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台上的六个人，已经有四个人明确表示了弃权。
临时裁判也已经将话筒递到了许可嘴边。
他明白！所有人，包括格雷格尔在内，都在等待他表示放弃。
他可以放弃吗？
如果不是原颖站在这里，他可以放弃，也一定会放弃！不放弃并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
在鸡公山时，许可不愿表现自己，放弃了尽力！最后黄曼娉死在了他面前！
他，再不愿意看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许可感觉到格雷格尔无法言表的危险，他更加不愿意原颖和这个人站在一起！
这里面或许、可能、一定包含许可的私心在内！
但是，从格雷格尔不动声色就让原颖等人放弃的举动来看。
格雷格尔的性格极端自负，极端以自我为中心，任何人和格雷格尔在一起，只会成为他的附庸。甚至可以看做就是他的奴隶！
不管原颖愿不愿意，许可都不会愿意！
所以，许可不愿意放弃！他要证明自己！
就算不能阻止原颖靠近格雷格尔，只要能让原颖知道，格雷格尔并不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许可也觉得是一种胜利。
只要在她心里留下这样一颗种子，总有一天，许可有信心让它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
“我的选择是请台上的所有人随机挑选两个位置……”
许可的回答显然出乎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绝大多数人感到困惑、惊讶……
就连台下的高声等人，还有黄曼婷都对许可的回答感觉有些诧异！
只有站在台上的原颖并不奇怪许可的回答。
体育馆五万多人，没有上过大学的仅仅只有十七个人。虽然格雷格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原颖知道，台下的这些人之中，博士、硕士也一定不在少数！
就算有这么多高学历的人才在场，但有可能完成这个游戏的，原颖觉得仅仅只有一个半人！
一个是格雷格尔，毕竟这是他提出的游戏，他自己总会有些把握！
另外半个就是许可，当初在图书馆许可的表现，一直到现在，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个游戏的难度应该在图书馆问题的几何倍数以上！
所以她只觉得许可也许是其中的半个。
格雷格尔好像也有些诧异许可的回答，稍愣了一下说道：“哦！真是让人惊叹的少年！那还等什么，让我们开始吧……”
临时裁判递给每个人一张纸片。根据规则，台上六个人各自挑选出两个位置，由许可和格雷格尔依次回答。
而他们两人自己挑选出来的位置，将留给对方，由对方回答。正确率高者自然获胜！
眼睛依然被蒙着，但在纸片上写下几个数字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许可和格雷格尔。
一名瘦小的大学生向一位世界知名的教授发起挑战，这是让所有观众感到意外的情节，观众席上顿时恢复了最初热闹的场面。
“东三区二十排十八号?”
“男！”第一次，由许可率先做出回答。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欢呼，看来许可的回答正确。
“西五区十九排十三号列？”
“男！”格雷格尔的回答非常迅速，好像完全不需要经过思考。
许可知道，他回答也是正确的。
“南六区十三排十二号？”
“女！”许可的回答又一次获得了掌声，掌声比上一次要热烈的多。观众中已经不少人开始想到，许可同是国人的身份。
“西七区十六排十一号？”
“男！”格雷格尔的回答同样正确，观众的掌声却并不如上一轮那么热烈。
“……”
“……”
非常复杂的计算过程，但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有些简单的答案。就连台上的另外三个人，都觉得自己弃权或许是一种错误的决定。
非此即彼的答案，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任何人也总会蒙对几个吧！
许可和格雷格尔继续交替回答完最后一个位置，也没有出现一次错误，观众虽然觉得有些枯燥，没有想象中那么精彩，但还是鼓掌表示欢迎。
“谢谢大家，也谢谢这位聪明的少年，是你们让我完成了我一直想要做到的事情！虽然结果好像没有那么惊艳，但这确实很难……”
格雷格尔准备结束他这个游戏了！
许可拒绝临时裁判为他取下眼罩，凑到话筒前说道：
“格雷格尔先生！既然你也觉得结果好像不太精彩，那么……不如我们再耽误大家一点点的时间，让结果更精彩一点！”
出乎意料！
许可在台上仅有的两次说话，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哦！我刚问了下，原谅我的失礼！许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刚才裁判告诉我，我们最多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
格雷格尔也好奇的问道。
刚才游戏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但观众认可度不高的事实，也让他有些不满。如果按照许可所说，让结果更精彩一点，他当然不会反对！
“格雷格尔先生，你上台之后，就一直提到，体育馆现场的观众中，只有十七位不是大学生。当然和格雷格尔先生一样，我这也并不是歧义！”
许可说到这里，格雷格尔脸色突然有了一丝变化，他已经猜到了许可的打算……
“我不知道这个数字从何而来，但是如果这个数字没有错的话……我想！我们将这十七个人找出来怎么样……”
全场观众的情绪瞬间爆炸！
如果说刚才指出座位上男女的性别，就算再难，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机会，容错率太高，确实很难让人觉得精彩。
但许可提出将从五万多名观众中，找出没有接受过大学教育的十七个人来，这其中的难度和精彩程度跟刚才相比，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了。
就算是只能找出一位来，只怕都会让所有人觉得不明觉厉！
“哦！炎黄有句话说得真有道理，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我真的老了！我怎么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个主意，真是糟糕透了！”
“现在时间有点紧……”格雷格尔看了看腕间的irales百世：
“现在已经九点二十八分，只剩下两分钟时间！嗯！是一个好主意，可惜，不过，看来只能留到下一次了！怎么说呢……确实有些遗憾！”
格雷格尔风度翩翩的样子，好像确实对许可提出的想法非常感兴趣，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无法继续而觉得非常遗憾！
看着格雷格尔的表情，许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看来格雷格尔刚才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找出十七位观众，应该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
“东三区十五排十三号，男！十四号，女！”
许可突然报出了两个位置，和开始的答案好像没有本质的区别，但观众席立刻沸腾起来。
在许可看不到的大屏上，镜头已经给到了那两个位置。
一男一女！全场爆发出一阵尖叫声，两个人向着镜头的方向，伸出了大拇指……这表明，许可的前两个选择是正确的！
“东五区十二排三号，男！东七区十一排四号，女……”
还是和前面回答几乎一模一样，随着许可所指的位置，镜头一一扫过，出现在镜头中的所有人也分别用大拇指表示正确与否！
但全场的欢呼声、尖叫声却停了下来。突然之间，体育馆内好像被笼罩在了一层寒气之中！
站在演讲台上的四个人，包括原颖在内，不由悄悄远离了许可一点。站在他身边，也觉得一阵心凉！
“……”
“……”
“……”
完全没有理会他人，许可稚嫩的声音继续，他已经挑选到了最后两个人。
“西二区三排十二号，女！三岁左右……西七区十排九号，男！应该在七十岁左右！”
许可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他缓缓取下眼罩，回过头，大屏幕上正显示出刚才最后提到了两个人。
三岁的小女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镜头在不知所措的她身上一晃而过，最后定格在一位老者身上。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原谅我，我第一次觉得我的汉语词汇量必须要加强！正像我刚开始说到了那样……”
“炎黄的教育让我惊叹……世界第一……那么……年轻的许先生！能满足我……也是现场所有人的好奇吗……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格雷格尔亲手拿起话筒，递到许可面前。高大的身躯宣泄而出的压力，让许可有一种难以承受的感觉！
许可抿了抿嘴唇迟疑了一下，目光避开了格雷格尔仿佛能够看穿自己的眼神：
“这……好像……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感觉……对就是感觉！这个答案……大家能够接受吗？”
格雷格尔稍愣了一下，迅速面向观众：
“是啊！也许就是感觉，这又有谁能知道呢！谢谢大家！谢谢原颖女士！谢谢三位的合作！更要谢谢这位神奇的少年——许先生！”
格雷格尔热情的送演讲台上的所有人离开，一一拥抱，最后在许可耳边说道：“干的不错……我想……我们一定还会有下一次！”
许可不由一阵心悸，那种面对天敌，瑟瑟发抖的感觉，让他想到了在烟雨楼，当知道万远来要一起去鸡公山野营时的情景。
这一次，他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精神强度，与格雷格尔之间的差别！
头上被轻轻拍了一下，许可回过头，少女偏着头好像第一次才认识他的样子。
昏暗之中，许可仿佛看到了光明，还有一丝暖意！
许可看着少女明媚的眼睛。她笑了！
为了这个微笑，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从上台一直到现在，或许也只是为了这个笑容！
至于格雷格尔……既然连上帝留给自己的窗户也已经被推开。那么，还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呢？
再见又能如何！
许可在走下演讲台时，拿出手机，给那个已经记在心中很久的号码，发了一段信息：
眼睛会欺骗你，感觉也会欺骗你！就算你的心灵有时也会欺骗你！所以，当你感到迷惘时，请你站在原处，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
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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