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并不怎么凉爽的夜风从三人身边穿过，画面仿佛静止了一样，久久没人动弹。
“为什么？”
许久之后，冽岚问。
声音里有一丝只有他自己才能发现的颤抖。
“我想变得更强，这个理由行不行？”林茂白他一眼，“等我变强了，把你的尾巴毛就能更轻松了！”
“如果是天生没有灵根的人，强行开启灵根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锦南左手拇指和食指在袖口上摸来摸去，“凡是拥有灵根的，哪怕只是最低等的灵根，只要是被强行开启，一定会经历蚀骨钻心之痛。你……承受得住么？”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林茂听完脸色突变，瞪着锦南一个劲儿嘟囔。
他这种反应在锦南看来也是意料之中，他刚要安慰林茂劝他多想想，却又听对方叉着腰大骂自己“王八蛋”。
作为一只狐狸精，呸，是狐妖，锦南感觉脸上没点儿面子。但是是自己开的头儿，他也只能忍了又忍，老老实实听着林茂骂自己。
“敢情儿你刚才要是得手了，我现在是不是就得躺在地上疼得嗷嗷叫唤涕泪横流了？”林茂骂够了，心里舒服许多，又冲冽岚竖起拇指，“果然只有你是我亲朋友！”
冽岚想笑，但没笑出来。
因为接下来他听见林茂又道：“一定要承受这种痛苦吗？有没有什么可以减轻的办法？毕竟我还得上学和打工呢。”
“你！”
他居然还没死心！冽岚又惊又气，走过去想也不想，一把拽起他的衣领：“听好了，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不管你是以什么理由想要去强行开启灵根，我都不允许！”
“你以为你在演什么霸道总裁啊？”林茂嫌弃地别过头，推开他后退了几步，“那我就是中二少年漫的主角！这灵根我一定要开！”
“林茂！”
“而且说不定我还是个没有灵根的人呢，你别这么紧张！”林茂捂着耳朵，“就让我试一试呗！”
“不行！”列岚拒绝得斩钉截铁，“就算是试试也不行！”
林茂没办法，又开始向锦南求助：“狐狸兄，你帮我说说好话？”
“咳咳，那什么，冽……”锦南清清嗓子，刚想说话，就被冽岚快速打断：“都是你闹出来的事儿！你还好意思张嘴？”
锦南：“……”
锦锦不知道，不关锦锦的事。锦锦只是一不心弄成了关心则乱，偏偏被关心的人还凶锦锦，锦锦真滴好委屈。
“冽岚，虽说我们是互相帮忙的关系。但你也没有权力限制我的选择。“见他态度如此强硬，林茂也不得不用认真的态度去回应他。
他道：“开启灵根对我来说是一种捷径。我这个人很懒，有捷径，就一定要走。不管是谁，都不要妄想改变我的决定。”
林茂说完这番话，周遭的温度顿时又下降了不少。
冽岚冰冷的视线几乎快将林茂冻住，但他没有畏惧，也没有退缩，而是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完。
“不管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我都接受。”林茂坚定道，“也不会后悔。”
冽岚胸膛剧烈上下起伏着，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唉，你们两个非要这样吗？”两人僵持不下，作为将这件事引出的“始作俑者”，锦南重重叹了口气，“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何必要拧着说话？你，不就是怕他受不住那份苦吗？”
他指指冽岚，然后又指指林茂：“还有你，说白了不就是把我那点儿话听进去了，不想拖有些人后腿么！”
“我才没那么善良的想法呢。”林茂低声说。
“真的不是？”锦南正色，连着问了两遍，“你敢说真的不是吗？”
“……”
林茂努力半天，还是没能跨过自己内心那道坎儿。睁着眼撒谎他做不到，所以只能选择闭嘴沉默。
“这件事是我不对。”锦南叹了口气，“是我一时冲动，考虑不周。即说了混蛋话，又差点儿做了混蛋事。总之，今天就先这样吧，我送你们回去。”
“我谢谢你们关心我，为我着想那么多。但是，我更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就在锦南准备带他们离开时，林茂又说话了。
“我没有逞强，也不是胡闹，更不是因为锦南你说了那些话而计较什么。”
林茂说话时，眼中透露出的光比天上星星还要亮上几分。他的视线从锦南身上扫过，又落到冽岚身上。
“通过今天这场练习，我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实力有多弱。”他语气平缓中带着温和与真诚，“虽然你们说我有天赋、进步快，但这话里有几分真实几分鼓励，我能分得出。”
“你别这么说。”锦南道，“我夸你那些话自然是真心实意的，身为一个活了千百年的妖，我还不至于用漂亮话来逗你这孩开心。”
“我知道你是真心，但这场练习中，我看到的，是更多来自于自己身上的问题。”林茂双手用力握成拳头，“现在的我，力量薄弱，反应速度也很差，更谈不上有什么战斗技巧。我把开启灵比作是捷径，也不是随口说说，在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这些东西本就不是能一日速成的。”冽岚绷着脸，“我都没提什么硬性要求，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需要压力。”林茂说，“只有压力才能让我获得动力。”
“抖吗你……”
“冽岚，既然我们已经签订了契约，那我就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帮你。”林茂动身，朝着他走过去，“你只需要好好考虑你自己的那件事，其他的，不用顾虑那么多。”
“……”
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人，冽岚似乎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冰蓝的眸子中染上了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忽明忽暗，像是月色下的水波在无声轻晃。
“让我试试，冽岚。”林茂又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让自己成长速度变快些，这条捷径，就让我来走一走，看看上面的风景到底是好是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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