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的王恕缓缓睁开眼眸,淡淡的哼了一声,这才稍稍抬高了音量,冷声喝道:“你这孽徒,还愣在那里作甚,还要为师亲自下车去迎你不成?”
骆知行一个激灵,连忙收了脸上的笑意,一路小跑到马车前,冲着王恕干笑了两声,道:“师父,您老人家怎的来这里了。”他说着,立刻转头看向一旁的阿昌,低喝道:“阿昌你也是的,师父出这么远的门,你竟然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了。”
阿昌听了骆知行的话,脸上却是半点表情都没有,而是径直看向王恕,恭敬地说道:“太公,马车上闷热,您还是先下车再说其他罢。”
骆知行这才似得了台阶一般,连忙堆着满脸的笑意,伸出手来作势要去扶王恕:“师父,阿昌说得对,这马车上实在是闷热,您还是随我一同进院子里去吧。”他说着,笑容更是深了几分,“媛儿若是知道您来了,定是非常高兴。”
王恕低低的哼了一声,这才缓缓起身,扶了骆知行的手臂,抬步下了马车。
衙门前值守的将士原本不认识王恕,可见骆将军如此殷勤的说话,心中便也想到此人怕是身份不凡。
这个将士倒也是个机灵的,眼睛一转便招呼过一旁的一个新兵,叫他去往里面回禀一声。
那新兵应了一声,连忙转身跑走了。
在校场上的卫雍先得到了消息,他听说王恕来了,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对那报信的小兵说道:“你再往内院跑一趟,跟秦将军通禀一声。”
那小兵得了命,应了一声连忙转身跑走了。
这边卫雍也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转身往大门处走去。
卫雍才绕过回廊,便见到了被骆知行搀扶着的王恕,他立刻快步上前,拱手向着王恕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晚辈见过太公。”
王恕见到卫雍,脸上终于有了两分笑意。他缓缓点了点头,再看卫雍浑身是汗,脸也被阳光灼得通红一片,知道他方才定然是在操练,这才更加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好好好,几月不见,卫小将军的功夫更见深厚了。”
(ex){}&/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众人用过了晚膳,便聚在王恕居住的院子里说话。
西北的天气与京城很是不同。这里白日里太阳毒辣,似是就要将人烤化一般,可是待到太阳落了山,天气便凉爽了起来。
众人此刻便是坐在庭院里的葡萄架下纳凉。
秦媛抬手替王恕满上一杯茶,再次将几人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孙女还是不明白,太公怎会忽然来了西北?”
王恕接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这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思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此话一出,院中瞬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沈慎给秦媛送过信,这件事卫雍是不知晓的,如今听王恕这般问,最为惊讶的便就是他了。
他愣了片刻,这才有些茫然的开口问道:“我与媛儿远离京城已久,太公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王恕却是并没有理会卫雍的问话,眼神却是直直地望向秦媛。
秦媛垂头沉默了片刻,半晌,才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抬眸望向王恕,道:“是,兄长已然知晓了我的身份。”
听了秦媛这话,卫雍更是震惊。他猛地站起身来,眼眸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他急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的,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媛却对卫雍的话置若罔闻,而是仍旧直直的盯着王恕,问道:“太公此次西行,可是与此事有关?”
王恕看着面前这反应截然不同的两人,不由再次长叹出声:“我一直想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思来想去只能想到知行这里,终究是放心不下,这才亲自过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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