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陇镖局,关陇集团附属镖局,历经百年,乃天下第一大镖局。早至南北朝以来,就在济南建立。因其虽建立不久,却仅次于江南镖局,故而闻名天下。隋亡后,群雄并起,战火纷飞,兵荒马乱,而这关陇镖局,也因战乱影响,经受战火洗劫之后便一蹶不振,直至开元时期,公孙慕任职镖局镖主,才使关陇镖局重振旗鼓,东山再起。而这镖局镖主公孙慕,乃江湖第一好汉,大有来头,不可不说。公孙慕自幼性格豪爽,说一不二,又有一身好本领,在江湖上结交甚广,好友众多。十年前便被推选为关陇集团成员,任职关陇镖局镖主。而其也兢兢业业,勤奋经营,使关陇镖局焕发生机,在两年前一举超越江南镖局,为天下第一镖局。从此公孙慕更加受人敬仰,德高望重,扬名天下。
而其子公孙无忌,也绝非等闲之辈。此人为公孙世家二公子,不仅相貌堂堂,武功造诣也为公孙慕众儿孙之首,以一凌波微步,使得无数英雄好汉都纷纷败于他袖下。虽是如此,但其性格却与其父截然不同,其性格阴险毒辣,冷漠寡言,在江湖上杀人无数,嗜血如常。正因如此,故而使其失去家主之位,为公孙瓒所得。而其本应顺应自然,静静等待时机。殊不知,三年前,公孙世家大公子公孙瓒忽的神秘失踪,公孙慕派人寻找,终无所获,而公孙慕为稳定镖局,破例让公孙无忌继任家主,管理镖局一切差事,而其却再不顾家事,在江湖上四处寻找公孙瓒足迹,可未曾想三年以来,始终杳无音信,最后便不了了之。
子时,太阳才刚刚从东方升起,金黄的日光放射般洒落在大地上,熠熠生辉。此时本应是镖局关门歇业之时,但镖局内却张灯结彩,亮丽堂皇,甚是诡异。而局里的侍卫也如群蚁排衙似的站在走廊两旁,寂然不动。他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挂着笑容,因为他们知道,今天镖局内来了一位稀客。
果然,烛光中忽的冒出两名黑影。只见这两名黑影一前一后,正缓缓地向前走来。
“恭迎公孙公子——”侍卫们齐声喊道。
前面的身影正是公孙无忌,长发及腰,举止典雅,一身白衣,白衣中间还沾上了一点污渍,却依然不失优雅。而其身后的黑影,是一位青袍女子,模样貌美,身材窈窕,真可谓“倾国之貌”。不过这女子脸色煞白,面无生色,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只见其紧紧跟在公孙无忌身后,玉手紧抓着入鞘的剑柄,不时向四周探望,脸色凝重。
“恭迎叶小姐!”侍卫们又喊道。
公孙无忌回头笑笑:“小姐,怎么样?在下准备的还不错吧。”
“马马虎虎。”青袍女子不屑道。
“哼。”公孙无忌又是一笑,又向四周望了望,随即转身向深处走去。
“公孙无忌,你今日带我来这关陇镖局,到底有何目的?”青袍女子道。
公孙无忌听罢,道:“小姐,不必害怕,今日家父不在,而在下正好办完家中差事,而小姐又赏脸相陪,为了展现我们公孙世家的诚意,在下就特意带小姐去一个好地方。”
“谁赏脸与你相陪?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别遮遮掩掩的!”青袍女子急道。
公孙无忌冷笑道:“小姐,别急,在下要带小姐去的地方,可是我们公孙家族的秘密,从不轻易告诉别人,那可是个很好玩的地方,小姐一见便知。”
青袍女子一怔,道:“什么地方?”
“哼哼~”公孙无忌又笑笑,忽的停下脚步,抬手指向前方,笑道:“小姐,就是这里。”
青袍女子听罢,顺眼看过去,果不其然,眼前赫然立着一面巨大的石壁。这石壁似乎经过了岁月的磨炼,已经裂开了几道不明显的痕迹。在烛光的反射下,墙面显出了一丝惨淡的感觉,显得格外孤寂,悲凉。青袍女子见罢,忽一怔,只见其缓缓低下头,用玉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当她再向那石壁望去,不知怎么,只见其忽的脸色一暗,那高大石壁的正中央,竟然有一个人头暗格!
青袍女子指向那墙壁,连忙问道:“这里为何会有人头暗格,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没有发现?”
公孙无忌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走向前去,轻轻按下那人头暗格,一瞬间,巨大的墙壁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只听“轰”的一声,墙壁忽的裂成两半,缓缓向两边退去,片刻之后,一条狭长的密道便展现在两人眼前。
公孙无忌微微弯腰,指向身后那深不见底的密道:“小姐,请。”
青袍女子忽的一怔,她有些犹豫,不禁后退几步。她暗忖,公孙无忌定是有什么诡计,如果进去了,还不正中他下怀?可是,如果不进去,那严钰……
“公孙公子,请。”
密道漆黑一团,没有半点光亮。
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地面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她比谁都明白,这不是沙子,而是盗窃者的骨灰。
她并不慌张,她见这种事已多,这些事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小姐,怕否?”公孙无忌冷笑道。
青袍女子笑笑:“笑话!本小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岂能被这些死尸弃骨吓到?”说罢,只见其微微低头,又挑起一块白骨,抓在手中玩弄起来。
“小姐真乃女中……”
“公孙无忌,咱们自小认识多少年了?”青袍女子打断道。
公孙无忌沉思片刻,道:“自从家父收养小姐后,在下便于小姐相识,这么一算,起码得有八年之久。”
“那就不要再胡拍马屁!本小姐听不惯!”青袍女子忽的厉声喝道。
“是,小姐……”
公孙无忌忍不住紧握了一下双手,他轻轻瞥向那正在环望四周的青袍女子,脸色一暗,眼神中充满着怨恨。
“小姐,前方就是机关密道,穿过此道便能入得密道尽头。不过此地四周隐藏着飞剑暗针,甚是危险,望小姐小心。”
青袍女子听罢,忽的拔剑出鞘,道:“好,本小姐风寒初愈,正好拿这些暗器练练身手。”话音刚落,又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只见两人走着走着,片刻间就走到了密道之前,青袍女子踮脚往密道内望去,只见机关密道深不见底,漆黑一片,只有远方几点微弱的烛火。虽是如此,却还是能隐约看到密道内银器那熠熠的光芒,如此之景象,不禁让人胆战心惊。
公孙无忌笑笑:“小姐,机关密道就在眼前。家族规矩,此道只可小姐一人闯入,旁人无法插手,在下也是为难,不过以小姐武功造诣,怕是上百个这样的密道也能轻松应对,在下拭目以待。”说罢,又是一笑。
“那是当然,你就在这看好,片刻之后,本小姐定能闯过此道。”青袍女子说是如此,但心里也甚是惊慌,暗忖,公孙无忌这个王八蛋,摆出如此架势,明显是要把我往死里推啊!
“只怕没这么容易……”
青袍女子足踏密道,已经开始运功。左手捏了一个剑决,徐徐围着墙壁走了起来。她双足变换间,口中尚自念念有词,眼见整个人越走越快,最后直如一团风一般寻找着暗器的破绽。霎时,四周的暗器忽的从机关里飞射出来,青袍女子见状,青剑当胸一横,径自双目一闭,呼吸平稳竟似熟睡,这十数枚银针便倏地弹开,散落在地上。青袍女子的步法乃九宫步法,此法最是耗力,若是七尺男儿且算不得什么,而其却为女子之身,此刻却是已感轻微的疲倦奈何四周的暗器如飞雨般袭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机关看似从容的屹立不动在那里,实际竟是毫无破绽。青袍女子虽武功高强,但也是凡人之躯,数十回合下来,已是累得筋疼疲软。再转眼瞥向公孙无忌,只见其将手搭在胸前,全神贯注地看着青袍女子的表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青袍女子见罢,更是气愤,面对如飞雨般袭来的暗器,只见其无奈之下扬手一剑刺出,三星直化九道银芒,避开飞针,径取机关上方空门。一剑化三清竟是练到了九芒齐出的境界!眼见剑芒已经到了暗器之上,殊不知,那暗器竟忽的又飞射出几枚银针,青袍女子随即侧身闪躲,待其再定眼看去,那暗器竟退回墙壁内部,紧接着,只听清脆一声,女子上方的墙壁忽的裂开,显出一个深长的凹槽,青袍女子不禁一怔,数时前已消失的暗器,竟然又从那凹槽里弹了回来!
“没想到这些暗器还挺难缠的。”只见其说罢,反而一个纵身跃上了墙面。须知人在空中没有大地做依靠,破绽最是繁多,更何况空中并无接力之物,一旦气竭只能任人宰割。公孙无忌眼中似乎露出喜色,又是一笑,一双飞剑指天南刺向青袍女子的双足青袍女子面对暗器中犹如附骨之毒般的长剑却是不为所动,她双手紧握刀柄,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劈了下去这一刀可算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上先声夺人,一时间强大的压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公孙无忌见罢,也是一惊,他不料青袍女子有此一招,而那暗器撤身已是不及,被突如其来的锋芒砍得粉碎,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公孙无忌更是惊讶,许久没缓过神来,待他细细一想,那女子长剑挥舞间已是刹那递出了八八六十四剑。
“小姐,好剑法,好身手!”公孙无忌道。
“你的机关暗器就只有这点能耐吗,没意思!”青袍女子喘道。
公孙无忌一笑,他望向眼前早已气喘吁吁的青袍女子,深知她只不过是好要面子,硬撑的罢。紧接着其又是一笑,喃喃道:
“当然不是……”
只见公孙无忌话音刚落,墙壁砰的一声又出现了几道暗门,这暗门与方才的暗门大不相同,只见其金丝描边,锡箔涂银,正中刻着一只盘旋蜿蜒的金龙,怒目圆睁,张牙咧嘴,甚是吓人。青袍女子一怔,她似乎能感觉到,那深不见底的暗门中隐约散发出的邪气,徐徐围绕在密道之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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