燕。
可能是听到尚善的嘀咕声了，一旁的中年妇女朝着他问：“你认识这家兄妹呀？我跟你说呀，海家那个女孩……”
喧闹声依旧不绝如缕，近在眼前的妇女也在一旁唠唠叨叨，可尚善此时却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看见一个女孩拿着刀心如死灰地割了她的手臂，一边割还一边说，“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尚善只能在一旁看着她的血慢慢溢出来，他想说些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想冲上去救下她，可这只是他的幻想，他知道海燕……已经死了。
“……那个血流得好多呀，就在门外都能……”妇女还在一旁继续讲诉着，就好像她亲眼见过一样。
尚善打断了她的讲述问：“海……海燕为什么要自杀？”
“你不知道呀，海家这个小姑娘早就得了怪病，每天都得花大价钱治病，不然就会痛的……痛的尖叫。以前她家呀还是有些钱的，可就是因为女孩的病，活生生拖垮咯，房子也卖了，现在只好住这里了。”这位话痨老大妈似乎还没说够，继续瞎扯了起来，
“她哥也是，为了给她治病，每个月都要外出打工。海燕身体好点之后，也到处找工作挣钱，可惜她没挣够这个月的药费，不然怎么会疼到不想活了？”
药费？尚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钱袋，十几万的钱不可能连一个月的药费都买不了了吧。
她只是对这种生活绝望了，每天疼的死去活来，还把自己家里拖得一贫如洗，这样的人生还不如早早离去。
要是能劝住她就好了，尚善心里有些愧疚。当时他都已经看出她有寻死的心，为什么不拦着她呢？
可就算这次拦住了，下次呢？下下次呢？
人生要是苦到让人绝望，活着……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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