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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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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 又见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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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湖,中原大地最著名的湖泊,不仅是因为其大,更因为里留下了无数文人墨客的诗句,灿若繁星。而洞庭湖也确实大,烟波浩瀚,横无际涯,自古就有“八百里洞庭”之说。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李白这两句诗也写出了洞庭湖之广阔无边;而孟浩然“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两句诗更彰显现了洞庭湖的磅礴大气!

    岳阳楼就在洞庭湖畔,范仲淹一篇《岳阳楼记》使使岳阳楼闻名于世,但凡墨客骚人,来到洞庭湖,没有不登临岳阳楼的。

    此刻,洞庭湖如同笼罩了一层轻盈的白纱,湖泊被烟雾淹没,远处,天地间连成一片,似玉娟般那么薄,那么淡,那么轻……仿佛一伸手触摸便会损坏它那原本的淡定。微风拂过湖面,那水平如镜的湖面扬起一阵阵小水浪。

    湖面只有一缕微风,湖光就像没磨过的玉盘一样干净,天上有一轮明亮的月亮,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周围的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此时,烟波缥缈的洞庭湖忽的出现了一艘木筏,木筏上一个玄衣少年倚躺在一个的青袍少女怀中,正是六指和温翠。旁边还坐靠着一位少女,这是他们踏上木筏离开孤岛的第七日。

    湖中的几只淘气可爱的淡水鱼被这清亮的月光和木筏给吸引住了。它们时不时就蹦出水面。这一蹦把水中的月亮木筏影儿弄碎了。“啪啪”随着鱼儿落水所发出的清脆响声,水面上泛着一圈圈涟漪,慢慢地荡漾开来,不一会儿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啊!是海岸!我看到海岸拉!我们终于走出了云梦泽!”温翠惊呼道。

    “啊?”六指一下从温翠怀中跃起,举目张望,果然远远见有岸影隐约。“真是见着岸呢!”六指兴奋望向温翠。

    谁知温翠嗔怒的瞪着他,道:“哼!色狼,原来你早就没事了!”

    六指即时双脚一软,“哎呀,我脚又痛了!”说着整个人向温翠怀中倒去。

    温翠却一闪身,“砰!”六指扎扎实实跌撞在木筏上,痛的他“哎哟!”喊了一声!

    “噗哧!活该!”温翠“格格”笑着,在旁的少女也掩面而笑,忽“咦”的喊了一声,俯身拾起半块玉佩,乃是从六指身上跌出的。

    这块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虽然只剩半块,却能清晰地看出上有双龙盘旋争大日之雕刻,而那枚太阳突出少许,上点红漆,从玉的光泽看上去,会发现那太阳竟然不是红漆点上颜色,而是古玉本身那一处便是红色,剔透晶莹,很是漂亮。再仔细望向那红日,会发现那上面竟清楚地用小楷刻着半个方字,那方字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好看的很。此玉真可谓“通透无暇两面看,温香软玉入眼来”。

    六指站了起来,笑道:“你喜欢这玉玦?”

    少女玉指把弄着玉玦,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

    六指又道:“这玉玦我自小佩戴,从未离身。可惜祖师曾有言绝不可将此玉玦送人,否则,我一定会……”

    少女冷吭一声:“谁稀罕你这破东西!”说着一手将玉玦扔回六指手中。

    温翠有点不高兴,一噘嘴,道:“色狼,你那玉块上刻着方字,便是你祖师要你做人方方正正,可你呢,油嘴滑舌,胆小好色。”

    六指耸耸肩,将玉玦收回,道:“我要是胆小,那前辈早就死于那姑娘暗器之下了!。”

    “那你前几日看见恶狼时哆嗦地像个筛糠似的,还敢说自己不胆小?”

    “你不也是?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前几日看见巨花后神色如此狼狈。”

    “你!你信不信我……”

    “把我杀了解气是吧,随你便!”

    少女见两人争吵激烈,连忙制止,道:“好了,两位,我们现在总算出了云梦泽,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人问路找个地方歇息歇息。过几日再赶路到对雁掌门那为这位公子去除病根。”

    “哼!”两人嘴上如此说,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三人行了一程,碰到一条渔船,一问才知道这里竟然是洞庭湖!

    六指登时立在木筏前端,对着烟波浩瀚的湖面摇头晃脑高声吟道:“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嘿,又在卖弄文墨!”

    “姑娘不生在下气了?”六指阴笑。

    “哼!”

    六指不管她,还在饶有兴致念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嗨!少装模作样,听着让人起疙瘩!”

    六指正色道:“你晓什么,说不定当年范仲淹就是这样留下这千古名句的。”

    “嗤!人家可是在岳阳楼上吟诵的,可不是在一只破木筏上!”

    “哎,你不觉得在这木筏上更有诗意么?”

    “别人念就诗意,你念就不诗意!”

    “不懂欣赏,不懂欣赏。”六指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三人上了岸,当然是直奔岳阳楼而去,他们实在需要狠狠狂吃一顿!

    六指和温翠上了楼,少女紧随其后,选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马上叫来伙计点菜。那伙计目瞪口呆地听着两人点菜,因为他们足足点了一桌子的菜,几乎菜单上有的都点了。

    “两位……真的要……点这么多菜?”那伙计张口结舌问道。

    “少废话!快上菜!上晚了把你这岳阳楼拆了!”

    那伙计一阵风似的下了楼,六指笑道:“姑娘这句话真顶用!”

    “还不是为你的肚子着想!”温翠取笑道,说完粉脸却不由一红。

    “姑娘对这位公子可真是体贴。”少女偷笑。

    温翠听罢,竟没有生气,着实让六指大吃一惊,道:“姑娘可别取笑小女了,现在还是让这色狼补补身子,不让毒气又复发我可没这么多药丸!”

    众人哄堂大笑。

    菜果然飞快地上完了,三人一边品着岳阳美食,一边欣赏着洞庭风光。

    “笃噔,笃噔,笃噔”传来一阵上楼梯的声音,跟着只见三位华丽的富家少爷缓步而进,为首的富家少爷虽长相俊俏,却浓妆艳抹,好不奢侈。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上刻着一个“江”字,六指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前几日他和温翠在济南城郊遇见的江浩源。

    六指见到是他们,颇有点意外。温翠也一眼看到了江浩源,同样现出一丝惊讶之色。

    “公子,你认识他吗?”少女问道。

    六指喃喃道:“当然,这人是济南镇河楼的少楼主,你别看他身姿文雅,其实可恶的很,上次在下亲眼看见他欺负一对母女。”

    少女点点头,也就不再过问了,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江浩源,神情严肃,凝视长久。

    “喂喂喂!看什么呢!”其中的一位富家子弟见那少女直盯着江浩源,怕其有何意图,心生不满,随即快步跑来,狠狠拍打着桌子,震得桌椅摆动,惊着了三人。

    他们这样一吼,倒是把楼上的食客吓了一跳,一时都静了下来。

    三人沉默不语。

    那富家子弟见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一怒,道:“听见没有!信不信老子揍你!”说罢,便挥拳向那少女掴去!

    少女见状,连忙闪身避开,避开之时又乘那富家子弟空隙,反踹一脚,那富家子弟一瞧便是不常习武,不料那少女仅一脚,便倏地摔倒,登时摔了个狗啃泥。

    “好!”在场的吃客想必也是经受富人压迫,见那富家子弟竟被一女子侮辱,狼狈至极,登时连声喝彩。

    那富家子弟存心狠毒,只怕事传出去损其名声,高声叫道:“这些都是刁民,老子可是当今圣上的远亲,竟敢对老子大打出手,一概格杀勿论!”当即提刀杀来。少女大怒,心想:“要是我们不会武艺,岂不给他杀了灭口。这人不知已害了多少良民?”待他钢刀砍到,身子侧过避开,一掌打在他背心。这人如何禁受得起这一掌?倒撞下楼,登时毙命。

    在场食客惊讶万分,他们只是以为这少女只是教训一下这纨绔子弟,没想到惊出手打死了他!

    三人并不在意,只是对望一眼,甩袖而去,径自出了岳阳楼。

    他们走上大街没几步,脑后响起一声断喝:

    “站住!”语气骄横跋扈至极!

    三人转身一看,正是方才在岳阳楼上的江少楼主,正摇着折扇,冷眼望着自己。

    三人根本不屑一顾,转身就走。

    江浩源几步上前拦住,喝道:“本少爷喊你站住,你聋了么?”

    六指令温翠与那少女退后几步,笑了笑,道:“口生在你,脚生在我,你喊是你,我走是我。”

    “哼!好大口气,竟敢在本少爷面前狂妄放肆,今日那姑娘竟敢打死了我的兄弟,简直不知死活!”江浩源怒喝。

    少女转身道:“人是我杀的,你要是有能力就来杀我啊!”

    江浩源一怔,他见那少女身材窈窕,长相貌美,一时竟起了贪心,走至那少女身旁,笑道:“吆,原来是个小美人儿啊,长得真标致,不错。这样吧,今天本少爷心情好,只要你从了我,我不但不追究,还会让你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金银珠宝!”

    “嘿!纨绔草包,也敢在大街上叫嚣跋扈,简直恬不知耻!”少女反唇相讥。

    这一下可踩着江浩源尾巴了,他平日就是最忌恨别人说他草包,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即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右手一挥,手中折扇直向少女划去!

    原来他手中的折扇是由上等精钢铸成,扇骨顶端磨得锋利尖锐,展开时就是一把利刃,杀人于无形。

    少女根本未及运功,只可提起两、三成功力,但对付江浩源这种货色,绰绰有余。她一伸手,托住了他手臂,向前一带,再一肘撞在他胸口。江浩源登时“啪”的一声翻倒在地。好在少女还未有心伤他,否则刚才那一肘,足以把他几条胸骨撞断。

    江浩源连滚带爬站起来,一身标识身份的华丽衣衫已沾满尘污。

    这时许多行人纷纷顿足围观,一见江浩源如此狼狈,个个掩嘴偷笑,有胆大的还排起手来。

    江浩源何曾受过如此气弄,更加羞恼,厉喝一声,又扑过去,折扇直划少女咽喉,要杀少女解恨。

    六指见他出手如此歹毒,又想起他昨天在大街上欺凌那两婆孙的情形,不由无名火起,连忙身至少女身前,速道:“姑娘,你先歇着,让我来教训一下这种货色!”也不留情面,左一拳,又一掌,把个江浩源打得东歪西倒,鼻肿面青,唉唉阿阿”直嚎叫,看得围观众人直呼痛快。

    六指打至兴起,一手执住江浩源心口,“啪”一掌掴在他左边脸上,道:“这一掌是替你爹打你的,养不教,父之过!”跟着“啪”又一掌掴在他右边脸上,道:“这一掌是替你老师打你的,教不严,师之惰!”

    说着一手把他扔翻在地,冷冷道:“天下间不平事自有不平人来管,别以为恃着个震河楼便可到处胡作非为,仗势凌人!”说完转身就走。

    “好!色狼,教训的好!”温翠拍手称快。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乱,有几个人被打翻在地,“嗖嗖”两条大汉冲至江浩源身边,慌忙扶起他,道:“少楼主,没事吧?”

    “啪!啪!”江少堡就是两记耳光,清脆响亮,直打的两条大汉眼冒金星。

    “饭桶!干什么去了!还不快把那小子给抓住!”江浩源咬牙切齿吼道。

    两名大汉登时一闪身,拦住了六指去路。

    六指皱皱眉头,看这两人衣着,不似一般下人,再看他们手脚,显然有两下子。两人都是环眉直立,二目圆睁,沿口黑胡子,一脸凶相,恐怕就是江浩源身边的帮凶。

    “小子,撒野也不看看是什么地头!”两条恶汉狞笑着,抡起大拳头向六指猛地打来。他们刚受了江浩源两记耳光,一肚怒气都出在六指身上。

    六指侧身一让,伸手一挡,只觉手臂有点发麻,看来这两人内劲还不错。要是平日,六指当然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现在内伤未复,还未能全力迎敌,自然显得吃力了。

    这两个大汉身手确实不俗,拳脚十分刚猛,招式相当娴熟,经验也老到,平日是打贯人了,很快看出六指身手虽然高,但却似提不起劲,有点力不从心,当即更加运足气力,步步紧逼。

    六指凭借其身法和应变勉强周旋,心中忖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正准备脱身,忽的四周围观的众人倒下一片,原来又有十来二十个手执棍棒的恶奴家丁一路吆喝着冲来,江浩源一见,登时来了精神,对着他们一个劲喝道:“一起上,给我揍扁他!”

    这帮恶奴家丁一个个如狼似虎,一下扑上去围住了六指,这下六指想走也走不了。他有点后悔,刚才怎不当机立断马上脱身。

    任凭六指奋力抵挡,但几十支棍棒一下子从四面八方乱扫过来,登时吃不消了,挡开前胸之棒,挡不开背后之棍,拨开左边之拳,拨不开右边之腿,六指真是郁闷,要是自己能再提起那怕一成功力,也足以应付自如,真有点龙游浅水遭虾戏的感觉。

    “噼噼啪啪”棍棒雨点般落在六指身上,看得身旁一人心急如焚:这傻小子怎还不拔剑?她站在六指边,眼定定看着,一身红衣似血,正是武姮。

    温翠也是认了出来,正想前去找她说小姐之事,可没想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六指终于被打翻在地。

    “夹起他!”江浩源大喝一声!

    那两个大汉马上一左一右夹起六指。

    “跪下!”

    江少堡对着六指大喝!

    六指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江浩源大怒,一手抄起一支几乎手臂粗的木棍,“啪”一棍重重扫在六指腿上。

    六指腿颤了颤,没有作声。

    “哼!我看你的腿硬还是我的棍硬!”

    江浩源“噼噼啪啪”一阵狂扫,六指双腿发着颤,不过依旧昂藏挺立,不吭一声。

    江浩源更加狂怒,“啪”用尽全力一棍狠狠扫在六指小腿上,“咧”的一声,木棍竟断成两截!

    六指嘲弄的望着江浩源,那一种傲岸之气让江浩源又恨又怒。

    温翠见状,心中焦虑,连忙拨开人群,与少女对望一眼,拔剑出鞘,正想去救。

    “嗖!”

    只见人群中忽有一红影游龙穿梭,嘶嘶破风,行至人群中央,忽的飞快跃起,白剑出鞘。只见其剑光一闪,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股剑风便悄然而至,重重打在大汉胸前,只听“啊!”一声,两名大汉应声倒地。

    六指一怔,连忙脱身,回头望向那红影,又是一惊,这红影不是别人,正是武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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