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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夫君:魔教第一大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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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红梅凋香丹青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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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追魂子的查证,师如琴,乃是当朝重臣户部右侍郎师贤玮的胞妹,年十八,自幼天资聪颖,颇具才情。善丹青与刺绣,且记忆力惊人,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前不久,胞兄师贤玮因涉嫌贪赃,被皇帝砍了脑袋,连累师家百十号人全体流放。师如琴在钦差还未赶到之时,弃家逃走,现在正在被各州各县通缉。

    现并没有收到其人已归案的消息,也就是说,她若不是还在逃,那就是已经身亡。

    这样一个逃犯的身份,被有心之人拿来利用,也不是不可能。

    陆潜姑且相信那个真正的师如琴确实和陆家有关系,但是眼前这个“师如琴”是否是真正的师如琴,还有待查证。

    不到半柱香,师如琴已重新梳洗整理,换了一身衣裳,到陆潜身旁伺候。陆潜虽未责罚与她,但师如琴自晓得分寸,不敢太过逾越。

    那件被河水浸湿的纱衣还在桌案上放着,似乎是在等她来收拾。陆潜倒也没有主动提及,只是静立在屋前,看着一株快要凋零的红梅,偶尔有零星的花叶随着风盘旋而下,陆潜眼睛颤了颤,似乎在沉思。

    “君座,这衣裳已不能穿了,奴婢送去羽衣坊重做吧。”师如琴捧着木托盘里的丝蝉纱衣来到了陆潜身后。

    “不必,你着手缝制一下就行,这羽衣坊的织女手艺虽精,但样式总是素朴得紧,看着让人提不起精神。”陆潜只是抬手吩咐道,似乎觉得此事并不打紧,但是却也不能马虎。

    师如琴并未推脱,只是看了看这纱衣。的确样式素朴,衣领到袖口,纹样过于简单,缺乏新意,确实不是佳品。现下有些地方刮滑了丝,但也不是毫无挽救可言,遂温声道:“是,君座。”

    正欲退下,却见陆潜抬手将一片凋零的花瓣接在手心,鲜红夺目,若掌心的一颗红痣,孤零飘香。师如琴见此,心忽的牵动了两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清冷萦绕在陆潜的周身,衬得人与景相得益彰,神形契合。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师如琴忽的就想起这句词,眼前如此清绝出尘的景色,想来也只有自己一人能够见到。

    却不知道此刻陆潜见到这凋零的梅花,是在想些什么,以至于凉风拂过了衣衫,花叶沾染了发丝都未曾发觉。

    “君座可是喜欢这梅花?”师如琴出声道。

    “喜与不喜倒不甚分明,只是花木凋零略有遗憾。”陆潜如是说,衣袖拂过,那片红梅花瓣散落到了空中。

    “今日凋零,来日再开,君座不必忧心。”师如琴忍笑安慰道。这人看似毒辣残忍,可竟会为了一枝落梅而遗憾叹息,真是怪事。

    “来日再开,可终究不是现在这朵。”说罢,像是触了什么心事,陆潜顿时便兴致索然,转头便进了殿门。

    师如琴见他心情不佳,扫了一眼那风中落梅,光影绰绰,疏叶繁花,她眼里流光莹莹,此景已无意间刻画于心。

    第二日,师如琴的托盘里除了那件已经被自己缝制加工好的丝蝉纱衣,还多了一副妙笔丹青。

    纱衣的破烂之处不仅用细密精巧的针线缝补好了,而且衣领和袖口,衣衫的各处都绣有落花流水纹,看着风雅清闲,又不显得轻浮浪荡。

    还有那副丹青所绘,赫然便是昨日陆潜在庭院前所赏的梅花。一般人的丹青,不能展现其风骨,只可描绘其姿色。但这幅落梅图,却形神具备,笔墨浓淡,线条疏密皆是巧夺天工,笔笔传神。

    画中的红梅,赤如红雪,宛若眉心一点朱砂,叫人心神俱往。

    “为何想到作此画?”陆潜眼神在画中婉转流连,忽然询问。

    师如琴未敢直视他,不知陆潜心中是何情绪,只答:“昨日见君座因落花而叹,心情欠佳,遂想为君座以丹青留之,献于君座,希望君座宽心。”

    “你有心了,这丹青甚妙。”陆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抬眼看她,她虽低眉顺目,但却落落大方,哪里有半分侍女的谦卑姿态,沉稳端庄之下又不带一丝江湖锐气。

    更让陆潜称奇的是,昨日,他不过是稍许提及,也并未让她作画,但此女子才思敏捷,智慧过人,只需点到为止,便可知他的目的。这种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心如明镜之女子世间少有。

    况,这绣工和丹青,着实无人能及,而且,昨日她不曾在树前临摹作画,只随我看了不过一眼,便已将此景牢记在心,真是令人惊讶。

    莫非此人,真是那位师家大小姐不成?

    陆潜心中疑虑不减,反而对其身份越加好奇。细下思量,会丹青和刺绣的女子并不少见,也不见得就是师如琴本人。

    追魂子曾提及,真正的师如琴自幼生长在书香门第,家父与胞兄都是读书人,也未曾习过武。

    既然未曾习武,那么若是危难之时,露出武艺,定然是他人假冒,陆潜如此断定,便心有一计,眼中精光一逝,似乎胸有成竹。

    昨日见陆潜临风赏梅,景色宜人,秀色可餐,师如琴见此景私心悦之,遂想作画一幅,以表感慨。而陆潜又因落梅一事不甚欢喜,师如琴才想出这个法子讨他欢心,只要陆潜不生气,她就不会无辜受累,为了保命,也只好落笔成画学皇宫里的那些妃嫔献宝,博君一笑了。可是陆潜看了画试了纱衣,只夸了两句,也并未展颜一笑,依然是那副淡然自处的模样,让人看不真切。

    师如琴想不通也索性不纠结,只要他不生气苛责与她,就万事大吉。

    “今日,本座要练功,不便打扰,你且先出去晚些再来。”陆潜只嘱咐了一句,便打发她离开。

    师如琴点头,便自觉离去,关上了门在外守着。

    陆潜这一练便练到了亥时,连晚膳都未进。

    正直月色当空,繁星点点,师如琴立在门口观景出神,忽而听到屋内有人唤她。这才回神推门而入,见前厅无人,便入内室。

    陆潜正坐在床头,额头虚汗满满,额发浸湿,似周身无力,而且嘴角发青。师如琴见他神色有异,似乎很是虚弱,不知是何缘故。

    “君座,您可还好?”师如琴不禁关切询问。

    陆潜只是闭眼调息,低喘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无妨,这《玄月宝典》每次习练都会如此。”

    前圣君留下来的《玄月宝典》是轰动武林的绝世秘籍,只因是残本,缺了重要法门,所以习练时必须谨慎小心,避免走火入魔。陆潜三年前开始练习此秘籍,如今已到了功法第八重,与当年炎离相同。这功法越到上阶,便越难以控制。每次习练过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缓和期,此间需要静心调理,才能恢复。

    师如琴了然点头,又道:“君座您今日还未用晚膳吧,奴婢这就去准备。”

    “已是亥时了,不用太过麻烦,一碗小粥便可。”陆潜吩咐道。

    师如琴施礼退下,即刻便去了膳堂,吩咐厨娘做了一碗红枣糯米粥。害怕陆潜等得太久,师如琴端着托盘一路匆匆而归,不敢耽搁。

    再次进入内室时,那碗红枣糯米粥还冒着热气,却发现,陆潜早已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想来是练功太过耗神,乏了。师如琴见他已睡,也不好叫醒他,只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上。

    陆潜双眉微皱,似乎睡得不甚安稳,师如琴回身看他,这人想来也是累坏了,连衣服鞋子都不曾脱,甚至连被子都未盖上。

    此时虽已是早春,但夜里凉风阵阵,山中露气沉重,还是容易受风寒的。

    师如琴虽不知陆潜这身板是否比常人强健,但,身为侍女,定然要照顾周到,总不能让圣君就这么就寝吧。

    想了想,师如琴还是决定,给他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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