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边疆的沙漠中有一个客栈,不用说大家也应该想到,龙门。客栈老板换了又换,就连房子都是拆了又盖,地方也是变了又变,但是不变的是江湖上的市井气息。来这里的有关外的鞑子,边关的将军,官兵,过路的商人,侠客,也不缺抢匪盗贼。不管是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朝廷里的勾心斗角,无疑这里就是最好的舞台。而敢在刀口上开店的也都不是善茬,不是隐姓埋名退隐江湖,大隐隐于市的江湖传奇人物,就是四面玲珑八面通吃的老油条,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是非之地,难有一天太平。
我们的主人公就住在这个客栈里,他不是过路的侠客,也不是住店的商旅,而是这家客栈现任老板的儿子-----李清泉。都说以前老板(李藏刀)靠的一手奇快无比,凶狠无比的刀法曾经独步江湖,后来过于狂妄自大不知招惹到了什么门派,家中老皆被灭门,虽然他单刀赴会,在那个寒冷无比的黑夜里报仇雪耻,但是也身负重伤看破世事,决定退隐江湖。现在在这个地方,过客是不敢对店家撒野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心畏现在李老板的那把不知藏在何处的刀。而现在的儿子实际上十多年前过路的一位怀有身孕女子的弃婴,那位女子倾国倾城,十几年来仅此一见。当年她经此客栈,身边两位黑衣护法寸步不离,一言不发,可见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当年产下婴儿后将他托付给店家,便泪如雨下,依依不舍的离去。江湖啊,这种事情见多不怪,但是那位女子和两个黑衣男子绝非等闲之辈,多年没有音讯,当初的婴儿也长成了伙子,忙前忙后,扯皮圆场一身的市井气息,完全没有他娘那种倾国倾城,不食人间烟火的影子。现在正好15年过去了,那孩子也算是半个大人了。
一日,店中嘈杂如往日,天色渐暗,店二掌灯,店中有人喝酒吃肉骂骂咧咧,有人闭目静坐一言不发。窗外风沙渐起,店内在蜡烛的橘黄色光芒下竟有一种别样的安逸和谐的气氛。这时店门突然被打开,风沙涌入众人吃了一惊,纷纷看向门前,是一位黑衣剑客,身高八尺,斗笠长剑,黑袍官靴。店二急忙上前招呼,关上了店门,那人说了一句:住店,便上楼去了,有些功底的人便可以发现旧木楼梯,此人上去未有丝毫声响,可谓轻功踏雪无痕的,官靴显示是朝廷的官员,品级不能确定,剑为长剑适用于混战时以一敌百,不像普通江湖人士的剑多用于自卫,尺寸较短。但是没有人看到黑袍下的黑衣早已被浸透,黑袍遮盖住了血腥,疾步上楼就是不想让人觉察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此人上楼后下面依旧吵吵闹闹如初,突然一直弓箭从门上穿过直勾勾的钉在柱子上,余力未尽的震颤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瞬时箭如雨下,四面八方而来,普通商旅皆丧命,略懂武功的起身闪躲,伤势较轻,桌子都被掀翻用以庇护,半炷香之后,箭雨方停。除了一位吃肉喝酒的大汉和一直在角落静坐的瘦郎中,其余人无一幸免都见了红。李藏刀在第一支箭射入时便察觉,这种箭红桃木,玄铁头,倒刺钩,这是中原地区江湖上有名气的毒箭-----追魂。这种箭入肉难出,见血必死,是五毒派下青蛇堂的独门暗器,江湖人传言“姓名青蛇堂上有,百步不出必归天。”现在千里之外的青蛇堂出现在这里可见一定是杀意已决,李藏刀便提前护住自己的养子进入地下的密室,店中其余伙计都没能逃过一劫。无论如何一场恶战再算难免,李藏刀将地下密室最中央的一块青砖用双指从地上抠出,下面是一个玄铁木盒,打开盖子,抽出一把龙纹青锋的宽刀,此时清泉已经吓得尿了一裤子了,面色灰白,涕泪横流。李藏刀骂道:“怂娃子!真他娘的没得出息,别人射了几根箭就尿成这个德行,今后怎么在江湖上闯荡萨。你搁着呢,哪里都不得去,我上去看一下,过去这风雨再出来。”
于此同时楼上的客房也没能幸免,交欢的男女被穿了糖葫芦,再也分不开了,熟睡的再也醒不来了,那个黑衣男子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白衣,站在满是毒箭的房间里安然自如的喝着清酒,长剑已经出鞘,乱纹灰体白雪锋,血槽还有凝固的血块。
楼下郎中道:“祸从何处其,怨又从何生?“内力传音,声如洪钟。
只听外面一女子哈哈大笑:先生好深厚的内功,今日奉命公干,多有打扰,见谅见谅见谅。
一直梅花镖破窗而入,郎中轻指一弹嵌入房梁之上,笑道:果然最毒还是妇人心,领教领教。
女子又道:闲杂人等,若要保全性命,即刻速速离去,不然休怪青蛇堂滥杀无辜。
郎中道:店外风沙急,无处可安身。
女子:风沙不在出,今日葬身地。
只见那大汉拿起桌上的大骨头拔出毒箭,用刀削下一块带毒的肉,继续吃起来。周围是他的一行人,都已经毒发身亡。
郎中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谁存谁亡,天难知。
密室出口的持刀刀客,楼上饮酒的神秘剑客,楼外的青蛇堂人马,吃肉的壮汉,闭目的郎中,还有尿了裤子的李清泉。
大漠风沙渐渐,黑云散去明月出。空寂夜中似无人,店外孤灯一盏明。
沉默不语好像店中只有尸体,沉默不语好像店外空无一人。
青蛇堂的惯用伎俩就是毒箭先行,不能伤到的必定是高手,就要动用死侍。这些死侍都是堂内长期训练的高手,传说不仅武功高强,各种兵刃暗器也是出神入化,不仅像暗器一样都有剧毒,就连自己的血液都是有毒的。若是身上沾上了他们的血,渗入血液,也会毒气攻心回天无力。
店外那女子一声令下,几十个黑衣人破窗而入,郎中和壮汉便于他们缠斗起来。郎中内力深厚,几个黑衣人不能近身,双手轻推便将几个黑衣死侍推出几丈开外,倒地不起。内家讲究是皮肉不伤,五脏剧废。到底的那几个都是内伤,不见外伤不见红,眼睛嘴角出血,一动不动。那位壮汉索性脱掉上衣,光着背,双手各持一个铁锤,在巨大的力量面前,兵刃不能靠近,人就倒下。方片刻,进来的人已经死伤大半,只见黑衣人两三给从正面佯装进攻,另外几个则在背后用毒镖偷袭,那位壮汉打的正酣,背后一阵刺痛,又将几个打翻在地后便双腿发软,面色铁青倒地不起。郎中见状,心念毕竟江湖相逢便是缘,欲要救治但是被几人缠住脱不得身,这时店外女子下令死侍撤出,店内又多了几个个倒下的人,瞬间又回复宁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郎中急忙取出包袱里的银针,草药为那个大汉治伤。刚刚用银针封住穴道不让剧毒攻心,正想让他服下驱毒潵,这时一阵恶臭传来,便不省人事。
这恶臭是另一种毒气,名为“醉仙云”,无色有味,但是毒性极大,察觉之时便为时已晚。刀客见状便回到地下密室,封住入口,和李清泉在地下密室尽量屏住呼吸,但是还是又些许毒气进入,恶心难耐,但是都不敢作声。半个时辰过去,毒气慢慢散去,店外一行人进到店内,
那女子便叫道:出来吧,我知道你没死。
李藏刀和李清泉霎时面如死灰,刀客正欲提刀出去搏杀,
只听楼上传来:”你知道我现在没死,那你知不知道今天,今年我都不会死。等我做完事情,这条贱命自当双手奉上。“
那名女子道:如果我今天就要呢?
男子道:大姐,韩某只是尽职尽责,恪守己命,没有完成老庄主的嘱托,我不会轻易的去死,恕难从命。
上!
只听店外顿时像炸了窝的鸡舍,桌子板凳碰撞的声音,长剑挥动划破空气的声音呢,受伤的哀嚎,冲杀的叫喊,脚步从地面到二楼,从柱子到房梁,暗器嵌入木头的声音,又是半个时辰。杂乱声音渐渐变,随着一声哀号消逝又变的寂静无比。
那女子又开口说道:00精兵把你押入天牢,中途你夺回自己的剑,杀光了所有人,开始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这就是你现在的做事风格了?
男子说到:大姐,罪臣实在是迫不得已,江湖险恶,仁慈难存,告辞。
接着便是脚步声,从下到上,男子飞上房顶,声音消逝在茫茫的沙漠之中。
那女子大声喊道:店家!出来招待客人了
李藏刀明白这个人无论什么身份,这个样子说话说明杀意已去,便急忙出。虽然自己当年也做过灭门的事情,但是那些被自己杀掉的人都是武功平平之辈,自己怒火攻心,刀法狂乱无比,那些人的死相都是十分杂乱不堪。现在看看自己店里那些死去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一剑封喉,不是一剑切断筋脉,就是一剑刺穿颈部,鲜血还在涌出,尸体还在抽搐,店内已经没有地方落脚。
正发楞,那女子又说道:别看了,都救不回来了,准备一间客房,备好酒菜,本姐要在你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店里住上一宿,快去准备。
只见那女子长脸剑眉,樱桃红嘴,长发后束,一身红衣,包括脚上都没有沾半点血迹,一身淡淡的莲花香味,看起来不是名门正派的姐,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真的难以想象这么多条人命,就因为这姑娘的几句话便葬送于此。
李藏刀不敢不从,便又像平常一样招待客人,只是客人比较少,店内多点脏。虽然别扭,但是也是江湖常态,便收拾客房的毒箭,店内的各种暗器,尸体,最后是用门外的老井打水冲洗地上的血迹,忙了一整宿。天明才发现白忙活,这个地已经不可能冲干净了,腥味了不少,但是砖缝里的血无论如何都去不掉。虽然江湖上对血都不陌生,但是这个程度还是不能继续当成客栈开下去了,没办法只能换个地方开店了。
天明。在清理尸体时那个郎中突然诈尸,吓得李清泉又尿湿了一条裤子,那郎中倒也是见过场面的人,自己在堆满死人的沙坑中开怀大笑,依然洪亮。见到李清泉的样子好笑又好气。
又听见楼上的女子说到:哎呦,还有一个老不死的。
那郎中说到:哈哈,贫道自幼跟师傅尝遍百草,研习医术,不说百毒不侵,也不是普通毒药可以送走的。
女子道:青蛇堂这次损失惨重,你有没有兴趣去当个护法玩玩儿,让我好交个差?
郎中:不必了,我行走江湖靠的是治病救人,不是防毒射箭,姑娘的心意我领了。
说完便离去。
昨夜大杀好似不共戴天,今朝谈笑好像旧时老友,林清泉以往看到的人都是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大打出手,甚至丢了性命,而现在活下来的几个人却截然不同。困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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