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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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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刀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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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年长的那个男的答:“我、我媳妇、我弟、我弟媳、我妹、两小孩再加上家父,家母已经过世,共八口。”

    韩沉如释重负地笑道:“多谢。”

    师爷提笔疾书。

    跟着,二人带着身后的披甲少年走出了小院。

    身后那年长的男的却是微笑道:“不用谢。”

    金县的县民,对这群少年乱军,并不厌恶反感,甚至还有一些敬佩。

    来到小院外,韩沉仰天长叹,眼中闪烁着泪花:“我再也不干这种苦差事了,比起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修炼切磋比较好!”

    ……

    ……

    日暮,千里燕顺着羊肠小道一路向西。

    当年,他一路向东来到燕定山,上山做了匪。

    他的家乡,在燕定山的西边。

    夕阳的斜晖下,树影飘摇。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背着一把开山刀,走了出来。

    是燕定山五燕的老大!

    千里燕有些吃惊,目瞪口呆道:“大哥?”

    老大问:“老五,可还记得当年,上山咱们结拜时候的誓言?”

    千里燕蹙了蹙眉头,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同甘苦,历生死,共富贵。”

    老大笑道:“还有一点,若有一日离山寨,便不是兄弟,今后再相见,已然是陌路人。”

    千里燕有些不解,老大干嘛说这些。

    老大接着说:“所以,你刚刚喊我大哥是错的,我喊你老五,也是错的,你已经不是燕定山的恶匪千里燕了。”

    千里燕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问:“你究竟什么意思?”

    老大说:“你不知道,有些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么?”

    千里燕若有所悟,惊讶道:“你想杀我?”

    老大冷笑道:“你知道我燕定山太多的秘密,放你走,如果你来日投靠了别人,成为我们的敌人,我们燕定山,还不就完了?”

    千里燕问:“你不信我?”

    老大说:“你已经不是我兄弟了,我如何信你,至于金县那只恶鬼,我会让老二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你从中作祟。”

    “就算那只恶鬼是真的,但是你对我们燕定山一草一木都了解无比,你在燕定山十八年,当了十年五当家,你比那恶鬼更让我睡不着觉。”

    千里燕凄然笑道:“我终于明白,那赤衣将军为何叫我今后别再做匪了,原来他说的是我下辈子。”

    “本来,走的时候我还挺舍不得的,我认为你们是我的兄弟,我辜负了你们,离开了我这十八年的家,难过的要死,现在你这些话,忽然让我不难过了。”

    “我至少有些后悔。”

    老大不解地问:“后悔什么?”

    千里燕说:“后悔年少为恶,上山为匪。”

    老大叹了口气:“你也别怪我,要乖,就怪你太了解燕定山。”

    此话一落,一道瑰丽的刀芒朝着千里燕席卷而来。

    千里燕看着老大那狰狞的面孔,心里自有大悲凉。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到最后,并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中,而是要死在自家兄弟手中。

    ……

    ……

    丑恶的人性发生在燕定山西边,自然影响不了渐渐和谐美好的金县。

    又是一日黄昏,赵武挎着红月的佩剑,来到了金县残破的城门下。

    他没有登上城门,因为那穷酸酒太难让人想喝第二次,既不饮酒,自无风雅登高望风景。

    亦如上次那般,他在等人。

    在金县城内,除了无数的金县人民注意到了他的身影,有些好奇,也有些期待的热血沸腾。

    红月、符邦、夏侯元、龙贾、韩沉五人依然如那天那般,并肩而立。

    韩沉问:“为何这一次,武哥不用卷星了。”

    符邦笑着说:“上一次,武哥用卷星,是用给你看的,这一次武哥用剑,是用给我们四个看的,不过上一次的一片星光,你悟了多少枪意。”

    韩沉是大智若愚,当即沉思了起来,半晌后说:“应该领略了四五分吧!”

    “不过,武哥用剑,你们用刀,他耍剑,你们能看出什么来?”他十分好奇地挠了挠脑袋,疑惑地问。

    红月答道:“刀剑本同源,只是练法不同,刀讲究劈砍之法,剑讲究刺斩之法,但终究不过快、准、狠,目的不过‘最有效杀人’尔。”

    韩沉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

    ……

    晚风袭来,微凉。

    在道路的尽头,夕阳亲吻大地。

    一群匪寇策马疾驰,为首者面容狰狞,额前一道刀疤,背两把大刀,有杀气。

    有了符邦长相一半的凶煞之气,却还是不如符邦那般吓人。

    此人,正是燕定山五燕的中的第二燕,绰号二刀燕。

    ——燕定山方圆百里,无人能撑过此人两刀!

    看着夕阳斜晖染青草,黄土道路尽头千百匪,金县的人民心里很慌,却也热血沸腾。

    想到那将军一枪一片星光杀百匪,谁又能不热血?只是如今弃枪用剑,不知道会杀出怎样的壮景来。

    大丈夫,当如是!

    养男儿,当如是!

    为少年,当如此!

    二刀燕远远的便看见了那挎剑立于金县城门下的赤衣少年,跟老五的描述一模一样,那张脸果然完美到近乎不可挑剔。

    他心头猛然一紧,在离赵武五步之遥的地方勒马急停,身后人海一般的匪寇,也全都停了下来。

    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他带了两百人,是上一次老五千里燕的一倍,而且他的实力,自然不是老五可以比。

    二刀燕仔仔细细打量了赵武一遍儿,诧异道:“你就是这金县乱军的首领?”

    赵武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乱军。”

    二刀燕笑了,有哪支乱军会承认自己是乱军的?

    他并不关心赵武的回答,只要此人,是这金县的那只恶鬼,便好了。

    二刀燕挑了挑眉问:“就是你那天,用一杆银枪杀了我燕定山百名兄弟?”

    赵武点了点头,说:“我说过,擅闯金县者死,犯金县者,死!”

    他的声音很轻,却赛过严冬霜雪,让人不寒而栗。

    二刀燕脸色有几分苍白,但却强装镇定问:“你为何今天不用银枪,却换了一把剑?”

    赵武一脸认真地说:“因为你用刀。”

    二刀燕忽然不那么紧张和恐惧了,大笑道:“我用刀,你便用剑?”

    赵武点了点头:“是的!”

    二刀燕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这么傻,他眼泪都快笑了出来:“你是想要追求一种公平么?”

    赵武说:“是的!”

    二刀燕肚子都快笑疼了。

    这位金县的恶鬼,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涉世未深,满怀美好梦想的笨蛋。

    把梦想当作现实的人,都很蠢。

    但他不是来听笑话看傻子的,而是来杀人的。

    于是,二刀燕收敛了笑容,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更显狰狞:“既然你追求公平,老子也就给你公平,我和你单挑,你可敢?”

    在二刀燕看来,赵武善用枪,却不一定善用剑,他刀法纵横燕定山方圆百里,怎么看都是他胜算大。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给了自己那帮兄弟一个眼神,更加保险。

    赵武说:“我站着不动让你三招,三招我不死,就到我出三剑了。”

    三剑什么的,二刀燕根本没有听到,他只听到了前面那句。

    因此,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你说,你站着不动,让我三招?”

    赵武点了点头:“并且手脚不用,就这么站着不动!”

    二刀燕大笑,恐怕他此生还没有如此开心过。

    不过只是下一刻,他便收敛了笑容,冷着脸喝道:“小子,我要出第一招了。”

    赵武抬手示意:“请开始你的表演!”

    “唰!”二刀燕双刀出鞘,刀芒闪烁,纵横交错,直逼赵武而来。

    这人世间战场上,不过生死两门。

    二刀燕不过是个好运气的人,天生能够领悟到生死两门一些浅薄的奥义,然后练出了这样一套刀法。

    ——双刀齐出,封生门,攻死门。

    没有人能扛住他一招,即两刀。

    因此,他在燕定山的称号叫做二刀燕!

    可是就在二刀燕刀芒风驰电掣一般,朝着赵武生死二门斩了下去的时候,赵武的身影仿佛恍惚了一下,然后这一招、两刀落空了。

    这怎么可能!

    二刀燕当场傻眼了。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刀燕很是茫然。

    身后两百米匪寇也震惊无语。

    二当家哪一次出刀,对手不是血溅五步,当场毙命?

    可是这一次,竟然没斩中?

    难道是二当家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赵武笑着说:“看来,你的刀法不好,我站着给你砍你都砍不到,还是回去练个十年八年如何?”

    二刀燕闻言,当即回过神来,气得七窍生烟,怒喝道:“小子,你别得意,这一招,定取你狗命!”

    赵武说:“拭目以待。”

    “唰!”二刀燕咬牙切齿、面容狰狞的使出了第二招。

    依然是封生门,攻死门,但却比刚才的一击不知道强力了多少倍,有雷霆万钧之势,想来若是这一招,赵武稍加改进,定能令风云变色。

    二刀燕,只会这二刀,却让他名震燕定山方圆百里。

    然而,这携着风雷的两刀落下的时候,却是如刚才那般,恍惚中赵武的身影模糊了一下,然后就这么落空了。

    二刀燕有些怀疑人生,他双臂下垂,痴痴地看着赵武,就宛如活见鬼了一般。

    身后两百名匪寇,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因为他们发现,二当家并不是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而是真的斩空了。

    究竟是二当家的刀法太垃圾,还是活见鬼了?

    这些燕定山的匪寇显然更愿意相信后者。

    赵武笑眯眯地说:“你的刀法,是真的不行,还有最后一招!”

    这一句话,就宛如世界上最锋利的剑,既完美的戳中了二刀燕的痛点,也点燃了二刀燕心中酝酿已久的活火山。

    “我要杀了你!”二刀燕握紧了双刀,暴喝一声。

    跟着,“唰”的一声破空声响起,刺目的刀光朝着赵武席卷而去。

    这刀光无比生猛,直接切开了地面的黄土,比之前的两招都强了太多,却有些凌乱。

    刀心已不宁,如何不凌乱?

    既然已凌乱,又如何找得准生门和死门?

    找不准,自然砍不中。

    二刀燕的刀,再次落空了。

    他抬起来,面色一片苍白地看着那个,容颜近乎完美的赤衣少年,怔怔失神。

    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金县真的有一只恶鬼,老五没有骗他们。

    那两百名匪寇也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没有见过二当家失手一次,更何况是如今的三次了。

    赵武伸出了三根手指,笑眯眯地说:“你三招已尽,轮到我出三剑了。”

    闻言,二刀燕心中猛然一颤,他大喝一声:“兄弟们,冲锋!”

    跟着,刀光再起,依旧携风雷之势,朝着赵武席卷而来。

    而那两百名匪寇,纷纷拔出了刀剑。

    夕阳的斜晖下,两百把刀剑闪烁着刺目的寒芒,可谓壮观。

    随着无数鞭子声和战马的嘶鸣声响起,两百名匪寇持着刀剑,开始冲锋。

    东华大陆最强的骑兵冲锋,可以拖拽着天上的星辰,引得天地异变。

    可惜这些匪寇终究不是东华大陆最强的骑兵,只能荡起无数尘土,自然也就没什么大威力。

    就在这时候,赵武动了,一席赤影掠入了匪寇之中。

    接着,“铿锵”一声响彻四野。

    是寒剑出鞘的声音。

    二刀燕的两刀又落空了,仿佛这一辈子他都砍不中对方一般。

    他的心在颤抖,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席卷上心头。

    寒剑出鞘的声音刚刚落下,一片剑光便生了出来。

    剑光十分摧残,比他的刀光还要亮几分,但只分纵横,也只有纵横。

    顿时匪寇人仰马翻,剑光落下,人马皆被斩做两段。

    入眼,便是血流成河的场景。

    “一剑!”赵武的声音从那一袭赤影和一片剑光中传来,是那样的冰冷,就宛如来自黄泉最大的恶鬼的低吟。

    二刀燕,不寒而栗。

    他想要出刀,却发觉自己已经挥不动刀了。

    二刀燕丧失了与恶鬼相搏的勇气,他比千里燕还要怕死。

    一片剑光落,鲜血如溪流一般侵入黄土路两旁的草地里,滋润着这些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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