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分很多种。
真小白兔。
貌似小白兔。
假装小白兔。
真小白兔就不用说了,那是纯天然的。
而貌似小白兔,是指真小白兔已经开始受到了社会俗气的影响甚至是污染,开始懂得玩心机了。
至于假小白兔就更不用说了,她们的可爱和呆萌全是装出来的,瞒得过一般人,但绝对瞒不过余文刚这种高段位的撩妹老司机。
假得不要不要的!
就冲小白兔刚才的这句话,余文刚又得出了一个新结论:这是一只貌似小白兔。
道理很简单。
如果是真小白兔,那就毫不掩饰地告诉他,上车太难,希望师兄帮帮忙,而不是以一种惹人怜爱的语气来让余文刚毛遂自荐帮忙。
后一种方式,是女人利用自己资本博取他人怜爱的手腕。
从这一点说明,顾筱白在进入大学后,在众多追求者的追捧下,已开始懂得利用自身的资本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这不是一种好迹象。
最起码一点,一个女人一旦懂得利用自身的资本来获取她想要的,就没那么纯了。
可惜!
余文刚一声叹息,转用很平静的语气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你家的男人呢?”
非常平静。
平静得就像一个陌路人。
这是必要的。
既然对方已经不是真小白兔,那他就没必要怜香惜玉,那样效果恰得其反。
这一点,看貌似小白兔身边那中年妇人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
她看自己,就像在防贼似的,生怕自己把她女儿拐走。
热情是不能随便释放的!
“你说我爸?我爸出差了呢!”
貌似小白兔还不知余文刚已经读懂了她,继续用惹人怜爱的语气说道。
余文刚无声地呵呵了一声。
他知道,这姑娘以前仰慕自己可能是真的,因为她那时候还真小白兔。
现在就未必了。
“你也是坐贵市去首都那趟车吗?”
尽管有所失望,但面对一个曾经的仰慕者,余文刚还是无法做到铁石心肠。
“嗯。”
“那跟我走吧。”
余文刚看了看女孩身边。
她身边放着一个枚红色的人造革皮箱,款式和余文刚手里的差不多,但颜色不一样。
他左手直接拎起了女孩的皮箱,拔腿就往前走。
既然知道她的诉求,那没必要让她跟她妈来一些没营养的客套。
不出他所料,在反应过来后,女孩和她妈一路小跑跟了上来。
“余师哥,你确定有把握能上车?”
跟上余文刚后,貌似小白兔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问题。”
上车的问题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个难题,对久经风霜的余文刚来说却不是难事,如果必要,他随身所带的工具包里还有一样能确保他上车的绝密武器。
一路再无语。
直到余文刚在他预测的位置停了下来。
“余师哥……”
“小余……”
可能是余文刚略显冷漠,那母女俩差不多是同时开口,想要打破沉默。
“你在哪个学校上学。”
余文刚却按自己的节奏发起了话题。
“首都师范大学。”
“哦,不错。”
“小余,你呢?你在哪个学校?”
见余文刚一开口,明显是貌似小白兔的中年妇女显得热络了一些。
“武大。”
余文刚还是惜字如金。
不过他眼神有瞟到,中年妇女脸上稍稍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
余文刚知道为什么。
武大虽然还算过得去,可与首都师范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丝丝。
妈蛋,老子又不想做你女婿,你失望个逑!
余文刚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他没有继续接话。
没必要。
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中年妇女有些不甘寂寞,主动找话题跟余德海聊了起来,不过余德海也是个闷葫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得并不是那么投机。
终于等到列车来了。
和余文刚所预测的差不多,他所在位置就在列车的六号车厢处,最后一节卧铺车厢。
对于一个只能买到站票的人来说,不要指望能从卧铺车厢门口上车,只能另想办法。
另外的办法就是爬窗户。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不是全封闭的,而是带有上下式推拉窗户的,因为列车并不带空调,在行进途中,很多乘客喜欢把下半部分窗户推上去来透气。
这正是余文刚所想要的。
很多初次经过西山市的旅客,还不知道西山市人的凶悍,在列车停靠时会忘记关窗。
余文刚需要的就是打开的窗户。
随着列车的缓缓停靠,余文刚的眼神快速扫描起来。
有了。
“跟我来。”
他拎起左右两侧的两个皮箱,撒腿就跑。
其他三人愣了一下,也快步跟上。
余文刚虽然是在卧铺车厢这边,但他并没指望从车门进去。
在这个年代,不管是车上的列车员,还是车站的工作人员,态度都很凶的,而卧铺车厢又是重点防范的地方,单个旅客若是没有卧铺票,或者是关系户护送,想从卧铺车厢上车?门都没有!
他瞄准的是卧铺车厢处打开的窗户。
六号车厢这里正好有一个。
窗户边有个傻帽,可能没见过西山市这种上车的拥堵,也不知道西山人的彪悍,正好奇地坐在窗户边,探出脑袋往外看。
真是个傻帽!
余文刚几个快步走到了打开的窗户边,放下了一个箱子,把自己那个花皮箱举到了窗户跟前。
“麻烦让让。”
“喂,你不可以从这里上车。”
那个傻帽还想跟他讲道理讲规矩,并且站了起来,作势要关窗。
余文刚直接把自己的那个皮箱塞了进去,然后打开了胸口工具包的鸭舌,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绝密武器,高举了起来。
“你敢关窗,老子把窗户砸了,爬上来弄死你。”
余文刚露出了凶悍的一面。
那个傻帽立即被他给吓到了。
因为余文刚手中举着的是一块大砖头。
砸窗的利器!
这是余文刚为了能顺利上车,早就准备好了的利器。
这砖头还不是一般的砖头,而是农机厂弄的结实的耐火砖。
对于厚厚的列车钢化玻璃来说,一般的砖头还真不好使。
可能有人会问,余文刚真敢砸吗?
真敢!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在西山市车站里,碰到这种敢砸窗户的狠人,车站里的人是不敢随便管的,因为他们就是这里人,怕被报复。
车窗被砸,想管的只有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可等他们发现并走下来,砸窗的人早就跑远躲起来了,根本就管不着。
余文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万一没打开的窗户,他就砸出一个。
若是车上有人下来管,他把砖头一藏,假装无辜的吃瓜群众就可以轻松蒙混过关。
在前世,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是没干过。
这次他又得逞了。
车上那个傻帽一看到他手里的砖头,再看了看他凶悍的表情,真的被吓到了,嘟哝了一句之后,放任打开的窗户不管,走回了自己的卧铺处。
可以上车了!
“你先爬。”
余文刚冲愣在那里发呆的貌似小白兔说了一声,让开了窗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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