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要挂了。”
课间，郑阳歪头趴在桌上，仅剩的一缕灵魂似乎也要从他半张的嘴里溜走。
林茂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道：“怎么？后排的生活不美好？还是空气不清新？”
“少笑话我啊。”郑阳更虚弱了，“估计放学时候我会被美丽的李女士喊去单独喝茶。”
林茂：“顺便再背背单词直到你能记住十个为止？”
“天呐！！我为什么要被迫去了解别的国家的语言！”真相被毫不留情地揭露，郑阳振臂哀嚎一声，紧接着又垂着脑袋不动了。
“为了打球，忍忍吧。”林茂盯着他脑袋顶儿中间的那个旋儿，欠嗖嗖地用手指戳了一下，“来，林老师先帮你预热预热，趁有时间先背俩。”
“您可饶了我吧！”郑阳死死闭着眼，“等下儿还有更猛烈的物理攻击呢，真物理攻击啊！让我喘口气吧，不然再被物理老师约个茶，我今天就真的不能活着回家了。”
他“嘤嘤嘤嘤”地哭诉，林茂一边做笔记一边听，倒也不觉得烦躁。
可不巧的是，旁边有个人觉得受不了了。
左倾显示咳嗽了两声，见后面的人没反应，终于忍不住掉转过身体，皱着眉道：“同学，你能不能点儿声？”
“要是再及格，我就……”郑阳正在激情诉苦，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林茂冲自己挤了挤眼，不由疑惑道，“怎么了？你眼睛不舒服啊？”
“不是。”林茂抬抬下巴，“转头看看，有人和你说话呢。”
郑阳边嘀咕着“谁啊”边扭头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冷淡如冰的眼眸。
“……”
瞬间消音。
“说话的声音可以点么？”左倾虽然是在和他说话，但视线却移到了他后方————也就是林茂身上。
眼神相撞的一瞬间，林茂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冒出来了。但他保持着淡定，没有立刻移开眼睛。
“不好意思啊！”郑阳不是很计较他不客气的态度，挠挠头有些抱歉地笑道，“我嗓门太大，吵到你了吧？”
“有一点。”左倾收回视线，“我在看书，所以……”
“知道了，我会注意点儿声说话的！”郑阳了然地点点头。
对方这么痛快，左倾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道了声“谢谢”，而后便转回身继续看起了课本。
“吓我一跳。”郑阳也趴回到了林茂桌子上，用只有他们二人之间才能听清的声音声吐槽道，“那家伙怎么跟个冰山似的？被他看一眼我身上都要冒凉气儿了。”
林茂心说“我也是”，但表面上他还是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并且十分不要脸地狠狠嘲笑了自己朋友。
“给你怂的，冒凉气儿还不好？正好帮你解暑了哈哈哈哈哈！”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突然，一个轻快的女声插了进来。
笑声戛然而止，林茂像是被人点了穴，半张着嘴顿住了。
左铃居然也凑过来了。
郑阳是第一次和她近距离接触，明明什么也没干，脸却忽地红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左铃双手背在后面，歪着头问。
啊——你看！她的双马尾在晃诶！
郑阳捂住心口，做了个吐血身亡的样子。
……没点儿出息。
林茂嫌弃地瞥他几眼，又冲左铃道：“没有，我们随便聊聊而已。”
“原来如此。”女孩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自己哥哥。
林茂是真的怕了这对举动时不时就开始变得莫名其妙起来的兄妹。他“嘿嘿”干笑几声，没再接话。
郑阳却盯着人家姑娘直了眼，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强烈且不知掩饰，本来已经开始看书的左倾再次合上书本，又默默转过了身。
“……”林茂叹了口气。
恭喜玩家郑阳达成成就：成功收集来自左家两兄妹的注视。
“同学你叫什么呀？”半响，左铃微微上前两步，不动声色将自家哥哥那扎人的视线挡住，然后笑眯眯地和郑阳问道。
“我我我叫郑阳阳阳……”某人结结巴巴道。
“郑阳阳？”左铃稍微愣住，随后立刻笑道，“好可爱的名字。”
“不是。”看郑阳一脸痴呆表情，林茂好心替他解释，“他就叫郑阳。”
左铃沉默几秒，重新露出笑容：“是我听错了，抱歉。”
郑阳：“……”
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丢脸？
“先不说这个了，林茂。”左铃明智地选择了换话题，“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吧？听说你家在顺安那边，正好我们也要往那边走呢。”
“……”
这下教室内彻底安静下来了。
本来就有不少人在悄悄注意着他们这边的交流，一听左铃说这话，有几个男生脸上艳羡的神色顿时暴露无遗。
还有些并着吃瓜态度的人，视线在林茂和左铃之间转了几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加加加我一个么？”郑阳眨巴眨巴眼，“虽然我不顺路。”
“不加，滚。”林茂抄起手边的课本盖到他头上，十分冷酷地拒绝了他。
“左铃，你胡闹什么？”眼刀攻击无效，左倾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没有闹啊。”左铃一脸无辜，“我们不是还不熟悉环境嘛，而且班主任也说了，林茂和咱们顺路，有需要的话可以和他一起走。”
陆层。
林茂脑中蹦出一张笑眯眯的“狐狸脸”。
就知道是那家伙提的茬儿，不然左铃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左倾推推眼镜：“叫安德来接就好，用不着别人带路。”
“你在想什么啊？”左铃听了他的话，扬扬眉毛，“安德今早刚回了本家，这一周都不回来呢。”
左倾一怔，显然是已经忘了这件事。他停顿片刻，刚要继续说话，就被妹妹打断了。
只听左铃道：“那就麻烦你了，放学一起走哦！”
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清晰明了。
林茂很想拒绝，却又听左铃附在自己耳边声道：“别紧张，莉莉安学姐也会一起的，我刚才已经和她联系过了。放学以后她会过来。”
林茂眼睛一亮：“既然如此你们三个一起不就好了？”
“不行哦。”左铃竖起食指摇了摇，“学姐说了，你必须一起。所以辛苦咯，林同学。”
林茂：“……”
“真好啊。”郑阳深深吸了口气，“你这家伙欧皇附体吗？我也想和漂亮女同学一起漫步在放学的路上。”
林茂：“……我这是究极非洲人体质，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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