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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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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至人无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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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云来客栈。

    “掌柜,给我把灯全都掌上。”

    刘晓峰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喝茶,整个客栈除了掌柜和伙计现在居然只有他们三个人。刘晓峰和谢思佳坐在一桌,只有林殇一人依旧选了偏角落的地方坐下,品茶。

    他当然知道今晚不会太平,也知道刘晓峰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但他无所谓,只想就这么坐着,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

    “二,把门都给我打开。”

    “是,刘公子。”说完就颤巍巍的去打开门,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也不懂他想干什么自己也不好多问,回到柜台就和掌柜的嘀咕些什么。

    “没你们的事了就退下吧。”

    “是是是,谢谢刘公子,谢谢刘公子!”几个伙计连同老板都从后门出去了。还能听见老板唉声叹气的声音。

    “佳,你也先避开吧。”

    “姐夫!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啊,你告诉我!崔叔叔怎么还不来?”

    “还能发生什么事呢?”

    “你是说又是王家??”刘晓峰点头不语。

    “哼!真的是阴魂不散,真当我谢家是好欺负的!为什么哪儿都有他王家!”

    “听话,你先躲起来。”

    “我躲起来?呵,这到底也是谢家的事,我怎么可能躲起来!”

    “就你那功夫,保命还行,待会人来了你怎么办!”刘晓峰边说边看着林殇,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吧。

    “有崔叔叔和姐夫在我怕什么,更何况我轻功那么好。”谢思佳一脸傲娇的看着刘晓峰,但仿佛是在对林殇说话。

    林殇坐在角落里,微微皱着眉头。刚才听到他们在说谢家,心想莫非就是我要找的那个谢家?倒也不知道这王家什么来头,他还记得自己临走前少林方丈对自己的告诫,江南的武林貌似要复杂的多。

    因此也警惕起来,自己身边已经没有木剑了,父母留下来的剑就放在桌上。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把剑心里总会踏实很多,他突然想起当年师傅教他逍遥剑法的场景。

    常远永远都只在黄昏教他逍遥剑法,每次教他的时候常远也总是喝的醉醺醺的。但舞出的剑法之高妙,林殇至今也不能达到那种境界。

    “殇儿,你忘了吗?”

    “忘了,师傅。”

    “好,把剑拿出来,把昨天我教你的剑法舞给我看。”

    “嗯!”

    逍遥剑法一共分十六式,完全出自庄主《逍遥游》一篇。据说正是常远醉酒后从中悟出的剑法,因此唤为逍遥剑法,倒也特别符合他的气质,那时的常远也不过二十多岁。

    林殇从七岁时才开始学逍遥剑法,所幸他天资聪颖,再加上林长风留给他的东西,不过短短几年就学会了十三式。

    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常远便开始教他扶摇直上九万里,简称扶摇直上,也就是这一招,在少林之乱中完完全全的打败黑衣人。这也是林殇认为逍遥剑法中最精妙的一招,仿佛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迎来扶摇直上这个高潮。

    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第十四式,完美的还原了篇中原文,大鹏直上,睥睨宇宙。

    林殇当时之所以也会受伤,仅仅是因为用的是木剑而已。如果换做手中的剑,恐怕别人就没那么容易伤到他了。

    只是他师傅不让他用那把剑,至少不让他轻易用。就在第二年教他第十五式,万化冥合,他始终得不到其中精髓。

    他还记得师傅跟他的对话。

    “学不会么?”

    “嗯……”

    “没关系,我真正悟明白这一招也多亏了一位知己。”

    “你好好练吧。”

    “师傅…”

    “嗯?”

    “您还没有教我最后一招呢。”

    常远摸了摸林殇的头,虽然喝醉了,但是依旧不失怜爱的说道:

    “殇儿,最后一招不要练了。”

    “啊,为什么呀?”

    “因为…最后一招并不是逍遥剑法…”

    “师傅,殇儿不明白。”

    “殇儿乖,以后就明白了。做不到逍遥,怎么能算是逍遥剑法呢?”

    “可是殇儿想学。”

    “……”

    “我自然是可以教给你的,只是万化冥合都没学会怎么能学会这一招呢?”

    “师傅,我学会万化冥合了就能学了吗?”

    “你现在就能学。”

    “啊,殇儿不明白。”

    “罢了,殇儿,记住这最后一招,为师只教你一次,你能记住多少或者能学会多少都只在这一次,明白吗?”

    “嗯嗯,殇儿明白!”那时的他鸡似的点点头。

    林殇现在仿佛都忘了师傅是怎么舞出那一剑的,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应该确实是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逍遥剑法,师傅好像就是在空中随便舞了舞。

    但是并不是敷衍,林殇当时依葫芦画瓢,却差点杀了自己……

    所以常远从那以后再也不让他用真正的剑,即便是用,也不能在想那最后一招。

    而现在呢,林殇几乎完全忘了那最后一招是什么,只记得叫“至人无己”,所以也没有那么多顾及了。这么多年来已经将前十五式练得比较熟了,但他明白自己和师傅很有很大的差距。而他以前一直用木剑,也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不过通过这一次和蟒蛇的较量,他终于领悟到逍遥剑法的第十五式了,万化冥合,人剑合一。

    他否定了自己当初的看法,万化冥合远远比扶摇直上高深悠渺的多,那种感觉是转瞬即逝的,人与剑真正的融合,畅行于宇宙,逍遥于无极。

    不过即便他已经悟到了万化冥合,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使出的,这回也只是在生死之间突然领悟,这样的机会毕竟不多。

    反而他才会很好奇最后一式到底是什么,只是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起来。

    “林兄?”

    “嗯?”

    刘晓峰打断了林殇的沉思,林殇才醒觉自己刚才一直在发呆,刘晓峰已经叫了自己两三次了。

    “待会还烦请林兄保护一下妹。”刘晓峰起身拱手朝林殇行了一礼。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而他,却依旧拿起茶杯,淡淡回答。

    “你……谁要你保护!哼!”

    谢思佳顿时怒上心头,满脸通红,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完全没有地位。刘晓峰也没料到林殇会说这样的话,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干脆的拒绝,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

    “刘兄不是心中早有谋划了么。”

    林殇眼神看着刘晓峰,他知道他一定胸有成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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